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自说自话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去偷一个女人的包,她以前是我的女朋友,现在跟了别人啦,可还用我送的包,所以我要你帮我偷回来。我说,为了一个破包,值吗?
他说,有什么值不值的?我就是咽不下去这口气。话也给你说明白了,给你两千,你爱帮不帮,实在不行我找别人。
我一看,这是个机会,就说,起码五千,我就干。他说,三千吧。我说,四千!现在的高档手包也要万把来块钱呢,再说了,我帮你偷东西,本身还要担风险呢。他想了一会儿,说那就四千吧,我先付你两千定金,事儿成了,再付两千。
后来他就把那女的的照片给了我几张,我一看都是偷拍的,有单人的,也有和一个男的在一块的……”
宋间照拿出卫佑戚的照片让他看:“照片上是这个男的吗?”
“哎呀,就是呢。”任金旺仔细瞅了瞅。
“那接着说。”
“等我把那个女的的模样认准了以后,他又告诉了我下手的地点,说是等到晚上她和她男朋友在迎露公园散步的时候,瞅准机会就偷。我一听这话,这是偷吗?这不成明抢了吗,我可不能干。他看我犹豫了,就说,要不再加一千。
我看在钱的份上,也就同意了。我那时候也还想了呢,就为偷一个包,他就愿意出五千,难道这包里还有什么别的秘密?可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事会和杀人联系到一块啊?要是知道有这后果,我说什么也不能…也不能去当了帮凶啊。”
“他平常是怎么和你联系的呢?”
“他要了我的手机号,有事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我们就在铜锣湾那边的一条小巷子里见面。”
“哦,把他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们。”
“我看可能用处也不大,我又一次给他拨过电话,结果发现是个公用电话的号。”任金旺说着,把号码告诉了宋间照。
“他每次和你见面,都带着纸面具吗?”
“是啊,又一次我还问了,我说,你这样老戴着面具怪怪的,咱俩也算熟人了,你就把它摘了吧。他笑笑说,那可不行,你要是偷包的时候被警察抓了,我不也完了吗?那家伙,当时就特别小心。”
“那么他的身高、年龄等特征你总能有个最起码的判断吧?”
“能,能。说话的声音感觉挺年轻的,大概二十几岁吧,个头比我高,应该在一米七以上吧,穿的一件皮夹克,牛仔裤。”
“还有什么比较特别的特征吗?”
“特别的?”任金旺想了一会儿,“我想不出来,大概没有吧。”
“那么剩下的三千块钱,他付给你了吗?”
“哪有啊?那个女的的手包不是已经交给你们了吗?”
对任金旺录完口供后,宋间照与花溅泪对这起案子又有了新的看法,看来凶手计划很周全也很大胆,为了达到作案的目的,居然临时找了这么一个帮手。
不过,对这名凶手也算是有了一个初步的轮廓,身高一米七零以上,年龄介于二十到三十岁之间。
但这样的线索毕竟还是太有限了。
“案子拖得越久,咱们身上的压力也越大。如今打不开局面,咱们何不去请教请教‘神目烛怪’钟廷帝老师吧。”花溅泪说着,眼神中流露出仰慕的神彩。
日期:2013-12-10 20:25:10
十
小雨淅沥沥的下着,一位男子撑着一柄黑色的雨伞,沿着人行道缓步走着,来到了彬彬五金店门口。
他抖落伞上的水花,合拢雨伞后,走进了店内。这家五金店是一间狭长的房屋,里面摆满了杂货,琳琅满目,只在柜台前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过道。一位肥胖的妇人坐在门口,望着长街小雨,目有戚色。
客人站在店里,左顾右盼,似在寻找什么物事。
“请问您要买什么?”妇人说着,站了起来。
“斧头。”客人笑了笑,说,“我要斧头。”
那妇人顿时如受电击,脸颊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但她强抑了自己的心情,说:“都在这里了,您请随便挑。”
“越锋利越好,对吧?一斧子劈下去……哇,就是那种痛快的感觉。”
那男子见妇人悲伤的咬紧了嘴唇,神色凄苦,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我以前来过你们店里。”男子又说话了,“还见过你老公呢?他今天怎么不在店里呀?”
“他……”妇人嘴唇颤抖,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悲痛难抑。
“哎呀,你老公真是个好人呀。上次买东西他还便宜了我好几块钱呢。真是好人。”男子自顾自的说着,仿佛并没有注意到妇人悲哀的神情。
“真是好人。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啊。可惜,今天没见着他,可能以后更没有机会见着喽……”男子摇着头,从店里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了那妇人断续的啜泣声。
男子踩着雨水,迈着轻快的步伐,脸上满是快意的笑容。
自从卫佑戚出事后,叶诗雨一直情绪不稳,精神欠佳,双亲担忧她的身体,就将她送到了医院,希望她在病床上疗养一阵子。
此时,叶诗雨沉沉睡去了,二老放轻脚步走出了病房,这才松了一口气。此时另有一对老年夫妇迎了上来,小声问:“诗雨她入睡了?”
叶诗雨的双亲点了点头。
原来这另一对夫妇乃是卫佑戚的父母,听闻儿子的噩耗后,第一时间就从老家临汾赶到了太原。得知儿子的女朋友因为受了惊吓,如今也住院了,就第一时间过来进行了探望。
四位老人正在这里唏嘘不已,这时缓步走过来了一个男子,打了声大呼,温和的问道:“叔叔阿姨也都是病人家属吧。”
“是的。你是……”
“哦,我也是病人家属。”男子笑了笑,“哎,我爸住院了呀,我就来这陪床。家里就我这一个宝贝儿子,父母对我可好啦,现在是到了我孝敬他们的时候啦。”
听了这话,卫佑戚的双亲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看您二老的年纪,和我父母也差不多哦。”那男子冲着卫佑戚的双亲说,“您儿子和我应该是同龄人了吧?一定比我优秀。”
卫佑戚的母亲想到儿子惨死,已经开始抹眼泪了。老头也是神色黯然,握住老伴的手,小声安慰。
“您儿子在哪上班呢?成家了吗……”
“我说这位同志!两位老人刚刚失去儿子,你就不要再刺激他们了。”叶诗雨的母亲实在看不下去了,出言阻止。
“啊?”男子脸上露出夸张的歉意,“这真是太不幸了。吃苦受累的,把儿子拉扯大,青春年华的小伙子,说没就没了……哎呀呀。”
“够了!”
“哎,要是我见我的儿子、或者好朋友出事了,那我恐怕要天天做噩梦了,大概在心里头会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啊?”叶诗雨的父母想起女儿如今的情形,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男子留下悲伤无助、忐忑不安的四位老人离开了。
他迈着轻快的步伐,脸上满是快意的笑容。
“死去万事皆空,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庸人只怕永远不会懂这个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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