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10-07 20:51:50
听完,老末脑袋一昂,露出一副惊异的表情。“照你这么说,这还真是挺蹊跷的啊!”不过转念一想,“我觉得这大千世界不可能叫两个平白无故的人无端生得这样像,这其中应该还有什么联系才对……”
话没说完,夏孟海挺身从椅子上站起来:“说得是啊,所长跟你想的也一样,要不怎么说寸呢?正好我在办这个案子,干脆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就统统都撂在我身上了!既要把人找到,又不能耽搁破案。”
夏孟海越说越激动,看着他乱颤的横肉,老末本想幸灾乐祸,却实在没这个心情,因为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桩案子终于开始令他越发觉得不对了,一种直觉告诉他,从昨天的一切到今天丁大爷报的案,这桩桩件件看似一团乱麻,却隐约间始终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牵着,一定有着因果关联,至于再多的,他也说不清。
日期:2014-10-12 12:16:01
夏孟海越说越激动,一脸的横肉忽悠乱颤:“你算算啊!这都叫嘛事儿啊?先是老铁桥上的人头,再是郝大嫂子说的什么女人头,之后是老郝尸体被盗外加走廊里头的皮鞋冲锋枪……如今倒好,事情一桩未了,又多出个和这人头长得一样的活人管家,还失踪了!这不是要命嘛?!”
夏孟海每说一件事,手就往办公桌上狠狠拍一下,说到最后没词了,手也拍红了,便开始破口大骂,怨天怨地怨如来,老末见他一肚子也邪火,知道他已经彻底麻爪了,也没敢搭茬,就又重新拾起那画像看了看,突然眼珠子叽溜一转,想出一招来。 “夏警官,要按照你们的速度,寻出这人头的身份得要几天?”
夏孟海猛地一顿,不乐意地答道:“怎么的也得两三天吧,派出所的人本来就不多,又不能都撒出去帮忙问,那么大的天津卫,两天最少了!”
老末又问:“那找个失踪的人呢?”
日期:2014-10-12 12:16:15
夏孟海答:“那哪说得准啊!这跟查尸体还不一样,得看运气,运气不好的一辈子也找不见!”说着,夏孟海的脸又涨红起来:“最可气的就是这了!你说他们丁家大院上下百十口人,连找了七天都找不见,靠我们十来个小警察就能找见了?这不纯粹添乱嘛!”
话没说完,老末一下子凑到夏孟海跟前,油滑地一笑:“夏警官,这回这事还真不是添乱,那是给您了添帮手来了!”话音一落,还没等夏孟海反应过来,老末便把手中的画像铺摊开来,又随手从办公桌上取了杆钢笔,把画下面的那行小字刷刷一杠。 “夏警官,叫你们这儿的人,照着这张画像多画几张,就说是为了找人,但唯独别加底下这行小字,然后给丁家说,叫他们多派点家丁,人手一张画像,打着警察的名义挨家挨户地去问,临行前交代好那些人,到地方别多说话,就问一句‘这人你见过没有’,遇到说没见过的还则罢了,可但凡碰见说见过的,就让他们直接带到派出所来,您亲自再审!”说着,老末嘿嘿一乐:“这样的话,既不会引起丁家的怀疑,同时又给您增加了几倍的人手,照我估计,不出半天功夫,整个天津卫但凡知道这画像上的人的人,都会出现在这儿!到时候无论是找人还是寻尸,不都手到擒来了嘛!”
此话一出,夏孟海顿时拍手叫好,仔细一琢磨,这招引他家的水灌自家的田,用得不可谓不妙,反正都是找,只问一句“这人你见过没有”,微妙且不引人侧目,找来的人肯定不是跟这人头有关就是跟那管家有关,一下子全齐了,当真是事半功倍!
“好!就按你说得办!”打定了主意,夏孟海很快便按照老末说的交代下去,那丁家也果真豪爽,一下子借出来三十多家丁,外加派出所里的七八号人,不多半天功夫就已经人手一张画地满城去打听了。
日期:2014-10-12 12:16:29
看到这番情景,夏孟海心里痛快,俗话说“病来如山倒,去病如抽丝”,这办案跟瞧病是一个道理,不怕病大,就怕手里攥着一团乱麻无从下手,像这件案子,别的且不言,就从手里的人头下手查,环环相扣,顺藤摸瓜,总能看清眉目。 不知不觉间,雨已经停了好一会了,阳光穿透乌云为雨后的天津城蒙上了一层金灿灿的色彩。忙活了一会子,夏孟海伫立在派出所的门厅里朝外瞅,看雨点滑落屋檐,高兴间又不免生出些许遗憾。 “唉,要是没这场雨的话,尸体被盗的事情也就好察咯!”老末冷不丁从身后冒出一句话来,把夏孟海吓了个机灵。 “臭小子!哏精哏精的!”夏孟海嘴角一撇,略带喜色地骂了一句。“今儿你支的这招儿不错,这案子好歹算是正式有个开头了!……反正在这等着也是等着,眼瞅该吃中午饭了,说吧,想吃嘛,我请你一顿!”
一听说请客吃饭,老末顿时两眼放光,想来自打昨儿个上午讹的那顿棒槌果子开始,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水米未进了,再加上又忙活了一个早晨,这回再经夏孟海一提,顿时觉得饿鬼附身,口水立马就决堤了。 “哎哟!多谢夏警官!多谢夏警官!……那咱走着?”
日期:2014-10-12 12:16:40
说完,老末拽着夏孟海离开了派出所,当街拦了两辆胶皮,拐上滨江道,直奔登瀛楼大饭庄而去。说起这登瀛楼大饭庄,乃是天津卫三大酒楼之一,“登瀛”二字取自秦始皇本纪:“海中有三神山,名曰蓬莱、方丈、瀛洲,仙人居之。”又有说和唐王李世民做文学馆“登瀛洲”有关,总之是个门面高尚的百年老店,来得也多是天津卫的中上层人士,像老末这种泼皮混混,大门三丈开外都没踏进过一次。 这一回来在登瀛楼门前,老末比原先更邋遢,一脚脖子滋泥不说,鼻子眉眼都是黑黢黢的,迎门的伙计瞧见他差点没抄起扫帚去撵,可再瞧见他身后的夏孟海,总归没敢吱声,最后也只好磕碜着脸把这二位迎进来,找了个靠里的座位请他们落定。 “听说这饭庄三年前因为打仗差点倒闭咯,还是丁家帮忙才扛下来的,是真的吗?”坐在红底呢绒的洋凳上,老末激动地左摇右摆,一会儿摸摸盘子一会儿敲敲筷。夏孟海瞪了他一眼,抬头环顾了一遍店内的装修道:“这事儿当时不都登过报纸了嘛,应该是真的。说起来,这饭庄将近一半的股份都攥在丁家手里呢!”……
日期:2014-10-12 12:16:52
正说着,伙计把菜单递到夏孟海跟前,还没等看清,就被老末一把揪到手里,来回扫了几圈后,单手指天大声吆喝道:“一道全拼什锦,一道红烧大肘海参,一盆醋椒鱼外加两碗面条,要和那人点的一样辣!”老末用下巴指了指跟前桌,只见一个教授模样的人正低头站在桌旁,边拿衣服蹭着眼镜,面前的餐桌上只有一瓶小玻璃罐,并未见什么面条。 伙计惊愕地看了眼老末,夏孟海凑近了身子问道:“你怎么知道人家吃的是面条?还是辣的?”
老末把餐单交还回去道:“猜的呗!你瞧那人,眼镜从进门就带着,现在摘了估计就是为了不让热气把镜片弄糊。这又不是冬天,普通菜没那么大的热气,除非他吃的是面条。至于辣椒嘛,你看他桌子上的小瓶儿,那是治痔疮的,得了痔疮要还想吃辣的话,就得饭前吃那个……”
老末讲得头头是道,听得夏孟海直咧嘴,没多大功夫,那桌果然端上来一碗辣气腾腾的臊子面,而老末这桌的菜也陆续上齐了。看着这一桌子菜,夏孟海夹了一块海参,疼得心里直哆嗦,但老末却是吃得相当开心,一边叫唤着“好吃,好吃!”,一边把肘子翻过来,两根筷子横着将大精肉快儿叉起,昂头张嘴,刺溜一声便将半只肘子吞进肚子里。 “伙计!来瓶烧酒,要劲儿大点儿的!”老末吃得满面油光,兴致也越来越足,一嗓子喊出去,引得周围雅道的客人们纷纷侧目皱眉,可还没等他们把脸转回去,一个更大的嗓门便从登瀛楼后院骤然响起—— “啊——!救命啊!”
日期:2014-10-12 12:17:03
此声一起,所有人都吓了个机灵,夏孟海“噌”地一下站起来,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警棍,其间就觉得一个身影风一般地从身边窜了过去,再一抬眼,老末已经掀开厨帘,直奔后院而去了。 登瀛楼的后院,与其说是后院倒不如说更像是个天井,整个登瀛楼呈一“凹”字形占地,主楼三层高,前面是饭庄和客房,后边是厨房和一些杂间,包括工人住的地方,中间留有空地,当央有口井,打登瀛楼开业便有,井里的水冽而甜,是专供做凉菜用的,也被称作“凉井”。 当老末和夏孟海前后脚赶来的时候,那声尖叫的主人正瘫坐在这口凉井旁边,身上和旁边的地上都沁有大片的水迹,用以打水用的水桶也胡乱地翻倒在一旁,噜噜地打着摆。 “井……井……井里有……!”尖叫的这主儿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妇女,看穿着该是这登瀛楼的杂役之类,此时的她正在一堆伙计的搀扶下慢慢站起来,眼睛瞪得像灯泡,一边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边哆嗦地指着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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