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怎么这么粗心,竟然忘了洗手,一下被问得颜面全无,我条件反射似得大声喊道:“怎么会没有洗手?”
她没有说话,轻轻地笑了下,算是默认了。
肖爽正在炒菜,她一边炒着菜一边应合着我:“人家洗过了,人家一进门就在卫生间洗过手了。”这话说得我身上热乎乎的。
邱云有点尴尬,用抹布揩了揩手,站到一旁。
日期:2014-09-24 19:00:59
我不好再去洗手,只能将错就错,用脏手按住排骨,大砍一通。砍完后,肖爽立刻将排骨丢进一个小盆里,仔细地清洗了一遍。然后用排骨跟萝卜做了一锅汤。
好一会儿,饭菜终于做齐了。端上来时,才发现只有三道菜。一个青椒肉丝,一个白菜炒香菇,一盆排骨萝卜汤。刘柳掏出五块钱,让我到门口小店买袋鱼皮花生米。买回来后,我就后悔了,我难道就这么好使唤?
在饭桌上,我没有喝酒,他们也只喝了点啤酒。
邱云啤酒喝了半杯就喝不下去了,他们让我喝,我正在生邱云的气,便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推来让去,最后还是肖爽把那剩下的半杯啤酒一口喝干。我们几个不由得给她鼓起掌来。
吃过饭,他们要到街上去玩,我想回去换双鞋子,当时我还穿着一双拖鞋。可陈海涛以为我要开溜,一把抓住我,我怎么解释他也不听,最后把我拉上了一辆绿色蛤蟆车里。就这样被他裹挟到市里。
虽说是国庆节,可那时我们这个小城夜生活并不丰富,而且到街上已经快十点了,路灯昏暗、街市萧条。
我们一开始来到烈士陵园,他们几个坐旋转飞机玩。我没兴趣,跟刘柳和另外一个陌生人站在下面看着他们在空中飞。心想这个该死的陈海涛怎么不掉下来,摔他个半身不遂。可立刻止住了自己的邪念,毕竟朋友一场,我虽然对陈海涛有一肚子怨言,可他一直都把我当做朋友,当你恨一个人的时候,要想想对方的好处。
几个人坐了一圈后,余兴未消,付了钱,还要再坐一圈。我一脸的不高兴。刘柳凑过来,对着我的耳朵小声地说:“都多大的人了!”
这句话可说到我心里去了,我应合道:“就是,都二十来岁的人了,玩性还这么大。”
刘柳把手抄到裤子口袋里,缩起脖子,点着头咯咯笑起来。
几个人下来后,我们顺着桥走出公园,在桥下的一个地摊旁停了下来,观看各式各样的小商品。刘柳乘摊主不注意,把一支仿真塑料手枪揣进了怀里,他看我盯着他,朝我歪了歪嘴,我赶紧把眼睛挪开。
看了一会儿,什么也没买,我们便朝鼓楼街的方向走去。我们这一大帮子人走在空荡荡的马路上,几个人不时地喊上两嗓子,吹几声口哨,害得偶尔出现的路人奇怪地看我们一眼,离着我们远远的,加快了脚步。我想制止他们,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两个女孩只是责怪了他们两声,也就随他们了。
走了一段路,看到昏黄的路灯下有三四辆蛤蟆车停在那,刘柳看看我,给了我两块钱,小声地让我乘蛤蟆车回去。我停下脚步,等他们走远后,跟开蛤蟆车的人商量,让他们把我带回家,可他们嫌钱太少,死也不干,我只好又去追赶同伴。
我们一起来到鼓楼街的一家舞厅,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坐下。刘柳走过来小声地问我怎么没走?我说人家嫌钱少,不愿意带。刘柳责怪道,你等他把你送到家再补钱嘛,或者干脆说就两块钱,你要不要拉倒,他能把你怎么着?听他这么一讲,我没再说话。刘柳怏怏不乐地坐了回去。
这时我发现侯金龙在舞池里,心里一阵不快,他怎么也会在这儿?难道他们是约好的?
我问身旁的陈海涛怎么侯金龙也在这儿?
他诡秘地一笑说,我也不知道,偶然碰到的。
音乐停了,陈海涛向侯金龙挥挥手,侯金龙走过来,坐在陈海涛身旁,两人聊了起来,肖爽也不停地插话。邱云一边喝茶一边望着舞厅空中挂着的旋转球灯。我闷闷地吸着陈海涛递给我的香烟(压根不会吸,为了装痞,简单地吸到嘴里就吐出来)一句话也不说。
一会儿,音乐四起,闪光灯也跟着音乐的节奏忽近忽远,忽左忽右地跃动起来。人们纷纷走进舞池成双成对地翩翩起舞。
侯金龙竟然装出绅士的模样,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伸到邱云跟前,邀请邱云。让我恶心地把脸转向一边。陈海涛捅了我一下,我才扭过头来。邱云居然一只手搭在侯金龙伸出的手上,像个十八世纪的法国宫廷贵族小姐一样,优雅地跟他走进舞池。
两人在舞池中像模像样地跳着,可我总感到两人的脚步相当地不协调,有时竟然差点撞到别人的背上。侯金龙那光秃秃
日期:2014-09-25 17:13:20
的脑袋在彩灯的闪烁下一明一暗,一红一绿,再加上个子矮小,这让我想到西游记那些在花果山水帘洞里玩耍的猴儿们。我连忙把眼睛从他们身上移开,看着舞厅黑洞洞的大门。这不是我待的地方!我想。
我像浑身长了虱子一样,不自在地扭来扭去,如坐针毡。若不是囊中羞涩,怕到家后与蛤蟆车司机说不清楚,发生冲突,我早就离开了。我留在这里毫无意义,只能增加我的痛苦。我发现我不是来玩的,而是来锻炼自己的忍耐力的。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是相当漫长时间,他们才终于尽兴。提出要回家。
陈海涛把我塞进车里,然后自己也挤进来,跟我坐同一辆蛤蟆车回家。
几辆蛤蟆车浩浩荡荡地一路前行,经过大半个城市来到郊区。在岔路口分开,各回各的家。
我和陈海涛的车开到离家还有四五里路的地方突然熄火,司机下来修理。四周漆黑一团,别说人了,连一个鬼的影子也看不见。我们足足等了十几分钟,眼看一时修不好,陈海涛拉着我说,走。
我小声地说还没付钱呢。他说又没把我们送到家,付什么钱?司机看了我俩一眼,没有说话,依旧埋头修他的车。
陈海涛拉着我走了十几步,我一边被他拽着走一边劝他多少给那司机点钱。他不听,一个劲地裹挟着我往前走。最后我干脆停下脚步不走了,他没有办法,只好跑到那个司机跟前,蹲下来,给了钱,又跑了回来。
我问他给了多少钱,他说五块。我没再说话,这下我反而感到有些过意不去了。
陈海涛说,他又没给我们带到家,根本不应该给他钱!而且这儿人少偏僻,他也不敢问我们俩要钱。
我没有说什么,跟着他大步流星地往家赶。
到家后,他让我在他家睡。我还从来没有在别人家过过夜,感到挺刺激,没有推辞,便在他家睡下了。
躺到床上后,我俩一人点上一支香烟。他问我:“是邱云长得漂亮还是肖爽长得漂亮?”
“那当然是邱云了。”我毫不犹豫地答道。
他说:“不是的吧?”
“当然是邱云了,肖爽太胖了,两人没法比。”尽管我知道肖爽是陈海涛的女友,我依然这么说。要是现在我肯定会说各有特色,没有可比性。可那时我就是个涉世不深的傻瓜蛋,怎么想就怎么说,直来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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