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内经不仅是医书,更是一部可断人生死的奇书:断死师》
第22节作者:
呼延云 日期:2014-02-05 22:00:00
“要诀?”黄静风挠了挠脑袋,“我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听明白。”
段石碑解释道:“叶天士把要诀总结成了一句口诀——‘断死之道,一病一境’。说白了,就是你要想精确地判断一个人的生死,只要诊断他患有什么疾病,并看看他所处的环境,就能八九不离十了。如果得的是急症,那么他死亡的时间是可以预估出来的;如果得的是慢病,那么看他所处的环境对病情发展的影响有多大就可以了;如果他没有得病,但是像地铁里的孩子那样陷入一种必死的绝境,那么他照样逃不掉死亡的结局。”
“就这么简单?”黄静风有点不大相信。
“听起来很简单,做起来可是极难极难的。”段石碑一笑道,“‘一病’的诊断,在中医里包括望闻问切,每一条都够你学一辈子的;比这更难的是‘一境’,不仅需要惊人的观察力、对世态万象的深刻理解,更需要敏锐的第六感……听说过八卦阵吧,休、生、伤、杜、景、死、惊、开,一共八门,你也可以理解为八种环境,你要在很短的时间判断一个人是不是步入了死门,还有没有从生门逃脱的希望,这可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
黄静风沉默了片刻道:“照你这么说,成为一个断死师可太难了。我连文言文都看不懂,哪里能学中医和你说的八个什么门?”
“六祖慧能说‘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直指人心,见性成佛’,断死师也一样。”段石碑道,“我的意思是说,只要能从心底体悟到断死的精髓,加之你本身又有做断死师的天赋,再掌握一些基本的中医诊断——主要是望诊方面的知识,也能成就大器。”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递给他:“这是一本《黄帝内经》的白话版,其中涉及断死的内容,我已经用红笔勾勒了出来,你先专心致志地看一遍,遇到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记住,到需要你发挥作用的时候,被观察对象的脸色忽然潮红,眉心有点发乌,一颗小得不能再小的痦子颜色突然转暗,都可能意味着生死间的重大变化,一点点误判都会铸成无法挽回的大错,所以,你必须把要点牢牢记住,千万不可以马马虎虎,一定要认真认真再认真啊!”
黄静风接过书,觉得有点厚,心里便有点发憷,翻了一翻,见画红线的地方并不算太多,松了口气,将书放到一边道:“你先把断死师的故事给我讲完吧。”
日期:2014-02-06 19:11:00
段石碑笑了一笑道:“自从叶天士发现断死的真谛以后,断死师们便严格按照‘断死之道,一病一境’的原则,一面在中医诊断上下苦功夫,一面钻研风水、五行等涉及环境和情境的典籍,果然发现断死的精准度比从前提高了许多。不过,断死师这个职业有个古怪的规律,越到末世、乱世越能蔚然成风,赶上当今这种盛世,却往往无人问津……所以尽管叶天士制订出了‘行业标准’,但很长一段时间却只在他居住的苏州那一带私下传授,直到太平天国以后,断死师这个职业才真正由南到北地扩散开来,到辛亥革命时,出现了张其锽这样一位在历史上享有盛名的断死师。张其锽在湖南当过县长、军事厅厅长,辛亥革命后还当过一任广西省省长,精研断死之术。最负盛名的一次断死,是他和把兄弟吴佩孚在饭后闲聊中做出的,他说吴佩孚恐怕会死于己卯年,终年六十六岁,而更令人惊奇的,是他断定自己会死于丁卯年,终年五十一岁。要知道,‘明于知人,暗于知己’是天下断死师的通病,即便是李虚中、叶天士这样的断死师,也从来没有准确地预测出自己的大限,而张其锽不仅预测了,还预测得十分准确。”
“1927年恰恰是丁卯年,五十一岁的张其锽每天忐忑不安的,尽管知道自己寿数将尽,但谁也不甘心坐以待毙啊。”段石碑说,“当时他已经当上吴佩孚的秘书长,吴佩孚还直安慰他,说老弟你的身体没有疾病,又生活在我的中军大营里,好端端的谁能要你性命啊?可是这话说了没多久,北伐军和奉系的夹击就打得吴佩孚溃不成军。吴佩孚是个讲义气的人,危急时刻专门拨了一个排的兵力,作为张其锽的卫队,送他回广西老家避难,谁知路过湖北樊城的时候,遭到土匪的突袭,张其锽身中数枪,奄奄一息,挣扎着对他的弟子们说:今后招收徒弟,千万不要招和警察相关的人,否则这个人一定会成为我们断死师的劫数……说完就死了。”
“啊?”黄静风听不大懂,“为什么不能招和警察相关的人呢?”
“张其锽的弟子们当时和你一样的困惑,他们将老师收敛埋葬之后,就辗转去了上海,在那一带开馆授徒,希望能将老师的事业发扬光大。”段石碑说,“他们严格遵循老师的遗训,绝对不招收当过警察的人为徒,甚至连警察的亲属也不行——插一句,吴佩孚确实是己卯年死于日本医生之手,终年六十六岁——尽管弟子们小心谨慎,但事实证明,老师去世前的担忧绝对不是多余的:一个虽然不是警察,但后来从事的职业和警方密切相关的少年,后来成为断死师这一职业的掘墓人!”
话音未落,传来一阵激烈的敲门声。也许是门板太薄的缘故,那声音震得整个房间都在轻轻地摇晃。
刹那间,段石碑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盯住黄静风问:“你约了什么人吗?”
“没有啊……”黄静风一边说一边站起来,走到门口。
段石碑拿起那本白话版的《黄帝内经》,打开,摊在腿上,低下头,将身子侧向窗户的方向。
黄静风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三个警察。
(第五章完)
日期:2014-02-06 21:25:00
第六章 尺骨
凡验被杀死人,经日尸首坏、蛆虫咂食、只存骸骨者,原被伤痕,血粘骨上,有干黑血为证。若无伤骨损,其骨上有破损如头发露痕,又如瓦器龟裂,沉淹损路,为验。
——《洗冤录?卷之三(论沿身骨脉及要害去处)》
“什么事?”黄静风挡在门口,问那三个警察。
借着室内散发出的微弱光线,可以看清: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嘴有点歪的矮胖子,正是望月园派出所所长马笑中。另外两个一左一右跟护法金刚似的站在他身后的,是他的下属,年轻一点的叫丰奇,年龄大一点的叫田跃进。听完黄静风的问话,一向走到哪里都大爷不理二爷不吝的马笑中竟然耷拉下了脑袋,好像偷自行车被抓了现行似的,半天才伸手往左侧一指:“你说。”
直到这时,黄静风才发现,在距离马笑中稍远的左侧,还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看上去很年轻,面孔白白净净的,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衣服的每个扣子——包括衬衣最上面的那个,都系得紧紧的。也许是嫌这地下室的气味太难闻了,他用一块雪白的手帕捂着鼻子,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听到马笑中叫他说话,他愣了一愣,像一只蝼蛄突然被拖到地面上,神情变得十分难看,瞪了马笑中一眼,无奈地放下手帕对黄静风说:“我是区管委会的,下个月开始,地下室一律不再出租给外来人口,你赶紧搬家。”
“啊?”黄静风像无缘无故被人打了一拳,“我交了半年租金的啊……”
“这我们管不着,你该找谁找谁去。”
地下一层的住户们听到动静,纷纷从各自的房间里探出脑袋。
黄静风感到一股怒气直顶嗓子眼,扯着嗓门喊了起来:“过去我们一群人合租房子,你们说有啥治安隐患,赶我们走;现在搬到地下室了,你们连个理由都不给就又逼着我们搬家,还让不让人活了?!”
“嘿!”管委会的脸一下子涨得血红,“你这是跟我说话呢?”
黄静风脖子上梗起青筋:“你们知道现在房租多高吗?你们知道现在租房子多难吗?”
“他这是跟我说话呢?他这是跟我说话呢?!”管委会的冲着马笑中喊,言外之意是你咋不管?
马笑中倒实在,很客气地回答:“他确实是跟您说话呢。”
管委会的勃然大怒:“马所长,你就看着这个混蛋对我大叫大嚷?”
马笑中能忍到现在,其实已经十分不易。早晨他接到分局领导的电话,管委会要清理住在地下室的外来人口,要求每个管片儿的民警跟着配合他们工作。马笑中当时就明确表态“这生儿子没屁眼的缺德事儿还是您自己去吧”!赶巧那分局领导的老婆这两天就要分娩,一听这话,觉得大不吉利,当时就摔了电话。马笑中虽然是天下第一滚刀肉,但滚的都是刀背,一看顶头上司真的怒了,只好带着丰奇和田跃进过了来,心里这股腻味劲儿就甭提了,怎么想怎么觉得“为虎作伥”这个词儿就是给自己造的。这会儿听那管委会的叫嚣,干笑一声道:“他又没犯法,我能咋地?再说这哥们儿挺客气的了,换成我,交了租金在这儿住得好好的,有人不问青红皂白逼我限期滚蛋,我早大嘴巴抽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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