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对不起,他回来了》
第53节作者:
那时迷离 日期:2015-08-15 18:3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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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事?谢老大。”
“冯总监,什么时候有空?我跟你商量一下转让部分我个人股份的事情。”这是我为数不多地这么正式地叫疯子在公司的头衔,以示这是一次正式的谈话。
“不是吧,发生啥事儿了?不是要嫁有钱人就看不上咱这点业务了吧?要金盆洗手了?噢,该不是有了吧?”
“ 你听清楚没?是部分,急用钱。还是我弟弟的事儿。我不想让老人卖房子,等弟弟出院后期恢复连个回忆的地方都没有。”
“钱?那我们再凑凑,再不行,先从公司挪用一部分,我没有意见,毕竟公司一直都是你在管理,这里有你的心血,我不能乘人之危”
“心意我领了,你的钱不是还留着娶嘉妮的嘛。公司的钱不能挪。我意已决。”
患难时刻见真情,疯子比我想象中更有诚意。
还没来得及去找疯子谈事儿,范璐就打电话告诉我,学校团委刘妈58岁大寿,问我去不去。
这我必须得去,这是我们文学社的恩师,那几年刘老师利用课余时间义务帮我们审稿子,推荐,辅导,改错别字,生活上也无微不至的关怀,还带包子煲汤给我们吃,简直比我们亲妈都亲,尤其是对王佑泽特别的优待,我想王佑泽能有今天的成绩跟刘妈有直接关系。所以我和王佑泽也经常去她家里帮忙打扫卫生,陪她说说话,搬米买面,说起来刘老师是个苦命的人。在儿子六岁的时候痛失爱人,这么多年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非常不容易,这几年每次我去学校都会去刘老师家坐坐,但是没有刻意给她过过生日,因为她特别怕给我们添麻烦,行为低调,每次生日她都说她在外面忙。
日期:2015-08-15 18:3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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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寻思觉得意外,就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哈,还记得咱刘妈生日啊,你这大忙人,请假赶过来就为了给咱刘妈祝寿啊?以往也没见你这么兴师动众过啊。”
范璐声音低沉地说:“这可能是我们给刘妈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了。”
“什么?为什么?”
“膀胱癌。发现的时候就晚期了。我明天早上的火车到广州,明天上午十点直接在人民医院见吧。”
“我真是惭愧,你怎么知道的?”
“我跟他儿子小尾巴一直有联系,他毕业后分到北京中科院了,本来他不打算告诉我们的,但是刘妈的心愿就是再见到我们几个。”
不用问,我也知道她说的是哪几个。挂了电话,揪着一颗心整夜闭不上眼睛。脑子里全是刘妈在讲台上龙飞凤舞的样子,还有拿着话筒主持晚会的曼妙身姿。
老天爷怎么就不能放过好人呢。
一年未见,以前那个容光泛发,神采奕奕,刘妈哪里去了,躺在床上的瘦弱不堪的老人头发白了一半,眼睛微闭着,呼吸很均匀,应该是睡着了,几种液体一滴滴地在一根输液管里汇合,顺着手臂静脉流淌进她的身体,手指偶尔动一下,床头放着一本《呼啸山庄》,我现在还记得当年刘妈在文学社的窗台前,声情并茂地朗诵女主角写在圣经上的句子。
她的声音很甜美,很悠远:我第一次相信还有爱情的存在 ,尽管也许那不叫爱情, 被虚荣心轻易摧毁的 ,是爱情么 ,但是不管怎么说让我流下了眼泪 ,那是心灵深处的呼唤!
日期:2015-08-15 18:3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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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时最懒的,也不喜欢看书,但是因为刘妈,我读了三遍《呼啸山庄》,我们甚至还写过读后感,在一个暴雨肆虐的午后和刘妈一起坐在文学社办公室里分享。甚至分角色朗读。每次我去她家她都要提这件事。
我想,也许刘妈想念那个午后了,一群丫头围在她身边七嘴八舌。我出门的时候专门带了王佑泽的《旧时光》,我把它轻轻地放在床头,她一醒来侧目就可以看见了,如果她知道她的得意门生今天在文学上的成绩肯定非常欣慰。
我和范璐静静地坐在病房外的走廊上。小尾巴在我们对面削着苹果。因为从小留着小辫子所以我们叫他小尾巴,真正的名字我倒不记得了。比我们小个2,3岁的样子,以前老觉得他小,拿他的小辫子开玩笑,没想到20岁的小伙子仍然留着小辫子。
见我拿他辫子打趣,他脸一红,说那是他妈特别喜欢女儿,小时候就把他当女儿养,他妈妈工作又特别忙,所以他的生活起居都是他爸爸照料,出意外的那个早上帮他编好小辫子就出门了,然后再也没有回来,留小辫子是为了纪念爸爸。
他削好一个苹果,整个递给我,第二个削好后还切了片装在纸杯里递给范璐,这真是一个细心的大男孩,我大概是知道他喜欢范璐的,以前就是范璐的跟屁虫,尤其是知道范璐还专门请假来看刘妈那种无法言表的激动,因为我的在场而隐忍得蠢蠢欲动,欲言又止。
我才意识到我是一只很大瓦数的电灯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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