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有安排么?”我伸头探脑,鬼鬼祟祟看了看她同一办公室的几名同事都不在,才道。
“暂时没有!”她像外国人一样耸了耸肩,露出些许笑容,“你打算请客?”
“想给老乡接个风。”我没把老乡兼领导那么功利的内容说出来,“怎么,肯赏脸吗?”
“就咱们俩?”她狐疑的道。
“噢。”我心里想我在这儿赚几个钱也不容易,你还打算让我出多少血啊,嘴上却说,“其它的老乡们都还在上班,咱们中午先小范围的聚聚!”
“那,我请你吧!”她起身拿起包包。
“我请你,我请你。”我唯唯诺诺的道。
她在外国留学几年,吃多了西餐,总觉得这儿的西餐不正宗。她对海鲜过敏。为了保持身材,她不喜欢吃带甜头的南方菜。最后,我们选了一家小门脸的徽菜馆。
这家馆虽然小,但收拾的很干净。我们点了一道臭桂鱼,一个烧千张,一个黄瓜荆芥蛋汤。坐下来,面面相觑。
“对了,你下午有事吗?”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随之打破了僵局。
“没什么事,”她抬起头,眸子清澈明亮,“干吗?”
“能帮我个忙么?”我给她倒上一杯茶,“我有一个当事人,急需会见。”
“差不多吧!”她呷了一口茶,有点烫,“应该没问题!”
这饭馆人不多,老板很快上了菜。她是女人,又宣称对酒过敏,我则因为下午要开车,所以我们没点酒,直接让老板上米饭。
“什么案子?”她看我们实在无话可说,只好又回到了工作上。
“故意伤害。”我举起杯示意她喝点水,“当事人太狡猾,满嘴跑火车,让你弄的真假难辩,我到现在对案情还没真正了解呢。”
“是么?”她笑笑,“你都没办法!”
“看你说的,”我夹了一口菜,“好像我有多么狡猾狡猾地似的!”
“现在坏人都发了财了。我还在纳闷,怎么你居然在做律师,你应该在包工程啊。”她一本正经的道。
我沉默了。我知道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已经定格了,换句话说,她一直没有原谅我。
下午,我们一起去了位于市郊的市看守所。令人奇怪的是,不知是太久没见过女人了还是怎么着,陈二宝见了她,居然竹桶里倒豆子,一五一十的把案情交待的清清楚楚,本案的好几个疑点均迎刃而解。
“你行啊!”从看守所里出来,我表扬她,“我弄了仨星期都没弄明白的问题,你一个小时搞定了”。
她看了看手机,笑道:“是五十五分钟。英美法系里对律师培训的一个最主要的内容就是还原事实真相,不是让当事人自己说,而是由律师引导着当事人说。律师要带着自己的问题,带着对案情的分析和假设来会见。”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
“刚才来的路上,我翻了一下你的卷,随即拟定了几个问题,我带着这几个问题去问,很快就清楚了。”她笑的有些得意,“比如,犯罪嫌疑人身高168公分,而被害人身高183公分,就算被害人站在那儿不动,嫌疑人都不一定能打中他的鼻梁,即使击中的话,也会在鼻尖或鼻翼。还有,被害人的鼻骨骨折是由嫌疑人的哪块手骨造成的?这些都很重要,都要推敲”。
我开始对她有点佩服了。
我打开音乐,车里回荡出李健的《风吹麦浪》:
我们曾在田野里歌唱
在冬季盼望
却没能等到阳光下
这秋天的景象
就让曾经的誓言飞舞吧
随西风飘荡
就像你柔软的长发
曾芬芳我梦乡
日期:2014-01-21 22:43:04
第五章 爱到哪里都会有人犯错,希望错的不是我
毕业一年后,我通过了雅思考试,赴英国利物浦大学学习经济法。
第二年,小白本科毕业,去了澳大利亚的一所大学学习工商管理。我问他原因,他说中国不仅要和老牌帝国主义国家如英国做生意,也会和澳大利亚这些新兴国家有合作项目,咱俩不能都吊一棵歪脖树上吧。我想想也是,澳大利亚地广人稀,中国大陆移民潮方兴未艾,没准将来我们还能办个移民公司呢。
在英国只要英语好,拿硕士学位实际上很容易,通常两年左右就可以拿到。半年前,我的硕士学位已经稳操胜券了,由于平时生活简朴,学校的奖学金又很丰厚,我的生活费节余了很多。
我决定做一次环球旅行。
我从法国沿大西洋一路到马德里,特地跑到比利牛斯山脉里的小国安道尔,这里是免税天堂,法国西班牙的产品都比较便宜。从意大利经希腊,越过地中海,我在埃及沿尼罗河逆流而上,看到了胡夫金字塔和沙漠中的底比斯/孟菲斯古城。正当我准备从开罗直飞悉尼的时候,小白告诉我他的学业很紧张,可能无法陪我,我只好经迪拜直接飞回了上海。
一下飞机,正赶上上海的大型招聘会,唐主任的这家律师事务所是唯一一家在招聘会上摆摊的。都什么时候了,人家都网上网罗精英了,他还亲自上阵。但正如唐主任说的“这正说明了我们对待精英的诚意!”当即脑子一热,跟随他来到了这座城市。唐主任带我到海边的港口溜了一圈,我终于见识到我国如火如荼的对外贸易,意识到形势真的大好,不是小好。
我以年薪十八万元加5%的提成与这家律所签订了合同,又因为我在留学期间,律师证始终挂在学校的一家律所里,因此执业时间名义上已经超过了三年,可以担任合伙人了。我被聘担任他们的“国际事务部”部长,负责英美法系的谈判与翻译。
我们律所有三十多名律师,以前以做刑事辩护和国内的经济案件为主。一年前,唐主任忽然发现我国对外贸易纠纷有明显增长的趋势,且同行业律师事务所均开展这这部分业务,与其他合伙人商定后,决定做一些发展方向上的调整,做一个“国际性的大所”。这才狠下心来,不惜巨资,招来我们几个“人才”,但由于业务并不多,所以我们也陷入了清闲的境地,差点成了摆设,只好陪着做些内勤和普通业务。
李海沧和刘彦被派出去造访客户,分发名片和宣传材料,我则主要留守办公室里,接待来访的客户,并陪同他们几个实习期尚未结束的律师去做些会见和阅卷的工作。
日期:2014-01-21 22:44:53
孙毛毛是个很帅的男人,他与王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事实上,王雷比孙还要大上一岁,入职也要早上几个月,但因为孙长的高瘦,帅气,王却又矮又胖,因此,他们都唤孙叫做大师兄,王叫做二帅兄,恰好又有个沙飞飞来做陪衬,加上我们的老板唐和平,正好构成了西游记里的师徒四人。
孙毛毛也是海归,他毕业于美国一所叫做“西太平洋大学”的法律系,但英文却糟的出奇,用他的话说,由于“西太”的中国留学生过多,学校干脆设了中国班,用中文进行授课。我对此很不理解,英美法的精髓,很多地方是用中文无法准确理解的,这种方式进行教学,难免会以讹传讹,误人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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