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暗花明》
第11节

作者: 李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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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嫂:“喜华,自己从牙缝省下的肉给大黄狗吃,这么好啊!”
  喜华听了,咧嘴傻笑。
  坤癞子手里的筷子敲着碗:“喜啊喜,喜,喜华,娶啊娶,娶老,老婆吗?”
  喜华没听明白,看着他不吭声。
  坤癞子露出一口黑牙坏笑:“每啊每,每,每个男人都要娶,娶一个老老婆。你啊你,你,你爸就娶了你,你,你妈做做老婆。你啊你,你,你娶娶谁啊?”
  坤癞子暴着黑牙,张着嘴,翻着大白眼,结巴了半天,才将娶老婆的道理讲清楚。

  喜华挠挠头,仿佛明白了:“我娶大黄狗!”
  喜华话一出口,月亮石就沸腾了。从那以后,大黄狗就成了喜华的老婆。喜华也很乐意大家的认同,大黄狗好象也很开心。随着年龄的增大,喜华仿佛也感觉到了自己娶大黄狗做老婆有难度。现在只要别人一问起他老婆哪去了,他总会不好意思地咧嘴嘻笑。
  日期:2013-12-19 06:48:12
  我一手抱着玫瑰,一手从门后取下钥匙。帮太婆掩好门后,带着喜华回到家。推开门那一刻,我们都惊呆了。家里满地狼藉,衣柜被翻得乱七八糟。母校裁衣服的案板被掀翻在地,上面堆得象山一样的布料全都没了。这是怎么回事?是妈妈回过家找衣服吗?家里怎么翻成这样?
  这时,太婆手里拿着两个红薯从槽门走来。边走边喊我的名字。大黄狗跟随其后。
  太婆走得气喘吁吁:“茉莉,你先做完作业再管他们。我到三娘家讨了两个红薯,等下烤好给玫瑰和喜华吃。”
  当太婆走过来,发现我家情形,吓了一大跳,整张脸皱成一朵沧桑的蔫菊。大黄狗冲进我家,四处嗅了起来。
  太婆跺着脚冲院里大喊:“老木家遭贼了!天收的贼,这个时候来偷东西!”
  太婆的喊声很快招来了院子里的人,大家纷纷跑过来围观。守在门口,你一言我一句地猜测起来。牡丹背着书包,从人群里钻进家门。见家里一片狼藉,征了征。她飞快地整理好案板。翻了翻地上的衣服,又翻了翻柜子,哭了起来。

  日期:2013-12-19 06:48:35
  牡丹边哭边说:“别人拿来做衣服的布料子全没了,那么多布料,我们家得赔……”
  院子里人围观着,对贼破口大骂起来。小叔端着饭碗穿过守在我家门口的人群,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大黄狗一见小叔进来,对着他一通狂吠。
  小叔恼怒地一脚踢过去:“该死的蠢狗,你叫尸叫魂啊!”
  大黄狗立即躲开,但仍昂头对他狂吠。小叔恨恨地看了大黄狗一眼,不再去理会。
  小叔:“这大白天的,怎么会来贼呢?”

  拿着桌上的门锁看了看:“这锁坏了么?锁没坏就是熟人!”
  太婆:“东名,你什么意思?三嫂走之前将钥匙放在我手里,难道我还来拿她的东西不成?”
  小叔包着一嘴饭:“我怎么知道?你问我做什么?”
  太婆气愤地跺着脚:“上我家搜去?如果搜出半块布,我就一头撞死。如果没有搜出布料,东名,你要给我个说法!”
  太婆说着转身招呼大家上她家搜布料。太婆就那么一间木屋,是住房兼厨房。一张床,一个柴灶就占了房间的大半空间。剩下的家具就只有一只装衣服的小四方柜,和一个碗柜。莫说藏那么多布料,就连藏件衣服都有困难。院子里围观的人都摇着头,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慰着太婆不要上心。太婆受了刺激,喘着粗气,脸色苍白。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六爷爷与三娘三嫂都闻迅赶了过来。
  我看到牡丹不再整理东西,好象想起了什么,飞快走进了里屋。很快她又出来了,边走边喊大家去看我家后门。我们走到后门一看,后门没上栓。贼是从后门进来的!牡丹将疑惑的眼光投向我,我低头回忆了一阵,确定上学前关好了所有的门。六爷爷走到后门外,在不远处发现了一根长竹杆。
  日期:2013-12-20 06:57:02
  我走出后门,发现喜羽正斜斜地倚在菜园的篱笆门口,开心地看着他家的鸡在我家菜园里啄菜叶。他见到我家后门忽然涌出这么多人来,惊异地站直了身子。我不等大家开口,从六爷爷手中拿过竹杆,跑向喜羽。
  我:“喜羽,这是你家的竹杆吗?”

  喜羽没反应过来,机械地点点头:“我家竹杆怎么在你手里?你什么时候上我家去了?”
  小叔见状,连忙大声吆喝:“东西不管是不是你的,都认了吗?以为占个便宜啊!”
  喜羽挠挠头,不解地看着小叔:“爸,这的确是用来挂帐子的竹杆。我还记了名字的,你看!”
  我在竹杆上找寻着,果然看到上面歪歪扭扭地刻了两个字“喜羽”,字迹已泛黄。这是证据,我得保管好。我拿着竹杆往回走,不想被小叔夺了过去。他一只手托着饭碗,一只手拿着长竹杆,装模作样地研究起来。我恨恨地看着小叔,真想在他那张虚伪的脸上留下五道痕。

  六爷爷捋了捋胡须:“不用看了,贼是从窗户用长竹推开门栓的。”
  对着小叔怒目圆瞪:“这天收的贼!这杀千刀的贼!落井下石偷东西、害人!老天爷真应该将这贼给收了走!”
  太婆跺着脚:“骂得好!天收的贼!老天你要长眼啊,这样的缺德贼要收走!莫害了这世上的人,莫踩死这世上的草啊!”
  日期:2013-12-20 06:57:29
  小叔故装镇定:“很明显是别人害我们喜羽,说不定是你们几姊妹没关好门,过路贼趁虚而入。这是个教训啊!再说,是不是丢了东西,还得问你妈妈。她知道家里有多少布料,问她藏在哪。”
  小叔拿着竹杆进了他家后门,我欲去夺,牡丹一把将我拉住摇摇头。大家愤愤地盯着小叔的背影,一声不吭,阴一个阳一个地散了。小叔报复心极强,又拥有村干部身份,院里人不愿明里得罪他。只有那大黄狗依旧对着他家断断续续地吠叫,吠几声,歇一下。再吠,再歇。象与他在进行慷慨激昂的理论,又象是在痛彻心扉地指责他。
  太婆带着喜华和玫瑰回了家,大黄狗立即跟随在后。我和牡丹回屋收拾着东西,等丹桂回来。母亲不在,家里格外冷清。被小偷光顾后,越发阴森。整理好被翻乱的衣服,我不敢呆在家里。搬了椅子出来,坐在门前长凳上写作业。牡丹随即跟了出来,估计她和我一样害怕。
  作业都写完了,还没见到丹桂回家。天就要黑了,侧屋处传来猪的嗷叫。在牡丹的提议下,我们来到厨房煮猪潲。牡丹的手还包着纱布,剁猪菜的任务依然是她,我只会烧火。灶台里呼呼燃烧的火焰给厨房增添了些许温暖和生机,风筒中安安静静的火苗让我们的心稍许平静。
  我往灶里添柴:“二姐,你小心点,昨天的伤还没好!”
  牡丹在嚓嚓地剁着猪菜“嗯,我没事!只是这么晚了,大姐还没回。妹,你担心吗?”
  我折着柴枝:“担心!二姐,大姐应该不会有事吧?天都黑了,妈妈今晚能回来吗?”

  牡丹将剁好的猪菜倒进潲锅搅拌:“不知道!先喂了猪再说!饿瘦了猪妈妈会不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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