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说的好,半大小子,顶俩老子。江德财毕竟岁数大了,一缓劲的工夫,竟然让江流给从胳膊下挣开。挣开后的江流,跳到地上,连鞋都没穿,就往门口窜。
刚到门口,就觉得胸口的衣服,砰的一把被人一把揪住,没看清楚是谁呢,那只孔武有力的手一使劲,把个瘦小的江流拎了起来,随即,那只手拦腰一抱,横着把江流夹起。
掀开门帘,那人走进西屋,跟着一撒手,把江流给撂在炕上。
原来张皇上跟在江德财后面,过来西屋,但是他没有进西屋,而是一直在门口站着,门帘子正好挡住他。看屋子里爷俩撕扒,也不知道该劝还是不该劝。正这会,江流要往外跑,他也没管这个那个,先给抓住再说。
把江流放到炕上也没撒手,按住他那两条来回乱蹬的腿说:“你都这么大了,怎么一点事都不懂啊。古语有云,顺着为孝,你不知道么?怎么还能跟你爹还撕扒呢?”
在旁边的江德财,看着张皇上按住了江流,无力的叹一口气说:“唉,张大哥,你把留子撒开吧,这个事也不能光怨留子。”
随后,江德财断断续续的把留子的事情,前前后后跟张皇上学说一遍。
张皇上的手一直按在江流的腿上,一直到江德财说完之后才撒开,而已经折腾累的江流,此时也终于不再折腾,安安静静的躺在炕上。
看看屋里这各个愁眉苦脸的一家三口,张皇上笑了笑,拽起蹲在地上的江德财说:“江老弟,就为这个事,你们一家子愁成这个样子?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你放心啊,我有一个朋友,专门治这些玩意的,这点事对于他来说,就是手拿把掐的事儿。”
再一次听到手拿把掐这四个字,江德财自然又想到了老宋婆子,不由得一阵苦笑,有些不大相信的问张皇上:“哦,你朋友是哪的啊?”
张皇上可能说到他自己的这个朋友,有些自豪,又有些兴奋,完全也没在意江德财的说话的语气,接着说:“就是这个老家伙总是来回四处跑,没个定准,经常的不在家。”
江德财直愣愣的戳在地上,不知道咋接后面的话了。
一直躺在炕上的江流,听张皇上说到他有一个朋友的时候,心里顿时有了希望,希望他的朋友能来这里,帮助这个事安置好,结果张皇上后面的话,又给他心头浇了盆水,把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浇灭了。一声没吭的,这个犊子调转屁股去朝炕里趴着去了。
张皇上看到江流这样,也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不合适,心里也怪自己一想到那个家伙,就把自己的酒虫勾了上来,有点忘乎所以,这不是合着拿人一家三口开涮呢啊!
想到这层,张皇上赶紧的往回收话说:“江老弟,你也别着急,这样吧,我明天就带着你家留子,去南水泉他家找找他。”
“南水泉?你那个朋友是不是叫韩仙在?”一直情绪不高的江德财听到南水泉这个地名之后,急忙的问道。
张皇上更是有些吃惊,难道这新认识的江老弟认识自己的这个酒友。
“江老弟,你难道认识我那个朋友?”
确定张皇上的朋友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瞎老头之后,江德财赶紧的说:“就见过一面,是这么回事。留子小的时候,跟你那个朋友见过一会。当时你那个朋友还想收留子当徒弟来着,可是这个兔崽子没答应。
你那个朋友临走的时候,跟留子说他叫韩仙在,家住在南水泉,说以后留子还会找他。”
日期:2014-01-29 08:50:00
十五 夜谈
张皇上这么一问,并没有多想的江德财,本来是顺口答音的自然而然说起。可等说完这话之后,江德财自己心里头也吃惊不小。
为什么呢?因为当时留子才刚刚八岁,可是在那个时候,韩仙在就能算出留子将来得找他?这样看来,这个人的本事真是不小,不过这话只是心里想想,嘴上没说出来。
江德财的话,让张皇上想了老大半天,最后才哦了一声说:“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有一次我跟瞎子俩人喝酒的时候,他跟我说找到个徒弟,自己死乞白赖的去跟那个孩子说,结果那人家小孩没答应。当时为这事儿,我还笑话他来着。
说来这事儿,真是赶巧。现在就更好办了,赶明个我们爷俩就去找韩瞎子,他要是没在家,我跟留子就在他家住下等着,我还不信这个瞎眼的家伙能不回家,呵呵。”
听锣听声,听话听音。张皇上这番说辞,江德财听得出来,两个人交情肯定不浅,要不然不能带着留子去人家住。
一晚上接触下来,江德财也看得出来,这张皇上是个热心肠的人,要是按照他说的话,那留子的事八成是没啥问题,想到这,老江顿时心安了不少。
江德财媳妇,一直在炕上坐着,第一回见到张皇上的她,又扭头瞅瞅老江,弄不清楚这俩老爷们说的是咋回事情。不过看自己当家的这幅高兴样子,肯定是好事。
两口子一起生活那么多年,一撅屁股就知道各自要拉啥屎。这话虽然说的糙点,可理儿是这个理儿。这么想着,她提溜着的心,也多少放下些许,不再担心自己儿子的她,在一边静静的听着两个大男人说话。
张皇上啥人物啊?吃百家饭走南闯北的,还是一帮人得头儿。从**运动开展到现在,全国上下一片批林批孔,但是他愣一丁点事儿都没摊上,大风大浪经历的多了去了。遇到什么事儿,火候拿捏的也准。再者活到这把年纪的人,即便不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人鬼一起见,会说阴阳话的人精子,倒也不差多少。
屋子里面这个场面,他当然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该说些什么,于是就拉着老江得手说:“兄弟,你是不了解我那个朋友,等将来你你就知道我那个朋友是啥人了。他这个人,相当的热心,看不了别人有事。真要是让他碰上,头拱地,他也把这个事给办了。我这么说可绝对不是因为我们俩关系好,替他煽忽。”
张皇上说的这些话,江德财是一百个相信。因为从老刘头的事上就能看的出来,这要不是一个热心肠得人,他一个过路的,才不会扯那个闲淡呢。”
张皇上接下来没有再说韩瞎子的为人,话锋一转,聊起了他朋友的那些本事。什么算命、看风水、出黑儿、扎古邪事、驱鬼的说了一大堆。可能是觉得这样没啥说服力,又说谁谁谁让韩瞎子给安置好的;哪哪村的事儿是韩瞎子给摆平的,人名地名说的详详细细、清清楚楚。张皇上之所以说这些话,其主要目的就是想安安老江两口子的心。
这些事情,在江德财听来,有些老生常谈,因为当时基本没什么娱乐节目得农村,唠这些神鬼磕,便是大长夜里,最大的消遣。
可江流这孩子不一样,十几岁的年纪,正是对这些事情好奇的时候,以前光听村里老人说闹妖儿,闹鬼的,没想到还有人能治的了这些玩意儿。
起先在炕上趴听着的他,越听还越来电,越听越来精神,最后干脆坐起来,时不时的还插嘴问问,以至于最后跟皇上聊的一个热乎,弄得江德财两口子根本插不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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