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悲风——后主李煜传》
第9节

作者: 萧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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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王,话不能这么说,至少我们大齐在名义上已经拥有甘为藩属的诸侯国了;不如我们也依照惯例,对他大加赏赐。
  呵呵……有理,有长进;让陈觉拟表,重赏南平王高从诲。
  过两日,蜀国君孟昶谴使者呈表,恳请齐王成为东吴新主,以便东西呼应,呈三国之势对抗中原政权;再数日,楚王马希范、闽主王继鹏陆续谴使修书,恳请齐王统领东吴,且愿与齐国世代修好、永不相犯。
  再过两日,北方的契丹大汗耶律德光遣使者假道后晋汴州、渡淮过江来到金陵,陈表恳请齐王徐知诰据东吴帝位,两国将互派使节,永续情谊。
  ……
  (未完待续)
  日期:2014-09-26 09:26:22

  (续:)
  这一天,徐知诰仍旧与“金陵四柱”夜宴。
  孙晟言:老丞相王令谋一番苦心,却离世而去;他未竟的事业,今天终归要完成了吧?
  建勋言:是啊,我父亲以老迈之躯,率文武百官请吴主退位;我回来时,听说他们已最后一次进宫朝见杨溥,退位诏马上就要送来升州,主公何苦再等?
  徐玠言:可惜老臣周本,跟李相爷去东都劝吴主逊位,竟然遭了宋齐丘一番数落,回去气不打一处,竟然也辞世了。
  周宗言:又是这个宋王八,不高兴主公登位也就罢了,还要几番对忠臣大加辱骂,言语不堪。听说前阵子他一直在江都宫前骂骂咧咧,像条疯狗;这家伙一天不除,只怕大齐江山难有宁日。
  徐知诰言:别说宋齐丘,由他去吧;且说说眼前事,寡人倒是感谢众卿一番美意,只是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从齐元门前经过,突然跌了一跤……寡人百思不得其解,不想自己哪天爬到一个高度,即刻就跌了下来。
  徐玠言:王上,有此等事?
  孙晟道:王上,难不成您担心众臣们将来拆台?
  这时,周宗绕到徐知诰面前,扑通跪下;众人惊讶,独知诰素来知道这心腹心中有些歪道道,笑问:你又有何高见?

  周宗道:高见谈不上,但这梦肯定是吉兆!就是说,主公晚上在梦里倒地,白天肯定是众人将您扶起。不用再推了,王上,让我们改口称您皇上吧,我们都在争这份拥立之功。从今日起,再没有吴朝,东吴大地都已属于大齐。
  众人也齐刷刷跪在齐王跟前,高呼:天赐齐王,正逢佳时,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徐知诰呵呵大笑:好,好,既然承蒙众卿厚爱,况且升州皇城早已建立起来,金陵百姓也盼望这六朝故都再度兴盛,且已天下归心,这皇位,我就登了吧!
  在文武大臣的数番催促下,吴朝君主杨溥犹豫再三,终于在退位诏上签了名,从此成为废君;吴王朝也成为继宋齐梁陈之后,东吴大地上又一个短命王朝。
  杨溥令次子江夏王杨璘专程从东都赶至西都,为齐王送去了退位诏,也送去了传国玉玺,同时向徐知诰恭贺,恭贺齐王从此据九五之尊,贵为天子。
  齐王徐知诰率领文武百官迎出金陵城外,三跪九叩,向东拜谢吴主杨溥皇恩浩荡,行上古禅代之事。
  这是九月既望,月渐晦,依左丞徐玠建议,不宜大典;登基之事,俟下月月盈吉时举行。作为开国君主,知诰之名已不妥当,像是人臣之名,于是去掉“知”,单名“诰”。
  十月十二日,在众臣千呼万唤中,大齐皇朝君主徐诰沿着皇道徐徐走来,登上升元殿,朝那张金銮龙椅走去;文武百官也跟着进了殿,按照新分封的爵位依次站定。
  那张龙椅赶制了数月,如今郑重地置放在金銮殿中央。徐诰挣脱了侍从的扶持,敛一敛衣衽,步履变得庄重,忽然又轻松无比,在龙椅前站定,文武百官即刻肃容……可徐诰落座时却坐了个空,重重摔在地上;侍从匆匆上前,被徐诰喝止。他不禁想起前阵所做的那个梦,感觉大不吉利,只怕江山不牢靠;但也许周宗说的对,这一跤之后就是大齐的升起。于是,他稳住龙体,兀自站起来,抖抖身上尘土,敛一敛衣襟,郑重地坐在金灿灿的龙椅上;文武官员齐刷刷跪下,只听徐诰调高嗓门说:寡人宣诏……

  跪在朝中的孙晟轻声打断徐诰,插话说:皇上,您已拥据皇位,应该自称“朕”了。
  徐诰闻言,清了清喉,再次调高嗓门:朕郑重宣诏,即日起,吴朝已尽,大齐新立,皇都设立于升州金陵城,朕承皇帝之位。
  朝中文武百官闻言,齐声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侍卫军从正殿一直排列出去,延伸至殿外,一直到了齐元门,都齐刷刷跪下,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满城百姓听到这惊天动地的呼喊,也跟着在大街小巷齐刷刷跪下,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渐渐高炽的喜氲中,平常不问政事的城中百姓方才知道,在这江之南,秦淮岸,又一个新朝代开启。这是自三国东吴始,继之东晋,在宋、齐、梁、陈等六朝后,金陵再次成为皇城。
  (未完待续)
  日期:2014-09-27 16:26:03
  第二节 旧人哽咽 新贵盈庭
  一
  皇帝徐诰当即下诏大赦天下,改天祚二年为升元元年,改升州府为江宁府,府城金陵辟为皇都;将扬州辖区的江都设为陪都,即东都。
  同时下诏,追尊太祖武王徐温为武皇帝,墓园为定陵;武皇帝高祖以下皆追封为王,名号为“宗”,配偶称君或妃,墓地皆称陵。武皇帝之妃李氏因与当今皇上原本同宗,自小对皇上爱护有加,因此被尊为明德皇太后。同时,立皇弟徐知证为江王,徐知谔为饶王;立王太子景通为吴王,领诸道副元帅、判六军诸卫事、太尉、尚书令;追封景迁为高平郡王,立景遂为晋王,景达为信王,追封长女为丰城公主,然后依次册封盛唐、太和、永兴、建昌、玉山五公主。立侄景迈为晋陵郡公,景逊为上饶郡公,景邈为桂杨郡公,景逸为平阳郡公。相对应,原吴朝太子杨琏降为弘农公,领平庐节度使;其它建安王杨珙、江夏王杨璘、宜春王杨玢等吴氏十一位王公,爵位均降一等,但都赠以官职,追加俸禄,封赐采邑;同时,沐浩荡皇恩,历阳公杨濛的滔天之罪予以赦免,恢复临川王之爵位,按相应礼制改葬。

  这一日,大齐皇帝徐诰令中书侍郎孙晟拟一道诏书,快马送往扬州东都,逊帝杨溥携旧皇族跪地接诏:
  受禅老臣徐诰,谕睿圣文明光孝应天弘道广德皇帝,顿拜叩首:诰世受吴荫,皇恩浩荡;为恭为仁,阔道康庄。然代谢有序,四时变幻;历承赐爵,诚恐诚惶。今闻主上蹈尧舜之义,行禅让之礼,诰如坐针毡,如临深渊。然思我主恩隆,令老臣挽颓局于艰危,当勉尽绵薄,蹈火赴汤;主上恩厚,义不容让。谨此,臣恳请主公毋辞,享上圣皇帝,尊号高尚思玄弘古让皇,宫室、乘舆、服御皆如昔旧;宗庙、正朔、徽章、服色,悉从吴制。老朽维念旧恩,感激彷徨;自兹受主重托,躬身凛往;从此兢兢业业,欲无愧社稷众苍。

  受禅老臣徐诰,谨上,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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