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就是如今帮古帆出头的那个“斧头男”呢?
花溅泪突发奇想,有一个人在古帆生前帮古帆还掉了巨额欠款,而在他死后,却又替他杀掉那些导致他死亡的人。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的话,他该是和古帆有多么深厚的情义啊。
日期:2014-01-10 22:17:19
二十八
1995年
妻子因为早产而亡,是这个叫姬生茂的男人心中一辈子的痛。他现在成了一个鳏夫,独自拉扯一双儿女,日子过得很辛苦,因此酗酒更加厉害了,他常常需要靠酒精麻醉自己。
不过,妻子为他留下的这个儿子总算平平安安的长大了,现在已能经跟着村里的小孩子们每天往学堂跑了,这让他省心了不少。但他总觉得自己的儿子过于沉默,也很少愿意和小伙伴们一块出去玩,他安慰自己,孩子大一点就会好了吧,毕竟从小缺乏母爱。+
这一天是腊月二十七,很快就要过年了。
“村头杀猪喽,快去看!”院子外面有几个孩童的声音叫了起来。
姬生茂望着自己的儿子,说道:“傻蛋,你也和他们一块去看看吧。”
“嗯。”男孩低低的应了一声,跟到小伙伴的身后,向村头慢慢走去。
其他的几个小伙伴回头看了男孩一眼,低声说着什么,加快了向前的脚步。
他们是有意疏远和男孩的关系。
交朋友也是小孩子的天性,普通的小朋友们只要在一块玩上一会儿,就能够相处的很好。但这些小伙伴们却不喜欢和这个小男孩玩,因为他们怕他。
他们怕他,有时候就像是害怕村头的那条凶恶的大土狗一样。小男孩当然和喜欢露出狰狞的面容恶狠狠的吠叫的大土狗不同,他很安静,不惹事,也不打架,但小伙伴们还是怕他,仿佛他天生就有一种无形的威慑力,就像村头的那条土狗,即便是在打盹的时候,也没有小孩敢去接近它吧。
小男孩一个人默默的来到了村头大槐树下面,这里围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伴随着阵阵惨烈的猪叫。
快过年了,全村宰上两头肥猪,村民们把肉给分一分,是年关的头等喜庆事。
一口大肥猪被放倒了,横着身子躺在一张发黄的门板上。猪嗷嗷的嘶叫着,嘴里泛出了阵阵的白沫。
刘屠夫敞开了衣襟,正在一块巨大的磨刀石上写意的磨着杀猪刀。
此时,有人把一只大脸盆放到了猪身下面,然后他转过身来,望着人群,脸上泛着兴奋的光芒:“杀猪啦,杀猪啦!小孩子不要看啊!吓哭了没人管!”
小男孩对于这人的劝说无动于衷,他的眼神中透出了一种常人难以觉察的喜色。
这时候,刘屠夫走到了肥猪跟前,把嘴里叼着的烟猛吸了几口,然后吐到了地上。他右手握着杀猪刀,左手在猪的脖子上摸了摸,寻找下刀的位置。
两尺三寸长的杀猪刀在冬日的暖阳下泛着银灿灿的光芒。
要开始了,小男孩心想,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流在加速。
刀子捅进去了!又迅疾的拔了出来!
刘屠夫身形利落的向旁边一闪,鲜血从肥猪的脖子上喷溅了出来。
“哇喔”,人群里发出了一阵赞叹声。
“哇喔”,小男孩也从心里发出了一声赞叹,他感觉浑身涌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
大年三十,午后。
邻居老王捉了一只大公鸡过来,让姬生茂帮忙给杀一下。老王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了,但面善心软,轻易不敢杀生。
年终究是要过的,姬生茂心想,因此他不甘人后的对一双儿女说道:“把咱们家的公鸡也抓过来,一块宰了!”
小男孩于是和姐姐前追后堵的,终于把自家的鸡也给抓起来了,用绳子把两只脚给绑了起来。
姬生茂先帮邻居杀。他一只大手紧紧的握着鸡翅膀,另一只手把鸡脖子上的羽毛一根一根的拔了下来。公鸡在他的手里轻轻的抖动着。
鸡脖子处的皮肤完全露出来后,他拿起身旁锋利的刀片,在鸡脖子下面迅速的一抹,已经划开了鸡的喉管。
他顺手把公鸡丢到地上,公鸡扑闪着翅膀,做着临死前最后的挣扎。然后,他提起了另一只鸡。
这是最简单的杀戮。
小男孩只是怔怔的看着这一幕,他强烈的感受到了一个生命正在慢慢的消散。这时,他忽然开口了;“爸爸!”
“怎么了?”姬生茂瞧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儿子。
“爸爸……我想试试。”小男孩低声说道。
“啊?”姬生茂先是一愣,接着欢快的笑了起来,“老王,老王,你看我儿子!他才七岁,居然敢杀鸡了,你说,他是不是比你还有出息?”
老王嘿嘿的干笑着,难掩眼神中的惊讶之色。
姬生茂用同样的手法,把鸡脖子上的毛全都拔了下来。
“把刀片捡起来,在鸡脖子上割个口子。”姬生茂开始指挥儿子。
小男孩望了望手中的刀片,却没有动。
“不要怕呀,快点!“姬生茂大声的鼓励着。
小男孩忽然把刀片扔到了地上,转身跑回了家里。
“这孩子……“看到儿子临阵退缩,姬生茂也只得不满的嘟囔了一句,从地上捡起了刀片。
想不到,这时小男孩又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而更令人吃惊的是,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把锋利的斧头。
他这是要干什么?
“砍下来!”小男孩说着,把斧头轻轻一挥。
“啊呀!”邻居老王露出了骇异的表情,他大概想不到一个小孩子居然会有这么惊人的想法。
“把鸡头砍下来?”姬生茂确认了一句。
小男孩点了点头。
沉默,良久的沉默。
忽然,姬生茂狠狠的给力男孩一巴掌,斧头噗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不知道为什么,姬生茂从心底升起了一股寒意。
日期:2014-01-10 22:24:09
二十九
舒琪雅之死一案,使得宋间照身上背负了不小的压力,由于他对绑架案的处理不当,因此受到了来自上级的狠狠批评,而舒琪雅的母亲袁秀秀也每天带了人来警队门前闹。
既然舒琪雅的死与当年古帆的案子有着密切的关系,那么作为舒琪雅的家人,他们一定也对那件案子了解甚多。趁着舒家来警局闹的机会,宋间照正好向他们询问了当年那件案子的一些细节,试图从中找出一些和古帆有关联的人。
但舒家不知为何,却显得极为不配合,说道:“当时的案子是你们办的,怎么反而来问我们呢?”大概他们还是对于女儿的死深感不忿吧,对警方也失去了应有的信任。
不过有一点倒也挺奇怪的,从此之后,舒家反倒消停了下来,也不怎么大张旗鼓的来警队闹了。
宋间照巴不得舒家的人早点消停下来,因此对这稍显异常的行为并没有特别的留意。
他如今也做了自我批评,进行了反思。舒琪雅的死的确是他的失职,从一开始对舒琪雅进行暗中保护的时候,他们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他们有些太急功近利了,为了尽早的抓捕斧头男,于是他们不惜以舒琪雅为诱饵,但最终的结局却是大鱼没有钓到,反而牺牲了一条无辜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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