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人该不该有梦想》
第33节

作者: 文学烈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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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9-19 09:32:43
  吴玲玲终于爆发了:“汤一凡,你以为我在求你啊?我他妈的是在救你。你别故作清高了,现在只有我能帮到你。光有理想有个屁用,还得拿钱砸才行,不然只能窝在家里受穷。”汤一凡双手一拱:“哇,原来你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可惜啊,这个小菩萨老是搞破鞋,我他妈的没兴趣下拜!”说完连推带搡把她轰了出去。吴玲玲拼命拍门:“汤一凡,你个大混蛋,你会后悔的。”
  其实他当时就后悔了,可他不能昧着良心啊!就他个人感受而言,现在和谁结婚都无所谓。除了朱小然他谁也不爱,谁也不能让他全情投入。就前途命运而言,吴玲玲无疑是最佳选择。人家要钱有钱要貌有貌,比刘妹喜不知强上多少倍。他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男人,他也愿意相信吴玲玲的保证。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女人婚前怎么乱都有可能,一旦结婚生子了,眼里只有丈夫一个。
  可他再过几天就要结婚了!这时候把刘妹喜甩了,你让她这辈子还怎么活?刘妹喜肯定是真心爱他的,除了他绝对不会去找别人。为了他把国家户口都放弃了,这是怎样一种痴情啊!而吴玲玲就不同了,她是心死之后才来找补的,是退而求其次的无奈之举。两个心死的人混在一起,除了各取所需,还能有什么真情可言?这种婚姻的最高境界就是:肉体相互忠诚,精神却不断出轨。
  日期:2014-09-19 10:10:56
  第二天,他就去找于成华了。父母做得已经够多了,他不能再给父母增加负担。眼看着母亲东借西讨,他心里真的很难过。其实,太有责任感也不是好事。如果他能稍微自私一点,也不会活得如此压抑。今天借钱是给刘妹喜买衣服,女孩出嫁从头到脚都必须是新的。到目前为止,刘妹喜什么条件都没提过,只想着替他省钱。这也是让人最感动的地方,正因为这样才不能对不起她。
  这件事他在信中提过,于成华也答应了。等他辗转找了过去,于成华又有点为难。他这人比较直接,进门就说来拿钱的。于成华不说有也不说没有,反而拖他到饭店喝酒。当天中午满满一桌人,大小领导都参加了。有个女孩跑进跑出的,指挥着上酒上菜。汤一凡悄悄问道:“你对象?”于成华嘴一撇:“不一定,还在考察呢。”汤一凡狠狠捅了一下:“拽什么,差不多就行了。”
  那顿饭吃得没滋没味的,总觉得会有什么变故。于成华沟里捞到涧里,就是不提借钱的事。现在他能体察母亲的苦处了,借钱可能是人生最难堪的事了。哆哆嗦嗦欲言又止,说了怕被拒绝,不说又过不去。于成华好像混得挺好,一圈人都在奉承,说他年轻有为前途无量什么的。于成华已经是副主任了,据说还是全市最年轻的。不过,他没有必要跟着捧臭脚,他也不能表现那么贱。

  日期:2014-09-19 11:04:21
  那天中午,于成华喝得酩酊大醉,回到宿舍倒头就睡。他只好坐在一边等着,不知是应该叫呢,还是应该愤然离去。他心里特别窝火,总觉得是故意拖延。求人难呐,尤其是求人借钱。他一直等到下午四点,于成华还是常睡不醒。眼看着就要没车了,他只好轻轻推了一把。于成华翻了个身,转脸又睡死了。他已经不能再耽误了,只好扳着身子猛摇一通,直到于成华完全清醒为止。
  于成华揉揉眼睛,好像有点意外。汤一凡不想再等了:“喂,你到底借不借啊?不借我就走了。”于成华一拍脑门:“你看我这记性,差点把正事忘了,我去看看侯娟在不在。”原来那女孩叫侯娟,是供销社的现金会计。早先她是看不上于成华的,直到最近才有点松动。于成华拿了一千,却给了九百。他自然不能嫌少,这个忙帮得够大了。虽然过程有点屈辱,但毕竟还是借到了。
  这个钱还不能都买衣服,先得把锅碗瓢盆置齐了。刘妹喜对宿舍倒是挺满意,进门就倒在了床上:“这床真舒服,特别有弹性。”汤一凡伸手按住了『乳』房:“这个更有弹性。”刘妹喜一听身子就僵了,闭着眼睛一句话不说。刘妹喜总是这样不解风情,一旦你要做什么了,她就闭着眼睛等死,始终不肯迎合一下。他知道刘妹喜在期待什么,可他就是不肯继续。急死你!叫你给我装。
  日期:2014-09-19 11:29:13
  他转身翻开了字贴,一板一眼练起了楷书。他练书法不是爱好,而是字太难看,可练来练去效果并不明显。也许是躺得无趣吧,刘妹喜只好坐了起来:“一凡,中午买点龙虾吧。”要想把朱小然从他心里驱逐出去,就必须先从小龙虾下手。小龙虾是他们爱情的象征!只要他愿意烧上一回,就说明已经接受自己了。汤一凡果然不答应:“烧什么呀,来不及了,等会儿还要赶车呢。”
  中午就在食堂吃了点,然后便坐车去了县城。他们先到商业大厦转了,接着又去了百货大楼。这里衣服太贵了,那点钱买不了几件。后来又去了山城市场,楼上楼下跑了好几趟。这里衣服又太次了,实在穿不出去。几圈一转,他便不耐烦了。干吗这样又看又摸的,要买就买不买就走,老是瞎转算怎么回事啊。他知道刘妹喜想替他省钱,可越是这样他越愧得慌,就像被人打脸似的。
  最后在斩龙涧买了七八套,春夏秋冬衣服鞋子全齐了。斩龙润和山城市场差不多,买来买去还是地摊货,十件也值不了一件钱。看看还剩一百多,便想给刘妹喜买件好的,可刘妹喜非要帮他买套西服。汤一凡始终不同意,他穿好穿坏无所谓,可刘妹喜一定要有件好衣服。两人正在推来让去的,朱小然突然逛了过来。手里提着三四个购物袋,全是“雅鹿”、“恒源祥”这些大品牌。
  日期:2014-09-19 14:01:01
  朱小然先是愣了一下,最后还是迎了过来:“买衣服啊。”汤一凡大声宣布:“是啊,我们准备‘国庆’结婚。”朱小然讪讪笑道:“恭喜你啊。”汤一凡指着肚子说:“是应该恭喜你吧?你看你像个青蛙似的,难道这就是爱情的结晶?”朱小然苦着脸央求:“一凡,别这样刻薄好吗?”汤一凡还是不饶:“刻薄总比背叛强吧?”说完搂着刘妹喜扬长而去,气得朱小然直掉眼泪。
  到家没两天,他便收到一个包裹。拆开一看,里面是套西服,还有一件衬衫、一条领带。也许是怕他不要吧,朱小然还附了信,说是为了赎罪。其实他没有那么清高,只是心里酸酸的。他正在试试肥瘦,刘妹喜突然跳了进来:“这是刚买的?”汤一凡也没隐瞒:“我哪买得起啊,是我‘前妻’送的。”刘妹喜软软推了一掌:“就会乱说。”汤一凡哈哈一笑:“真是朱小然送的。”
  刘妹喜讪讪笑道:“她对你真好。”汤一凡眼一瞪:“好?好还嫁给别人?”刘妹喜小声问:“你会要吗?”汤一凡高声答道:“要啊,为什么不要。”刘妹喜有点生气:“你应该退给她。”汤一凡还不收敛:“为什么?表示我有志气?还是表示恨她?”刘妹喜把衣服一扔:“反正我不同意。”汤一凡也火了:“谁要你同意了?这是我的衣服。”刘妹喜头发一甩,气呼呼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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