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快把我吓个半死了。”简担听罢暗自松了一口气。
“呵呵呵呵,在下是听你骂那孔先生骂得太好,经典处妙到毫巅
,快意时实在解气,故而忍不住想与你打声招呼。”
不知怎地,这个声音一提到孔先生,简担顿时轻松不少,完全恢复正常,他现在还没发现“孔先生“三个字对他来说有着什么样的魔力。随着这三个字,胆儿也大起来了:
“鬼爷爷,你在哪,现身让小子看看呗。”虽然害怕,但是想到能看一眼也许是传说中的“鬼”,小小年纪也不由得有些兴奋。
“桀桀,你不怕在下把你吓个半死?”
“不怕不怕!”
“你抬头看罢!”
简担走出树林,往声音的方向抬眼望去,倒吸了一口凉气!
日期:2015-08-10 20:51:00
此时月已中天。不圆的明月,静静挂在天幕之下,风轻云淡,偌大的天幕只有那轮明晃晃的月亮,几颗慵懒稀松的繁星。月光普照下的大地,覆盖一层神秘,仿佛在那棵树后面,就有一个鲜活的世界,也仿佛北山那个传说中仙子降临人间——是的,不能怪简担这样想,此时在那棵异常挺拔粗大的大树树梢,明月之前,有一道修长身影,白衣胜雪,长发如柳絮般飞舞,反射着月光犹如泉眼流水,飘逸出尘。整个身影,就像从树梢上长出来的果实,随着夜风,一飘一摇,说不出的美好。背对简担,看不清长相,分不明性别。
饶是简担知道对方很有可能便是老人口中的鬼物,此时也不免看呆。脱口而出:
“你到底是男是女,是仙是鬼?”
“呵呵呵呵。是男是女很重要么。不过在下可以肯定回答你,我算是一个可怜鬼,可怜的鬼吧。”阴惨惨的声音,突然有了些许人味儿,充满无尽的落寞与无奈。
“……你你你你真的是鬼?”
“桀桀,如假包换!”
虽早有准备,但听到对方亲口承认,不免又是一阵寒气大冒。不过看似此鬼对自己没有特别的恶意,略略放了些许心。
“幸好孔先生提醒过在下,否则还真可能被你那半吊子的真言给伤了”。那白衣飒飒的鬼物说道。
“别提那老倌儿,整天跟我神叨叨打哑谜,又不说清,下次看到他,看小爷不叫兰珍拔他胡子。”谈到现在,简担已经很自然。
“呵呵呵呵。今日在下尾随小友,是有事情相问。”树梢上的白衣,遥遥望着简担说道。简担眯起眼睛一心想要看清楚此“人”面貌,可惜不知是隔得太远,抑或其他原因,只见一片模糊。
“咦,你还有事问我?问吧,小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边说边学着说书先生拱了拱手。
“呵。小友相信命运么?”
简担可没想到这鬼物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眉头微蹙,想那孔老倌儿给人算了几年卦,大家都说不准,那命运到底存不存在呢。管他呢!答:
“我命由我不由天,自然是不相信的!”
“呵。”那鬼物好像很开心的笑了笑,“童言无忌呐,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呵呵呵呵。那在下再问你,若有朝一日,面临生死决别时刻,你发现天命不可逆,你当如何选择?”
此问简担眉头直皱,久久不语,不知道是没听懂此问,还是在想如何作答。
“呵。看来也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此问你现在不必作答。“
“第三问,也是最后一问,问完我就送你回去罢,你母亲找你不到可是快掉眼泪啦!”
“咦,你怎知我母亲现在如何?”
“呵,问得好。不盲小友。在下在此处修行两个甲子有余,名为鬼,实则是受人驱使,到此处作那山的——灵。其他的你也不要问罢,以你现在的境界,少知道比较好。”顿了一顿,白衣鬼物恢复了那阴仄仄的调调:
“今日若在下给你一个提醒,日后小友有缘,可否助在下解脱归天?”声音虽然冰冷,却充斥了诸多情绪,激动,恐慌,焦躁更夹杂着最多的是希冀。
饶是简担年岁尚小,也从话语中听出此“物”好像有莫大的苦衷,他本就善良,也不管日后到底如何,心下不忍,开口道:
“阁下请说,小子日后若有机缘,定然会前来,尽力帮助阁下。”
“呵呵呵呵呵呵”白衣好像十分愉悦,“在下记住了,定然想尽办法熬到小友到来之日。”
“小友,你天生清气,然现世浑浊,战乱不断,还望莫要误入歧途的好。在下也不敢多言,只希望小友记住,日后若真想从军,机缘到了还请记得今日两句话:
三十六中猛虎囚,不死也会断龙腿。”
简担闻言,低头想了半晌,好像是说什么不好的事,却又莫凌两可,而且这白衣鬼物文采好像不咋地,不怎么通顺嘛。然这鬼物如此这般诚恳,也就不与他计较了,暗自记下,又拱了拱手:
“多谢阁下提醒!”这一抬头,简担不由得寒气再冒——不知道何时已到自家门口,大门虚掩,想来父母还在等他回去。
日期:2015-08-11 20:42:00
此时已过掌灯时分,华灯初上,他家所在是一处堂屋,并不甚大,一大家子挤在一起,实在热闹。简担的爷爷拢共有兄弟五个,成年后各自分开居住。简公膝下三子,全都住在这处堂屋小院里头。好在当年土地资源还不甚紧张,虽说小,那也只是相对地主大户来说罢。简担的父亲排行老大。简父早年出门前就有一子,然而命途多舛,早早便夭折,据说是一场怪病,然任凭简担追问细节,只会引来父亲怨气升腾,便再没问过。
可能是受丧子之痛影响,也可能是出于其它原因,二十多岁的简父于来年开春,打了包袱,丢下一句:你保重,等我回来。便匆匆离去,步履沉重,背影蹒跚,心事重重。至于离家后这十年其人到底经历了什么,甚至到底为何离家十年,也是一个谜团,不管简担爷爷爆发雷霆之怒,请动家法询问如何,也不管简母日后温柔软语,从旁打听,简父皆是三缄其口,默默不言。后来便有了简担,于他五岁那年,又有了第三子,简担的幼弟——简实。
此刻小简实正倚在门内,眼睛半开半合,口中嘟嘟囔囔:
“锅(哥)也真呢是,这么晚不回来,不会是去哪家菜地偷菜被人抓住了罢?”也不怪这小弟弟如是想,菜地偷菜,树上打鸟,稻田追鸡,实在是简担的家常便饭,不过却是很少失手。
简担看在眼内,会心一笑,轻轻巧巧走上去,拍了拍简实的肩膀,同时扯着嗓子就是一声低吼:“哈!”
正在半睡半醒的小简实浑身激灵,“啊!”一声惊叫给吓醒了。
睁眼看是自家那晚归的哥哥,先是一喜,然后又拉下一张嫩脸,阴晴不定的模样。简担看了一阵皱眉,这小弟自己最了解不过,和自家一个德行,平日嘻嘻哈哈,很少如此这般。便问道:
“弟弟,有哪事情不开心,说出来哥帮你。”略带关怀的语气让简实越发控制不了情绪:
“哥,我不要你走!呜呜……可是爹娘不让我现在告诉你。他们现在金大钻家中跟金保长说事呢。吩咐我看你回来喊你先睡,明早有事找你。”简实此刻已经略带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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