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尽问我一些怪问题。”李大胆答道。
“他问你什么?”
“他问我,‘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
“你怎么说?”
“我说人活着有钱就有意思,没钱就没意思。我说‘象你就比我活得有味、潇洒。’”
“他呢?”
“他又问我女人和钱什么重要。我说最主要还是要有钱,没钱哪个女人理你。我当时就觉得他怎么变得唠唠叨叨的,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他怎么说?”
“嗨,我当时只想看戏,——戏台上那个女的,唱戏的,叫什么尤春芳,长得特别地英姿飒爽,我喜欢这样的女人,就没心思再听他问那些废话。”
“后来呢?”
“后来巧了,正好小泥鳅也来了,遇上我们。小泥鳅就约他出去唱歌,他爸是开娱乐公司的。小泥鳅也约我,我没去。我当时心里还惦记着那个尤春芳,不知道她还出不出场,就回到原来的戏厅。”
“赵建强有哪几个伙伴?”
“最常跟建强在一起的,就数小泥鳅了,他俩做过同学。我也是经过小泥鳅才认识他的。另外还有小光头,他爸是开绸缎店的,大概是通过各自的父亲才认识的。”
吉森留心观察着,觉得李大胆坦然的神色和流利的语调不象撒谎。
“那今天就谈到这里,你请回吧。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请你帮些小忙。”吉森想了一会,觉得李大胆知道的情况也就这么多了,考虑以后可能会想到新的问题,就先向李大胆打个招呼。
“我知道的事告诉你没问题,而且你跟我爸也认识。”李大胆用仗义的口吻回答。
叶含见谈话结束了,就把做的笔录给李大胆核对签字。李大胆草草扫了一眼,就在下面签上了自己姓名。
日期:2013-02-04 15:52:38
小泥鳅被带进来的时候,吉森指了下跟前的凳子让他坐下。
“你们凭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小泥鳅神色有些慌乱,他想先摸清对方底牌,便色厉内荏地抢先发问。
“小泥鳅,我们巡捕房不会随便冤枉你,这一点你放心好了。”吉森安慰似地把小泥鳅的问话挡了回去。
“那你叫我来干什么?”小泥鳅有些泄了气,不过嘴上还硬。
“赵建强被绑架的事,你知不知道?”吉森估计小泥鳅比较滑头,便决定改变策略,先压服他。
“赵建强被绑了?”小泥鳅现出大吃一惊的神色。
吉森觉得小泥鳅的神色有些做作,叶含觉得他的语气很自然合理。
“对,就是昨天。”吉森用坚定的语气回答。
“他被绑了,怎么会呢?”小泥鳅有些慌乱,他象用这句话在解释这是缘于事出意外。
“昨天他跟你去了哪里?”吉森发问。
“昨天?昨天我没跟他在一起。”小泥鳅偷看一眼吉森的神色,又扫了一眼正在埋头做笔录的叶含,很干脆地否认道。
“小泥鳅,你不要以为我们巡捕房是吃干饭的。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昨天的事我们已经弄得很清楚了,昨天你不但见过赵建强,而且还带他到了某一个地方。虽然我们巡捕房跟你父亲很熟,”小泥鳅父亲的娱乐公司常常有一些混混和瘪三闹事,而吉森是公司的保护人,所以跟他父亲的确很熟,他见小泥鳅跟自己耍赖,便有些气恼,决定诈他一下,他指了一指身上的制服,续道,“可是,我们吃着这碗饭,也实在没办法帮你。”
“我真的没绑架过什么赵建强。”小泥鳅明显输了气势。
“那我们怎么相信你呢?”吉森劝道,“你应该跟我们说实话。”
“我怕我说不清楚。”小泥鳅解释自己为什么撒谎。
“我们不是吃干饭的,实话谎话一看就能看出个八九不离十。”叶含带些傲气地插道。
“我只是见到他。”小泥鳅辩解。
“他没跟你在一起?”吉森想看看小泥鳅是不是肯说实话。
“他先是答应跟我去玩——去唱歌,等到了我家的歌厅门口,他又说自己没心思去唱,就自己走了。”
“自己独个走了?”
“是啊。”
“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没说。”小泥鳅象是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续道:“哦,对了,他往苏州河方向走了。现在想起来真奇怪,怎么他不回家呢?方向完全不对呀!”
“苏州河方向,”吉森没想到会有这一层,他沉吟一下问道,“那里有你们什么朋友吗?”
“没有,那种下只角,我,李大胆还有小光头都不住那儿。”小泥鳅使劲想了一下,又象是怕自己说不清楚的样子,主动提出线索道,“对了,赵建强他在帮。”
“在帮?什么帮?老头子是谁?”吉森提出一连串问题。
“我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帮。只记得有一次他跟我们炫耀说自己入了帮,有什么海底、通草。我们向他要看这东西,他无论如何不肯答应,说他老头子关照过他,这东西上不示父母,下不传妻儿,这是帮规。”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吉森问道。
“一时想不起来了。”小泥鳅象很老实的样子。
询问小光头,没得到新的线索,也没问出赵建强入的什么帮。理由跟小泥鳅一样:赵建强的老头子关照过,海底、通草是一生的衣食父母,上不示父母,下不传妻儿。
日期:2013-02-05 13:37:01
五
南京东路上的一家咖啡厅。
这里设施比较高档,价格不菲,所以客人稀少。厅内的一个角落,李波和雯雯隔桌对坐在一张两人座的长椅上。
“李波,你就想想办法吧。我都急死了!”雯雯把建强的事告诉了李波,然后心急火燎请求道。
李波啜了一口咖啡,慢条斯理地用手梳理了一下他光可鉴人的包头,象要开口说什么,却忍住了,只用手挪了一下放在桌子边沿的礼帽。
“李波,你到底什么意思?”雯雯见他那付漠不关心的样子,又急又气,问道,“你不是认识帮里的很多人吗?”
“唉,你这人。”李波叹了口气,没有直接回答雯雯,而是说道:“平时他打你骂你,抢你的东西,你对着我哭;现在他出了事,你又为他急成这样。我不瞒你雯雯,好多次了,我就盼着他出事……”
“可他是我同胞弟弟,他再怎么样,我现在真的一点恨他的意思都没有。”雯雯连忙打断李波的话表白着,续道:“现在,我爸,我妈,还有我,我们一家子都急得要死要活。如果你帮了我,我们全家都会感恩的。”
“报上不是说,你家向捕房报了案了?”李波看出雯雯的心情,他的口气缓和了一些。
“报上把这事说了?”雯雯吓了一跳,虽然她平时经常看报,可偏偏今天她鬼使神差地就没想到去买张报纸。她紧张地问李波:“那,绑匪知道了会不会把我弟弟杀了?我妈说绑匪一知道我们报案就要撕票的。”
“你别尽吓唬自己。绑匪只是要钱,把人杀了谁还给他钱?只要还有一线希望,绑匪绝对不会杀你弟弟。”李波有些不忍,便竭力用平静的语气安慰雯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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