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夫正传——年近30的中年轻熟男女的迷茫和无奈》
第47节

作者: 沈超and谭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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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3-13 21:00:10
  7
  周末,刘立冬一家三口坐在车上,还是刘立冬开车,韩雪儿和妮妮坐在后排,不过这次副驾驶的座位上不是小问了,而是一大堆放在塑料袋里的农副产品,小米栗子绿豆……
  “妮妮,今天中午吃得饱不饱啊?”刘立冬问妮妮。
  “嗯,饱,爷爷奶奶家的饭好好吃,连菜叶子都是甜的。妈妈妈妈,为什么爷爷奶奶家的菜要比你买的好吃啊?”
  韩雪儿:“因为这都是爷爷奶奶自己种的啊,这叫做有机蔬菜,不像咱们买的菜,都是化肥和农药养大的。”
  “真棒,我的理想就是以后也要自己种菜自己吃。”妮妮又给自己加了个理想。
  妮妮的“理想”引来刘立冬和韩雪儿的一阵大笑,妮妮明显很不满,问刘立冬:“爸爸,你不许笑我的理想。”
  “妮妮,你可以问问爸爸的理想是什么,然后你也笑话他的。”韩雪儿使坏。
  妮妮听完,站在后座上使劲地往前探着身,纠缠起刘立冬:“爸爸,你快说,你小时候的理想是什么啊?”
  本来心情很好的刘立冬忽然心里掠过一丝苦涩,是啊,自己小时候的理想说实话还不如妮妮的实际呢,刘立冬从小立志做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站在堆满瓶瓶罐罐的实验室里的,手里玩命晃悠着装有各种不知名液体试管的“科学家”,或者是一名拿着手枪,百步穿杨,黑猫警长一样威武的丨警丨察叔叔。
  被妮妮纠缠得没办法的刘立冬,自嘲地说:“爸爸的理想只实现了一半。”

  “啊?什么叫实现了一半啊?”妮妮好奇地问。
  “爸爸小时候想当丨警丨察叔叔,现在只当上了叔叔,所以叫实现了一半的理想。”
  妮妮听完,笑得可开心了,韩雪儿也是不禁莞尔,刘立冬的自嘲精神让难得能共度周末的一家人都很开心。
  “哎对了,老婆,用不用趁着今天你不用上班,晚上去你妈家看看啊?咱也好久没去看你妈了。”刘立冬说道。

  结婚时间长了,夫妻双方自然而然地就会形成一种“等价交换”的关系,刘立冬和韩雪儿也不例外。
  “不用了,我现在都不知道我妈在哪呢,前段时间她闲得无聊想帮我带妮妮,我没让,后来她就迷上了一个什么旅游论坛,天天研究什么四千元玩遍欧洲之类的帖子,现在她不定在哪穷游呢。”韩雪儿回答。
  “哦”刘立冬点了点头,正合他意,其实刘立冬挺害怕自己丈母娘的,她人不坏,就是说话太直接,再加上刘立冬在丈母娘面前腰杆一直就没硬起来过,所以他对韩雪儿妈一直抱着能不见就不见的态度。
  刘立冬继续开着车,经过刚才的欢乐气氛渲染后,车里再次陷入沉默。自从上次刘立冬和韩雪儿因为柴东林的问题吵架后,两个人就都小心翼翼地不再触碰关于韩雪儿工作的话题。人说时间是把杀猪刀,刀刀催人老,可是婚姻呢?随着婚姻时间的增长,各种问题就像搜索引擎里的敏感词一样,只会多不会少,而且哪个都不会被解禁。目前摆在刘立冬和韩雪儿面前的敏感词就是“柴东林”和“联华士多”。过日子就像发微博,总不能因为新浪小秘书删了带有敏感词的微博就连其他普普通通的微博也不发了吧?

  韩雪儿现在就是这样,她绕过目前的敏感词,没话找话地问刘立冬:“老公,你觉不觉得刚才吃饭的时候,你妈怪怪的?”
  “没有啊,我觉得很正常啊,怎么了?”
  “我觉得你妈和你爸吵架了,情绪不对,或者就是跟你奶奶吵了。”
  “是吗?我奶奶现在除了每次都痛述一遍一模一样的革命家史之外,她还会吵架?”
  “不知道,反正我就是觉得有些不太对。”
  “哦……”

  婚姻生活果然就像是发微博,没有敏感词的没人关注没人转发没人评论。
  又是一阵沉默后,妮妮像是翻墙软件一样,把刘立冬和韩雪儿带进了新天地,开启了新话题。
  “爸爸,刚才爷爷问你最近工作怎么样时,你为什么要撒谎啊?”
  刘立冬当着韩雪儿的面不敢对妮妮胡说八道:“这……”
  韩雪儿替刘立冬解围了:“妮妮,你知道吗?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撒谎,今天爸爸就是不得不向爷爷撒谎,因为爸爸说了实话的话,爷爷就会不高兴。”
  “可是……可是老师说小孩不应该撒谎啊。”妮妮迷惑地问道。
  韩雪儿抓住每一次机会,用自己的理念教育着孩子:“妮妮,你知道老师为什么不让小朋友撒谎吗?”
  妮妮摇了摇头。
  “妮妮,比如从现在开始,一直到你老了,一辈子只许你吃十个冰激凌的话,你怎么办?”
  “只有十个?”
  韩雪儿点头。

  妮妮想了想,说:“那我会把它们都留着,等到特别特别特别想吃的时候,才吃一个。”
  韩雪儿笑了,对妮妮语重心长地说道:“对啊,撒谎和冰激凌一样,人这一辈子只能说十次谎话,所以只有在不得不说谎话的时候才能说,现在你是个小孩,除了吃饭睡觉之外没有任何值得撒谎的事情,所以老师让你们不要说谎话,谎话要留到长大以后,在不得不说的时候才能说一次。”
  妮妮明白了,郑重地点了点头,用怜悯的语气对刘立冬说道:“爸爸真可怜,今天就用了一次,爸爸,你还剩多少次说谎话的机会啊?”
  刘立冬脑子转得很快,为了给自己留后路,他回答妮妮道:“爸爸今天这是第一次,爸爸还剩九次呢。”
  妮妮一脸羡慕的看着爸爸,韩雪儿看到刘立冬正在后视镜里看着自己,用嘴型对老公比划道:“撒谎!”
  日期:2013-03-13 21:01:31
  8

  刘立冬和韩雪儿这几天过得都不错,至少是风平浪静。
  韩雪儿每天上班时间虽然依旧没有实际的活干,可是只要是市场部有会议,不论大会小会,只要能参加的都参加。她努力地听着、看着、发现着公司运作里的问题,希望能把自己那所谓的“密折专奏权”发挥得有用。
  慢慢地,韩雪儿发现了问题,那就是集团市场部的品牌宣推方式很落后,除了常见的打折促销、媒体广告和软文之外,几乎没有任何新鲜的方法。韩雪儿冥思苦想后,终于找到了方法,她决定等自己深思熟虑把方案做好后,再上报给总裁,韩雪儿不知道,她的方法和柴东林的不谋而合,都是“造神运动”,只不过目标不同,柴东林把“神”定位在了韩雪儿身上,而韩雪儿要造的神则是柴东林的父亲——老柴总。

  刘立冬这边可是过得比韩雪儿滋润多了,尤其是自从他接到导演沈超的电话之后,刘立冬隔三差五地就去剧组里忙乎一天,不是帮着飞个页,就是帮着改几场戏,报酬虽然比起正规编剧来差远了,可是刘立冬却非常满意,最少给三百,最多时给过五百块钱呢,而且还有免费盒饭,还能报销往返车费,当然,只限公交车。
  钱包渐渐鼓起来的刘立冬完全把打扫家务的事像做项目一样给外包出去了,他每天花二十块钱请小时工来打扫后的成果,比自己动手要强得多,至少让不知实情的韩雪儿很满意。刘立冬自己有自己的道理,做事情一定要扬长避短,而不是以勤补拙,因为拙是永远补不了的,比如自己就是个例子,花同样多的时间和精力,打扫卫生的话,只能让韩雪儿各种不满,可是如果出去摆摊捞外快呢,自己不但能落下钱,结果还能让韩雪儿满意,何乐而不为?

  现在到哪吃饭和伙食费的问题刘立冬也不用担心了,因为现在韩雪儿一周五个工作日,最多才加三天班,韩雪儿在家当然就有饭吃了,韩雪儿不在家的时候,杨菲菲家就成了刘立冬和妮妮的食堂,哦,说错了,是天堂。从来没出过国的父女俩,现在用嘴就已经把欧洲吃遍了,据杨菲菲说,以后该换南美风味了。甚至有几次得知妈妈加班不能回家做饭时,妮妮竟然高兴地跳了起来。
  艰苦朴素的刘立冬虽然大钱小钱都不放过,不去剧组打编剧零工时,就去当无照游商,可是他的积蓄离那九万外债还差得远呢,杨菲菲有几次都已经流露出不用他还钱的意思了,可是刘立冬却从来没想过赖账,刘立冬的信念是,你有钱是你的事,我还钱是我的事。
  夫妻两个这样“平静”的生活,被刘立冬母亲的一次到访打乱了。
  日期:2013-03-13 21:02:00
  9
  那天刘立冬送完妮妮去幼儿园后,因为剧组那边今天没活,所以刘立冬从阳台上那多年没人动的柜子里,把装在编织袋里的那些小商品拿了出来,准备出摊。当他拎着编织袋下楼时,和拎着个小箱子正在上楼的母亲狭路相逢。

  立冬妈吃惊地问:“呦,你今天怎么在家呢?没上班啊?雪儿呢?”
  “额……今天公司放假,这个……这个今天是西方的复活节,我们公司不是合资的嘛。”刘立冬信口胡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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