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纳古阁》
第36节

作者: 沁狐小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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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8-19 22:35:00
  伙计听闻不敢辩驳,忙把金钗裹好递与眷儿。
  眷儿拿了钗,急步回到房中,将一路之事细细告知了筱筱,末了将金钗取出来叹气道:“小姐,您说这许家哥哥拿金钗换彩礼,是不是急火攻心乱了分寸了?如此一来岂不是把米姐姐逼得难堪?”
  筱筱叹气道:“想来是没有其他法子只好破釜沉舟,反正也没有退路,不如豁出去去米姐姐家提亲试上一试。想不到许家哥哥虽是一介书生却也是个重情重义的性情中人,可惜了这一对苦命鸳鸯。”
  恰逢院中有婆子送来新制好的春季衣物,眷儿闻声将金钗放在桌上跑出房门将一干人等引到厢房安置。
  筱筱见那双钗精巧别致,忍不住拿在手中细细端详,只觉双手一阵酥麻刺痛,眼前天旋地转,耳旁呼呼生风,闻得一女子在耳边道:“来,跟我来。”
  再睁眼时,天影涵清,纤云扫迹,身处一片草长莺飞,临水两岸拂堤杨柳轻垂,烟绿若染,桃红锦布,抬首碧空散纸鸢,低眉青草笼彩蝶。
  筱筱一时观景流连,不及细想身处何时何地,已忘今夕何夕。

  忽闻一阵嬉笑,自远处渐近二人:男子一袭青色长衫,玉树儒雅,如远山俊朗,女子一身月色轻纱,眉目如画,若轻云出岫。
  二人在水边站定,相视而笑,四目含情,此时清风盈袖,四处彩蝶翩跹。
  女子低头含羞轻笑,秀目流波莹转,两抹飞霞映红,一双清渊含情。
  日期:2015-08-20 23:01:00
  男子道:“表妹,近日我便去府上提亲,今后日日夜夜陪你可好?”转身握住那女子双手深情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女子垂眸浅笑:“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男子揽住女子肩头,二人依偎而立,面前春水夕阳,旭影微笼,波光潋滟,烟痕淡抹。
  渐有风徐来,拂碧柳红桃,卷香敛艳,落花随波,一幅春日暖阳,眷恋情长。
  忽有大风袭来,眼前景色如幕卷起,再看时已是一处房中,红纱帐暖,喜烛爆花,窗外破晓露白,那女子端坐镜前,梳髻挽簪钗,对镜贴花黄。

  一旁男子侧立,眼带宠溺,笑看不语。
  女子轻扫蛾黛,淡抿朱唇,回首簪花道:“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男子笑道:
  “唐家有女初长成,
  人间风露遇佳庚。
  常道书中有金玉,
  不想陆家藏仙姮。”
  女子嗔道:“我若是红颜祸水,你可是重色轻国。”
  男子俯身揽住女子道:“得此如花美眷,比神仙还快活,宁负天下不负卿,还思旁的做什么。”

  又是一阵风来,眼前已是一处亭台,几丛菊花相竞放,一双琴瑟好个秋。二人吟诗作对,煮茶研墨,好不快活。
  女子玉手持香,轻笑道:“一柱香的时间,若是写不出词来,我便不弹了,你寻了人自去填曲去罢,晚饭也是没有的。”
  男子笑道:“愈发调皮了,都说红袖添香乃是一大乐事,你捧的这香倒成了催命的了。莫要玩笑,你先研墨我才写得出,若写不出必是你这墨研得不好。”
  日期:2015-08-21 20:35:00
  远处静立一肃面老妇,轻皱眉头,似有不悦。

  不多时遣了丫鬟唤了那女子过来,训斥道:“既为人妇,理应处处为夫婿前途着想,可你倒好,一味贪图享乐,如此下去如何相夫教子、光耀门第!原是我看你知书达礼,是个有分寸的,咱们又是亲上加亲,方才放心让你过了门,如今倒是愈发狐媚起来。今日我好意提醒你一句,若屡教不改,就别怪我苛责!”
  女子秀目含泪,拜道:“琬儿知错。”
  老妇拂袖道:“好自为之,去罢!”女子咬唇拭泪而去。
  转眼又是一幕,老妇命男子写下休书,男子百般不从,无奈母命不可违,苦求无果,挥泪纵笔,字句含伤。
  女子于堂前垂泪拜别老妇道:“琬儿有过,前来叩别慈姑。琬儿罪其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罪其二:才藻非女子事也;罪其三,不曾辅佐夫君光耀门楣。此番不能再侍奉左右,儿祝愿慈姑福寿绵长。”
  老妇嗤鼻斜目,拂袖不睬,女子心绝而去,泪洒满堂。
  又是一幕,女子卧于床榻之上,身形削瘦气息奄奄,弥留之际持钗喃喃道: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
  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
  瞒!瞒!瞒!”
  言罢清泪滴下香消玉损。
  筱筱几番下来已知何人何地直觉心酸难捱,正在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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