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10-09 19:22:13
八十八
我的姑奶奶同意拜堂了,土匪们欢喜雀跃,大当家把花咪咪请到了聚义厅,又是敬酒,还拿出兰州最好的烟丝子,亲自给花咪咪装到烟斗里,点起来,还叫副官拿了几根金条当即重谢这个媒婆子。
“花婶婶,您的大名我早有耳闻,闻名不如相见,我马某人见到西凉区有名的您,果真是名不虚传,把那个烈性女子说得回心转意,没让我丢人败兴,是我马某人三生有幸。”
花咪咪本想继续拖延时间,想方设法替银杏姑娘把那张图送到西山。大当家的一席感谢话,让她还是有些感动。
一个媒人需要的什么,除了得到相当的酬谢钱财,那就是想听到一句被人肯定的话。她听到了。
可是再感动,该要做的事还要继续做下去,花咪咪想见机行事。
“壮士,此话你谢的有些过早,老身花咪咪我做媒几十年,不像那些同行,见利就忘义,胡乱搭线,坑害别人,我做媒只想让许多有情人终成眷属,你和姑娘的婚事是不是太仓促了,你是要去飞高枝儿的人了,半路做门亲,拖家带口的,不怕儿女情长,拖累了壮士?”
大家伙你听听,这花咪咪媒婆子嘴多巧,一个壮士就把土匪头子夸得抬起了头,叫的土匪心里那道残忍的坎瞬间决堤了,马俊瞬间觉得自己脱了土匪皮,要高大起来。
什么是壮士?就是勇士啊!勇士就得是个心雄胆壮的人,意气豪壮而勇敢的人。
马俊曾经被人尊称过壮士一阵子,那是在奋力抵抗日寇的日子里,每次凯旋回巢,沿途都被老百姓欢迎着,拥护着,大家要一睹这个英勇善战回回将士的矫勇英容。
可自从被解放军打的一路败北,那真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他马俊的名字,就载入逃兵的史册,后来做了匪寇,就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了。
一个如老鼠的人,他如今已是变得十分暴力,从不听人劝,此时一听话花咪咪异于别的媒婆子哄自己开心的劝告,他有些感动。
“说实话,我若大岁数,早已妻妾成群,什么女人没见过?如今正走背字,哪里有心思娶什么女人?只是太晦气了,我要娶位夫人,冲冲喜!”
花咪咪一听此言,仿佛听出一道希望来,她趁热打铁,要让眼前这男人放弃娶银杏。
“壮士,你的主子败了,你是够倒霉的,再娶个克你的女人,那不是倒霉加倒霉啊!”
土匪头子马俊一听,先是一怔,背着手石头亭子里踱着步,忽然回过头来,冲着花咪咪咆哮着
“那怎么办啊?男人吐口吐沫成钉,我既然当着众人要娶这女子,这女子又被我连夜掳了来,她的名声在西凉这一代就毁了,日后,谁敢去娶她?事已至此,我马俊宁可负天下所有的人,却不负一个女人,你马上给我主持婚礼,休要啰嗦!”
花咪咪压根儿没有想到,一个穷凶极恶的土匪,人倒是个有担当的汉子,她只感叹命运捉弄了人。她要把计划慢慢变成现实。
“壮士,自古美女仰慕英雄,我刚刚和姑娘谈了心,她说挺仰慕英雄的,就是要结次军婚,让你们的副官主持婚礼,老身呢!
她让我送山花姑娘回西河村,给姚家道个平安 。你看,可以吗?”
马俊思量片刻,他知道,按风俗,成完亲,三天要回门,可自己已经打算,洞房闹完,自己就带弟兄们马上撤离,于是他同意了花咪咪的要求。
“花婶婶,你送她的姐姐回西河村吧!给二老说,我会善待他们的女儿,我马俊发达了,我会去西河村大办喜宴!”
日期:2014-10-10 18:33:36
八十九
在黑夜里,这花咪咪被蒙了眼,被几个土匪押送下把山花姑娘送回到了西河村。
此时西河村子里也是火光通明,因为土匪走后,西河村的人才知道我的七爷爷被土匪打得脑瓜子开了瓢,浑身没有完整处。村民看着几具年轻的尸体,开始痛恨起土匪,痛恨起这次灾难时,两位后起之秀的领头人如此错误的决定,可他们敢怒不敢言,因为他们一个个断定西河村今后的族人一定是暴富起来姚木匠或是董奎琳。
在旧社会,族长你敢得罪吗?
我的爷爷和董奎琳知道自己引狼入室是错误的抉择,可在如此的乱世,相信谁?他们幸庆此次大难,只死伤了几个村民而已,被土匪掳走两个丫头子,却保全了一个村子。
一个没有后台支持的乡党,也只能如此想了,还有什么办法?
土匪走后,他们和几个乡勇合计一番,两个拿出自己家里的存货,亲自送到死伤的村民的家里,安抚他们,给他们磕头道歉。
我的爷爷忍着失了亲弟弟的痛,拿出最好的寿材,亲自给几个在这次灾难里死去的后生们打造棺木,决定给他们隆重的发丧。
西河村沉静在一片悲愤中,夜风在呜咽,为逝去的人唱着挽歌,花咪咪和山花的到来,多多少少让村民们快乐起来,他们询问着银杏姑娘的处境。
花咪咪日常做媒,对西河村很熟悉,开门见山要和西河村新选出来的两位主事要密谈。
“你们二位如此英明,怎么在这次大事上如此糊涂啊?敢和解放军作对,解放军解放了全中国,他怎肯放过你们?”花咪咪直奔主题。
“正因为我们知道自己有房有地,有马有骡,因此,我们害怕解放军要把他共产了,那可是我们在牙缝里省出来攒起来的呀!怎么舍得被人共产去?”我爷爷把顾虑给眼前这个有口碑的媒婆子敞开心扉。
“我想解放军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他们会调查的!”花咪咪知道世事无常,以后要发生什么,只是走一步算一步,因为老百姓的命就不是自己的,自己的命运,自己无法做主,她还是往劝着。
“可是我们已经和土匪和他们作对了,怎么办?”两个汉子瞬间惆怅起来。
花咪咪如此如此给二位讲了银杏姑娘的打算。
“什么?在莲花子山里?这帮畜生?”两位汉子看了绢帕上的地形图,捶着桌子咒骂着土匪。
“我们亲自去西山,给解放军当向导,去剿匪!”两个汉子站了起来,吹了灯,悄悄的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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