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10-13 11:15:27
闻达显然不满意妹妹的回答:“爽儿,发动新军的工作必须细致深入。既然你明白与当官的谈革命是与虎谋皮,就不要在当官的身上花功夫了。你工作的重心要转移到下级军官和广大士兵身上了。新军是一股新兴力量,别看现在这一协新军只有几百人,以后还会大规模扩编的。将来一协的编制差不多是一万人。现在的普通士兵和下级军官就是新军的骨干力量。另外,你做发动新军的工作必须注意保密,对发展的对象必须先考察,不要遇到一个就草率地和他谈革命的事。戊戌年,谭嗣同就盲目相信袁世凯,最后自己送了命,变法也失败了。这工作很危险,毕竟大多数人心中还是认为造反是大逆不道的杀头之罪。我看还是把梁君带上,他虽然年轻,但性格沉稳,武功要好,有他协助你,我也放心。”
爽儿看看梁君,撇撇嘴说:“哥哥,得了吧,他自己都不懂革命的道理,怎么去说服别人参加革命。我看还不如让刘大哥协助我。刘大哥江湖经验多,武功更好。最重要的是刘大哥革命的热情高。梁君轻功好,还是让他去探探府衙的情况最合适。李大哥仙风道骨,气质儒雅,他也适合做发动新军的工作。哥哥你看着办吧?”
闻达听妹妹这么说也有道理,他略微思考了一下,就问妹妹:“爽儿,你和新军的洋教官认识吗?”
爽儿点点头,有点害羞地说:“这教官叫汤姆,三十多岁,留了很多胡子,整个脸颊都被胡子覆盖了。个子很高,比刘大哥还要高出一头。眼睛是蓝色的。他见了我就要抱我,胡子还扎人。不过这家伙性格还好,见我不喜欢给他抱,每次也就象征性地轻轻抱一下就完了。但他对那些当兵的可严格了,动不动就是中国猪猡的骂。他拳头挺硬的,我就见过他一拳将一个士兵给打晕了。但又觉得这个人很有教养,平时很像一个绅士。我不敢和他多接触,但也不觉得他是一个坏人。还有,他中国话说得还算流利。”
闻达眼睛一亮:“爽儿,这个汤姆是个关键人物,你可以多接触他。洋人也不是个个都是坏人,他们的思想比较开明,见面与人拥抱是他们平时的习惯,就和我们给人拱手作揖是一个样的。你带上刘大侠和李道友去见他,可以让他见识一下中国功夫。如果刘大侠和李道友用中国功夫和他交流,让他服气了,我估计他会对中国人有一个不一样的了解,说不定他还会和我们交上朋友的。”
日期:2014-10-15 11:38:13
梁君见爽儿话语间对自己有轻视,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而闻达居然也不让自己去新军那里,就大声说道:“去府衙打听消息是晚上的事,白天我也没有事干,我就跟着一起去看看热闹,达哥你说行不行?”
他故意不问爽儿,直接问闻达,只要闻达同意了,估计爽儿就没办法拒绝。果然闻达点头同意了。他就用胜利的眼光瞟了一眼爽儿,爽儿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回她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时间已经很晚了,闻达就让大家都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干。
新军的营房建在岳州北门外靠近洞庭湖边的一个荒地上,刘自强驾着一辆马车,马车上坐着爽儿、李小甫、梁君。冬天的北风很凛冽,吹在身上像刀子割在皮肤上一般痛入骨髓。但即便如此,去军营的人还是络绎不绝,或三五成群,或独自一人。
俗话说:“插起招兵旗,自有吃粮人。”生逢乱世,贫苦人家的子弟大多愿意投军。投军以后一日三餐有了保证,如果运气够好,还有出人头地的一天。新军现在在扩编,消息一出,自然就吸引了不少人。无奈的是,这次新军招兵,和往常不一样,并不是来者不拒,门槛还高着呢,除了身体健壮之外,还必须识文断字,这让许多大字不识几个的贫苦人家子弟满怀热情而来,垂头丧气而去。刘自强他们就遇到了不少这样的人,他们无精打采地走了回来,还不时问去的人可识字,如果不识字,就趁早回转,免得白白去吃北风,受白眼。有几个听了忠告回头走了,但更多的人还是抱着撞大运的心态继续前行。
梁君他们很快就到了营门处,这里异常热闹,营门外的空地处挂了几个牌子,分别是新兵报名处、新兵身体检查处、新兵复核处。最热闹的地方是新兵报名处,那里排起了并列的几条长龙,几个穿着新式军服的军人荷枪实弹地站在旁边维持秩序。这新式军服梁君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衣服上有亮晶晶的扣子,胸前背后也没有写上“兵”“勇”。最特别的是戴的帽子是大檐帽,帽子上还有徽章。报名的手续其实很简单,自己写上姓名,然后读一下旁边的一本线装书。名字写好了,读书也流利,报名就算通过了。如果连名字都不会写,或者读书不利索,那就淘汰了。主事的官员就会大声吆喝“下一个”。如果这人还磨磨蹭蹭不想离开,站在旁边的军士就会上前推搡,如果还不离去,枪托就砸过来了。
通过报名的就必须去身体检查处接受体检,这里来的人就少多了,他们首先必须脱光上衣,官员看看他的胸膛肩膀是否结实,地上还摆有几个石锁,接受体检的人必须举起石锁,这才算是通过了体检。如果体检过关了,就去复核处,到了复核处,就算是通过了,只要将自己的性命籍贯填写好,就可以进入军营去领服装报道了。
梁君在观察招兵的这段时间,爽儿带着李小甫去和卫兵在交涉,不一会就获准通过了,刘自强将马车安顿好,四个人就一同进入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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