《蒙哥大帝——蒙古帝王 开疆拓土 英雄铁血 爱情凄婉 亘古悲剧》
第17节

作者: 三叠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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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1-11 06:21:10
  第四章  蒙哥的意思是永恒,娜仁托雅的意思是彩霞
  第四章(1)
  草原上搭起了一块巨大的台子,台子的正中央摆着一把高高的宽大的金色椅子,成吉思汗坐在金椅上。他的前面,稍矮点的地方,分别坐着他的大皇后孛儿帖与二皇后忽兰。台子的两边,一字排开站着他的儿子儿媳、诸王贵族、文武百官及各归顺部落的首领。台子周围黑压压地站着成吉思汗的军队,军旗猎猎,马鸣萧萧。台下则是参加那达慕活动以及从各处赶来看热闹的蒙古人。大家交头接耳,兴奋不已。不过可以看出,大家都在努力地抑制自己的兴奋。因为成吉思汗为他的孙子们举行的初猎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忽听得一通惊天动的鼓响,一队壮士抬着三个大木盘,在鼓声中走上台子,来到成吉思汗面前,一字排开。几个萨满师领着鹰和狗之类的动物,绕着盘子转圈,又唱又跳,表演着捕猎的全过程。接着,三个壮汉走过来,揭开盖在盘上的红绸子。盘子里面是一匹狼、一头羊和一只兔子,这就是成吉思汗的孙子们刚打回来的猎物。壮汉们用刀切下这几个动物的头,装在一个小盘子里,交到成吉思汗手里。成吉思汗则把头送到祭台上。祭台摆在朝向蒙古人的圣山——不儿罕山的方向。成吉思汗面对不儿罕山,跪地乞讨,向长生天表示感谢!

  随着又一通鼓响,人群像草浪一样忽地起伏波动起来。原来是怯薛士兵们簇拥着蒙哥、阔出、别儿哥及阔端爬到台上,来到成吉思汗面前。这次参加初猎仪式的就是这四个小王子。拔都本来也射到了一头鹿,不过这已不是他第一次捕获猎物了,所以这次仪式没有他。成吉思汗拿起从动物身上割下的油脂,让他的孙子们举起双手,把油脂涂抹在他们的中指上。人群中响起暴风雨般的掌声,大家高举双手,欢呼着,尖叫着,整个蒙古草原沸腾了。

  成吉思汗小小的孙子们捕到猎物,这是一个意思非凡的事件。这说明这些小王子已像他们的父辈祖辈一样,变得强壮,英勇,坚忍不拔。有这样的勇士接过大蒙古汗国的接力棒,蒙古人的未来,一定会继续战无不胜,所向披靡。蒙古人也因此可以把他们的荣光与梦想一代一代地传下去,万古流芳。
  最让他们兴奋的是小蒙哥,一个才7岁的小伢仔,竟然独自在荒郊野外战斗了两天,捕到了一匹狼。这种大人都未必能办到的事情,竟然让一个小孩子给做成了,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这一方面说明蒙哥这孩子英武不凡,韧劲十足;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蒙哥肯定是受到长生天保护了。狼是群居动物,如果蒙哥在追逐这匹狼的时候,追进了狼窝里,那后果将不堪设想!但是,蒙哥顺利地把狼杀死,而且安全地带了回来。他要不是一个特殊非凡的人物,能完成这旁人望尘莫及的任务吗?

  连窝阔台也忍不住把蒙哥抱在膝头上,摸着他的脑袋,夸耀说:“这小子,将来可以做大汗呢!”
  初猎仪式结束后,蒙哥还被大家簇拥着,晕晕乎乎地被抛来抛去。忽然,一只柔嫩的手从人缝里伸进来,捏住蒙哥。蒙哥一看,原来是美丽活泼的娜仁。
  日期:2014-01-12 06:44:03
  第四章(2)
  九月的草原绚烂而壮美。牧草长到一年中最茂盛的时候,从春天直伸出来的柔嫩鲜绿的草叶,已经变得肥厚而宽大,向两边弯垂下来,颜色也沉淀为墨绿,在墨绿的底子上又迸出黄色的斑点,在微凉的秋风中起伏波动,金光闪耀。
  各种野花争相开放。草原上的植物一年中要开两次花,一次是在春天,一次是在秋天。春天开花的植物主要是一些高大的灌木和藤蔓,秋天开花的则集中在各种草类。野菊花持续不断地从花梗上爆出圆鼓鼓的花球,像小孩子张开的手掌一样,它们纷纷把掌心的那缕浓烈的幽香和纯净的烂黄撒开。这香气和颜色有一种尖锐的力量,像一支支飞驰而来的利箭,能把人穿透。一丛一丛蓬勃的丝茅草直直地立起一根根高高的花杆,顶上堆簇着一篷篷绵羊毛一样柔软的花絮,像一支支火把在熊熊燃烧,又像一杆杆苏鲁锭在迎风飘舞。

  娜仁拉着蒙哥的手在草原上撒开脚丫狂奔。娜仁一身红色,蒙哥一身黑色,他们就像两只小野兔在草甸上奔跑,一会儿钻进深草里,一会儿又从草中露出来。草叶在他们两边哗哗作响,成群的蝗虫惊慌失措飞窜。
  蒙哥以前很少在草原上这样奔跑。因为不在父母身边,虽然窝阔台和昂灰对他很好,但他总觉得和他们生分。他也没什么朋友,除了和兀良合台等几个那可儿还玩一玩外,大多数时候是一个人呆着。一个人射箭,一个人骑马,整天沉默不语。
  现在娜仁拉着他的手在草原上奔跑,在他心里带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他感到草原上的花从未有过这样香,风从未有过这样凉爽,草叶从未有过这样柔嫩。体内有一股烈火一样的热腾腾的东西在左冲右突地往外冒。他忍不住大声地尖叫起来。
  前两天他杀死野狼,刚才祖父成吉思汗给他们举行初猎仪式,以及大人们把他向空中高高抛起的时候,他都只感觉心里平静得像水一样,只是些淡淡的喜悦,并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冲涌和狂烈。他不知道是因为娜仁捏着他手的缘故,还是因为和娜仁奔跑,把他心里那些本能的东西带出来了。
  娜仁听到蒙哥尖叫起来,她也跟着大声喊叫。蒙哥虽然只是个孩子,但声音里已有了涩涩的东西。娜仁也在尽力叫,但毕竟是女孩子,声音绵软甜脆得多。两个声音就在草原深处此起彼伏响起,被山风吹到极远的地方。
  两个孩子跑累了,在一块高坡上躺了下来。把手枕在脑后,看天。远处的天上有一个小黑点,似乎是一只苍鹰。但那苍鹰飞得慢极了,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它还只是一个小黑点,就像没有飞过来一样。蒙哥指着苍鹰问娜仁:“娜仁姐姐,那只苍鹰飞得那么慢,它是不是飞累了,它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吧?”

  娜仁把一根草茎放在嘴里,慢慢地嚼了一会儿说:“我想不会吧?它主要是在很远的地方,要是飞到我们面前,它可飞得快极了,一扇翅膀,它就可以从一个山头掠到另一个山头,比马快多了!”
  除了那只苍鹰,蔚蓝的天上就只有一些散落的白云。那白云像是谁往水里泼出的一些马奶。水很静,而马奶油脂一样又浓又稠,被泼到水里后,它们就一直悬浮着,孵在水里一样。
  “好安静哦……”娜仁望着天上的白云说,“我真想飞到天空上,变成一朵白云,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蒙哥咂咂嘴说:“我也想飞到天上啊……我一直在想,草原有多大呢?为什么不管我骑马跑多久都走不到边呢?如果我飞到天上,从上往下看,我就可以看到草原的大小了!”
  两人都望着天空,呆了一会儿,娜仁又说:“蒙哥弟弟,我们都一起飞到空中好吗?你变成一朵白云,我变成一朵白云,我和你一起,牵手飞过草原的上空,那多美啊……”

  “不能牵手的!”蒙哥惊呼。
  娜仁不高兴了,嘟着嘴说:“为什么不能?你不愿意和我牵手?”
  “不是的。”蒙哥赶紧说,“两朵白云要是牵了手,它们和融合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了!那可怎么办呢?”
  娜仁轻笑一声:“那有什么不好办的?那样好极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们就永远不分开了!”
  娜仁的话让蒙哥的脸涨得通红,不知道说什么。一时两人都没说话,望着天空,各想各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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