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背手站直身子:“所以对你来说,东成的铁饭碗还不如这个泥饭碗实惠。好事,是好事呢!老兄不会害你!”
又一次俯身压低声音:“老兄不会对你们坐视不管!你为我们林家生儿育女,哪能让他欺负你?有什么委屈尽管和我说,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
父亲信誓旦旦,小婶听得连连点头。她眼里绽放出希望的曙光,斑驳的脸上泪珠未干就洋溢上了幸福。经济上有我父亲加大力度扶持,生活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小叔离开外面的花花世界,回来应该会收心。苦难日子到头了,幸福生活就要来临。从那以后,小叔与小婶开始了神仙般的日子。小婶耕田,小叔看书。小婶挑水,小叔浇园。夫妻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
小叔和小婶是和好如初了,但我父亲和母亲却激烈地大干了一场。从没见过母亲那样慷慨激昂地痛斥父亲,不屈不挠地追究过错。完全有背她的思想理念,做一个独立自主、温柔贤惠、高傲优雅的女人。然而,面对肥水流到外人田的事实真相,她选择了爆发,轰轰烈烈地爆发,不计一切后果地爆发。最后,还是父亲拿出高姿态,拿出低声气,拿出人民币,拿出布票、粮票、肉票,才将战争平息下来。只差没将腰间的枪交出来投降, 当然,那玩艺父亲就算投降也不会交,母亲更不会要。
日期:2013-12-06 06:57:09
10
小叔从国企落魄而归,父亲尽全力疏通关系,在村里为其谋了个民兵营长。小叔高中毕业,在当时算得上半个秀才。但他一天兵都没当过,如今化身为民兵营长,用他自己的话说是投笔从戎。当上村干部的他决定洗心革面做人,听从我父亲教诲,搞好邻里关系。看着江里那一队洗衣的小媳妇,小叔决定搞好邻里关系从她们入手。
充满朝气的早晨,小江同样充满活力。小叔象小媳妇们一样,早早起床端着木盆去了江边。小婶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越发感觉我父亲那天说的话精准。小叔一大早赶到江边,不全为清洗衣物,主要是为占到江中第一个石墩。第一个石临近江岸,水有点浑黄发浊。但不管谁去江里洗东西,都要经过第一个石墩。这是小叔求之不得的事情,也是他内心的呼唤和深切的盼望。
小叔拿着木棒槌,一本正经地捶打着衣物。无论谁从他身边经过,他总会充满细心体贴地一手扶住她人的腰,一手拉着她人的手臂,将人家护送到江里石墩上。其实,就那几个石墩,村里的人闭眼都能走到江对岸。莫说是一人借过,就算两支队伍相向而行都畅通无阻。面对小叔的热心热情,有领情的,有不领情的,还有反感的。但碍于小叔是村里的民兵营长,都受下了这份关切。
小叔对陈家院子的黑蛾格外关心,搀扶得格外用心。一般是搀她的肥臀,扶着她的大胸将她领到江中石墩。如果说小叔是身临其境感受风情的话,那么哑巴与贵贵是远远观望风景。他们没有小叔玉树临风的外表,没有他村干部的显赫身份,只能远观,不敢与小媳妇们近处。
日期:2013-12-06 06:57:31
自打我上次发烧后,在心里对院子里的人进行了分类。总共分为三类:一类是好人,譬如太婆、我生病时来看望我的都是。二类是坏人,譬如二娘和坤癞子,落井下石的都是。三类是不好不坏的中间派,目前还没确定人选。
也许是我内心被愧疚充斥着,也许是感恩所有林家院子的人关注我的病情,我没了以往的锐气。心里感激好人,但也不憎恨坏人。甚至还收敛了某些过份行为,萌生了要做一个好人的想法。但这个想法没坚持多久,我又原形必露。用我母亲的话说是,三天不打起灰尘。
那是一个盛夏的清晨,江堤上的小草披挂着露珠,在晨光中晶莹透亮。小媳妇们踩着朝露,披着霞光,端着小木盆来到江边,开始了新一天的劳作。小叔和往常一样站在江中第一墩,怜香惜玉地搀扶着每一个晨洗的女人。他心中充满了爱,很想象雷锋叔叔那样助人为乐,将小媳妇们一个个背过江。遗憾的是没涨大水,也没谁想渡江。他学雷锋做好事的强烈欲望得不到满足,只得以卖力讲笑话来充实那颗助人为乐的心。女人们的笑声能让他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日期:2013-12-07 07:12:50
11
小媳妇们低头弯腰搓洗衣物,后背衣服和裤子趁机搞大分裂,白花花的臀部肌肤悄悄探出了笑脸。远远望去,宛如江面升起十个形状各异的月亮,场面颇为壮观。有满月、有半月、有弯月,形态各异,亮度不一。哑巴和贵贵站在陈家院子石桥上,看着这一道颇为壮观的风景,心跟着江水一起奔流激荡。小叔也大大方方地展露着他的弯月,哑巴和贵贵的眼光一触碰到他那月亮,便一个劲地往江中直吐口水。
当时,我正在江岸码头旁玩水,我的光阴大多在江边渡过。盛夏的江面比梅雨季节水位低了许多,江边裸露出小片半湿不干的河床。江水清澈见底,江面上飘荡着女人们清脆的笑声,小叔在手舞足蹈地讲着笑话。我不喜欢看到小叔,更不喜欢看到他与女人打情骂俏。便离开码头踩着河床,扶靠着堤岸往大伯家码头方向走去。
小叔的笑话之所以讲得特别卖力,是因为黑蛾也在其中。那个叫夏黑蛾的女人,陈家院子的媳妇。黑蛾并不黑,虽三十好几,但肌肤白嫩细滑,眼睛水灵,唇红齿白。她三十岁那年,丈夫得痨病去世。因此沦为寡妇,大家都叫她黑寡妇。黑蛾痛失丈夫,小叔落魄回村,这两件事情发生在同一年。两人一个寂寞,一个失意,经常上月亮石聊天解闷。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就有了灵犀。
正当小婶将日子过得有天仙配的感觉时,小叔的重病又犯了。而且又犯得不轻,三天两头找黑寡妇医治。小婶将我父亲的话当成了教条,认为小叔一回家就是管住了人。根本没去思考世间万物千变万化,意外层出不穷。小叔常趁小婶外出干活时找黑蛾治病。尽管黑蛾医术了得,但小叔那病依然是说犯就犯,无法断根。小叔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发作得也越来越频繁。但人却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潇洒。
日期:2013-12-07 07:13:12
避开那个暧昧的场面,我来到大伯家门前的码头。看着清幽幽的江水欢快奔流,长长的丝草在江底慵懒摇摆,小鱼小虾在浅水嘻戏,我心痒痒。不禁卷起裤腿脱掉鞋,开始捉鱼捞虾。一伸手,飞速攒住一只虾米。小虾在我掌心惊恐跳跃,浑身清亮透明。就在我盯上一条小鱼时,小虾跃入了江水。惋惜之余,只得再度捉捕。都说逃走的鱼虾会报信,很难在原地再抓到其它鱼虾。
我准备换个地方再抓小鱼虾,忽然感觉头皮上一阵热。抬头一看,发现林喜飞正在岸上对着我的头撒尿。林喜飞是小叔的小儿子,今年七岁,比我大两个月。看着他那蜷得象田螺一样的东西,流着黄色的液体,散发着骚味继续向我浇来,不由怒火中烧。小婶常在我家人面前炫耀她家孩子的小田螺,母亲看着就极不舒服。常在暗里抹泪,叹自己肚子不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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