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脸谱——古代官场小人的另类史话》
第37节

作者: 十大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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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不能嗤笑武大,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与他本质上相同。我们都有或多或少这样那样的缺陷,而我们的妻子总会在某个方面更好更强,只不过其间的差别与武大金莲相比有所不同,但也只不过是五十步与一百步,或者说一十步与一百步,弄不好是九十步与一百步的关系;我们也不应当支持甚至赞美潘金莲,因为你的妻子如果与她同种心态心思,即使她无金莲之貌之聪,也能从你内在外形的数百个特性中找出你不及她的那一方面,即使你全部超过她,她也会找出你比姚明矮、比盖茨穷、比刘德华丑、比爱因斯坦笨的一些不足,将当初看上你嫁与你时的千般情万般谊抛掷一边,在满脸不屑与轻蔑中,将你像垃圾一般扫地出门,或许在极端情况下,你会喝到她递过的有些异味的一杯水,或者大热天给你蒙上一床棉被,就像武大一般。这时你还会支持赞美她吗?

  日期:2014-08-31 09:06:06
  公主的欲望

  场 景
  时间:南北朝时期的宋代景和元年(公元465年)夏
  地点:刘宋都城建康城内
  在潘金莲因自感“一朵鲜花插牛粪”而谋害亲夫的七百多年前的一个夏天,南北朝时代的宋朝(420年~479年)首都建康城内的皇宫内,另一朵“鲜花”也在自哀自怨,忿忿不平。这朵“鲜花”大有来头,正史有载,她的芳名叫刘楚玉(446年?-465年),是宋孝武帝刘骏的大公主、当朝皇帝史称前废帝刘子业的姐姐,后世多称呼为“山阴公主”。
  这位山阴公主确属“鲜花”无疑,因为她虽然不能艳压宫内群芳,但却有“皇族第一美人”之称。要知道当时刘宋朝个个皇帝繁殖力极强,每个皇帝都有几十个子女上百个儿孙,以此算来皇族圈内少说也有几百号肥肥瘦瘦的大家闺秀,能在其中称王夺冠那也要有相当的容貌,说是百里挑一实非夸大其词。
  但此刻这位山阴公主哀怨的却并非也是“鲜花插牛粪”,因为她的丈夫绝非“牛粪”,甚至比她还“鲜”。史载大长公主的夫婿姓何名戢(446年-482年),出身望族,祖父何尚之曾任司空,父亲何偃为金紫光禄大夫。因生长于官宦世家,何戢自幼饱受家训,经书满腹。更令人赞叹的是,这位公子哥长得也相貌堂堂,一表人才。随父祖出入于豪门之时,雍容华贵,仪态端庄,相见之人纷纷称赞,送他一称号“小褚公”。因为当时宋朝有位绝世美男叫褚渊,所以何戢能够得此雅称,可以看出确实属于人中龙凤,远超山阴公主的百里挑一之选。所以当时的皇上孝武帝刘骏 “钦点”何戢作为女儿山阴公主的夫婿。

  这是典型的白马王子配美貌公主的现实版。这么一对靓男美女配作夫妻,出双入对光彩照人,在旁人看来那是多么的风光旖旎,绝对是当时都城名流圈的一道靓丽风景,令人羡慕妒忌,一对新人也应该是无比自豪和幸福。但出乎人们意料的是山阴公主自己并没有如此感受。尽管自己的婚姻属于“鲜花插花瓶”而非“插牛粪”,她的心理仍然感到极度失衡,原因在于他看到了弟弟、已经登上皇位的刘子业的一些情景。

  虽然已嫁做人妻,但年少好动的山阴公主在家呆不住,经常跑到皇宫找她做皇帝的弟弟一块玩耍。姐弟俩聊天玩乐驾车巡游,其乐融融。时日稍久,山阴公主发现一个情况:弟弟后宫嫔妃充盈佳丽万千,在处处莺声燕语柔姿纤体的美女丛中,弟弟一个男人快意地享受着千般柔情万种旖旎。而那些嫔妃宫娥,燕肥环瘦泼辣羞涩,千秋百态各呈其美,弟弟恰似园丁采撷花卉般随心所欲地依红偎翠喜新念旧。

  公主大感不平。大家都是人,更近一步说,都是先帝子女,为何弟弟拥有如此众多的配偶佳属,而我只有一个夫君,真是天大的不平。即使我的丈夫才貌出众,但天下男人雄伟粗犷者有之,温柔解意者有之,潇洒倜傥者有之,厚重沉稳者有之,凭什么我只能拥有我家丈夫这一种型号,而眼睁睁看着其他雄才俊士干咽唾沫?山阴公主越想越气,怨愤难抑,愤愤地对弟弟皇帝言道:
  “妾与陛下,男女虽殊,俱托体先帝。陛下六宫万数,而妾惟驸马一人,事太不均!”
  那位似乎还未弄懂世事情理的少年皇帝觉得姐姐说得不妥,但又似乎有些道理,懵懵懂懂地眨巴了好一会眼睛也没弄明其间的道理是非。看着姐姐一脸的幽怨委屈,这位少年觉得有些歉然,当即答应满足姐姐的心愿。
  “哇,这么多!”大长公主激动得差点跳了起来。瞧着眼前站成一列的三十个俊男,公主还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忸怩了好一会,才抬眼细细观赏起每个人的音容笑貌。这是弟弟皇帝为自己挑选的男伴面首,看来还是弟弟了解姐姐的心思啊。大公主一边在或飘逸潇洒或温文儒雅的男士前慢慢走过,一边暗暗地想着。

  妻子在逐个欣赏体味着那数十个男士的特色与不同,丈夫何戢只能默默顶带着一顶顶绿帽子。谁让自己娶了个皇帝女儿做老婆呢?自己哪敢说半个不字,如若惹怒了妻子脑袋还不立马掉地,自己没了戴绿帽的地方不打紧,牵连一家老小丢了性命可就罪孽深重了。望着一个个油头粉面的后生从老婆的香室出出进进,耳闻一阵阵淫声荡语肆无忌惮地飘荡在自家上空,何戢只能在自己的小偏房里忍气吞声,咬紧牙关,不断祈祷这鬼哭狼嚎的狂欢早一点结束。他不敢走出家门到街里城外去躲避,人们看他的那种说不上是同情还是鄙视的眼光让他无地自容,要不是家有父母需要孝顺,何戢早已悬梁自尽,免得死挨硬忍地“享受”着这磨人神经的 “每日一歌”,有时甚至是好几歌。

  山阴公主仔细“把玩”了这三十位面首几个轮回之后,私下里也逐个品头论足评个优劣,有时也将他们与自家丈夫暗暗地作个比较。几番比较下来,山阴公主也不得不承认丈夫确实要高出几筹。这些奶油小生金玉其表败絮其中,只是外表人模狗样,但风度气派谈吐涵养与丈夫何戢有着天壤之分。难怪众人都称自己丈夫为“小褚公”,实非浪得虚名。心里有了这层计较,大长公主对丈夫不禁增加了几许钦佩之意。

  日期:2014-09-01 18:33:54
  公主的钦佩并没有维持多久。一日,山阴公主正与皇帝弟弟一起乘着辇舆要出宫游玩,一位官员来到御驾前向皇上禀报事情。公主抬眼瞥了那人一眼,眼睛却再也不能移动分毫,一时心神俱颤目瞪口呆。只见灿烂阳光之中,一位丰神俊朗的男士玉立于车前,衣袂飘飘,光彩照人,恰似仙人降临一般。在那人的光彩映衬下,周围随行护驾的一众文臣武将随侍护卒简直如猪马畜生一般,眼鼻口耳就像是胡乱按上似的。山阴公主一门心思全在那人的貌相上,以至于他说了什么一句也没有听到,直到御辇又继续前行,公主的目光还一直盯在那人身上,直到人影看不见了为止。

  那人即是当时的天下第一美男褚渊(435~482),时任吏部郎(负责选任官吏的官职,四品上下)。其实褚渊还是皇家亲戚。他先是娶宋武帝女儿安哀公主即山阴公主的姑奶奶为妻,后又娶了宋文帝女儿南郡献公主也就是安哀公主的侄女山阴公主的姑姑为妾,姑侄二世相继。娶了皇家这么多公主,褚渊自然官运亨通,除了拜授驸马都尉外,又连授著作佐郎、太子舍人等职,直至升到目前的吏部侍郎。其实褚渊也是位有修养颇高的人物,并非单单依靠皇家丈人的关系。据说他做过骠骑将军的父亲去世后,褚渊将父亲的全部家产送给弟弟,自己只带走父亲留下的千卷书籍。褚渊不仅丰姿俊貌,又因极具涵养,所以更加气质非凡,坐则端庄高雅,行则器宇轩昂。每当朝会之时,褚渊的身影就像磁铁一样吸引着众人的眼球,满朝君臣以及外国使者无不心仪于褚渊的一举一动,上百的脑袋随着褚渊的进出坐立而左右转动上下起伏。后来的宋明帝曾经发出过这样的感慨,大意是:仅凭行举气度,褚渊也能做上宰相。果然此言成真,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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