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乱--春秋时期秦国的点滴往事》
第19节作者:
李默寒 穆公见连胜了两阵,挥动令旗,命大军攻城。可是河曲城守卫坚固,无论秦军如何进攻,都难以撼动。反倒是秦军尸体堆积如山,死伤惨重。穆公见一时攻不下,只得鸣金收兵。
夜里亥时过半,守城的晋军一阵骚动。从城楼上远远望去,只见东门外一片火光。接着又隐约听到连绵不绝的喊杀声。
“怎么了?”值夜的偏将闻讯赶来。
“回禀将军,东门外秦国营寨一片混乱。隐约有喊杀声传来。”
偏将仔细观瞧,确有其事。他不敢怠慢,忙命军卒找来值夜的副将。“将军,会不会是援兵到了?”
“先看看再说。”
又过了一会儿,喊杀声渐渐退去,火蛇迅速向东门蔓延。
“是一支军队。”
“弓箭手准备!”副将喊到。
这时有人朝城楼上喊叫:“楼上的将军请了,吾等是寻边的军队。听闻秦军攻城,特来相助。刚才在东门外与秦军厮杀一阵,冲透了敌营。请将军速开城门!”
副将命人举高火把,朝城楼下仔细照了一遍。城楼下的人一身晋国军队的打扮,无论旗幡装束,都看不出什么破绽。但副将仍不敢轻信,诓他道:“汝休骗我。我知汝是秦国军队假扮,想要诓我的城池。本将军不会上当。”
那人又说:“将军休要担心。吾有兵符在此。将军看了便知。”说完,那人张弓搭箭,喊了一声“小心”。就听“嗖”的一声,一支箭稳稳地射在城楼的柱子上。副将取下箭杆上的锦袋。里面果然是晋国兵符。副将不再有疑,命军兵放下吊桥,放援兵入城。
吊桥躺平,城门打开,副将带着一哨人马站在城门洞里等候。那支军队也不拖沓,迅速上了吊桥。副将见领头一员将走近,拱手说:“有劳将军相助。”
“好说!吾定会送你一程。”话音未落,那人突然拽起手中的大刀,照准副将头顶就砍。副将招架不及,死在当场。再看大刀将身后冲出一员小将,手持长槊,逢人就刺,一路向里冲杀,一边喊到:“秦国大军入城,不想死的速速投降!”
守城的军兵还来不及反应,吊桥缆绳已被秦军砍断。身后,两边突然起了无数火把,秦国大军从南、北两侧绕到东门,跟随二将杀入城中。守城的军兵见大事已去,只得扔掉武器,跪地求饶。城内,府衙一众人等听说东门已破,早就带人从别的门逃走了。
穆公随大军进城,张榜安民,自不在话下。原来穆公白天虽胜了两阵,无奈河曲城防坚固,始终攻不下来。穆公正苦于没有破城的良方,忽然想起西乞术曾劫杀过一支晋军,缴获了无数兵刃装备。于是他才定下了这条赚开城门的计策。
河曲城既破,所辖之地也望风而降。穆公料理完公事,留西乞术并五千军卒守城,自己则率大军于数日后返回雍城。
日期:2013-03-06 08:56:32
第二节.唇齿
公元前655年,冬十二月初一。
虢国上阳城外。
里克独自在军营中生着闷气。原本他打算乘晋献公离开绛城,请秦侯辅助夷吾公子回国。可是,秦侯仅象征性地攻下河曲城,便早早收兵。从丕郑送来的密信看,晋侯也打算以息事宁人的态度处理战事。看来他是铁了心要进军东方。如此一来,反而令里克进退两难。他按原计划对上阳城围而不打,只想等绛城的消息。如今一拖就是四个月,大军士气低落,反倒助长了上阳守军的气焰。更棘手的是,此次出征有苟息随行。虽说里克和苟息一正一副,但谁轻谁重,还真不好说。
果然,苟息刚跨入中军大帐,就又催促攻城。
里克被逼无奈,说:“大军伤亡惨重,士气低落。若无援兵,如何破城?”
“秦人夺下河曲,君上已调派军队于左近布防。大帅还是别再想援兵的事了。君上在书信中言道,不论什么代价,都必须拿下上阳城!”
“这……”
“大帅若是不肯发令,不如由老夫来做恶人!”
里克心里恶骂一声。“本帅再向虢公去一封书信,若他肯降则最好。不肯降,明日大军攻城!”
“这是最好。”
里克命人找来虢国降将舟之侨,后者当着苟息之面,写下一封书信。随即,舟之侨带着书信来到阵中,弯弓搭箭,将书信射入城中。“楼上军卒听了,舟之侨有书信一封要呈于虢公。”城楼上的军卒不敢怠慢,赶紧取下书信,入城禀报。
宫殿内,虢公和几位近臣围坐在一起,唉丧连连。两个月前,城中百姓已经断粮。虢公虽骄横一时,但终究不忍百姓受苦,下令开放宫中的粮仓。一个月前,全城颗粒不存。人们只得靠树木、杂草为生。十天前,寸草不生。宫内、外都开始吃起人肉。内侍悄悄杀了一些年幼的宫女,将肉食送到虢公面前,虢公双目含泪,轻轻推开。但他没有反对其他人食用。最后,就连其夫人、世子也耐不住饥饿,加入行列。如今在宫殿里围坐着的,是少有几个尚存人性的臣子。
内侍悄悄上堂,将舟之侨的书信呈给虢公。后者看罢书信,潸然泪下。“孤真要做亡国之君吗?”
“君上莫要心灰意冷,只要再坚持几日,援军必至!”一位大夫说。
“爱卿休要哄骗,晋强周弱。即使书信送到了天子手中,他又有何实力助我度过难关?”
另一人鼓足勇气说:“君上,不如开城投降,也好保住全城百姓的性命。”
要他降,不如一刀结果他的性命。“孤乃一方诸侯,周室公卿。以尊贵之躯向人乞降,岂不令先祖蒙羞?”
“不如玉石同焚,与他拼了!”
“拼……”饥饿袭上心头,连剑都拿不动,怎么拼?他再读一遍书信,感慨到:“孤只后悔当初不停舟之侨的劝,才落入今天的下场。也罢!这国孤也不要了,孤今夜就杀出城,投奔天子。诸公是去是留,悉听尊便!”说完,虢公竟像是又有了精神,猛地站直身子,顾不上两眼昏花,快步走回内堂。留下众位大夫面面相觑,只得各自打算。
夜里,里克和苟息在中军帐用膳。忽然一名军校来报,说虢公从南门杀出。里克大惊,慌忙穿起甲胄,和苟息奔南门而去。来到南门外晋军大营,只见大营被冲透一条血路,现场混乱一片。军卒说小半个时辰前,上阳城南门突然打开,虢公率领一支人马出其不意地冲杀出来。虢公本是一名上将,马上功夫了得,加之抱着必死的念头,一时间无人能靠近他。冲破营盘,虢公最后看了一眼故城,投南面而走。
“大帅,现在派兵追赶还来得及。”苟息说。
“大人,虢公毕竟是公卿贵族,如今落荒而逃,吾等还当留全他的面子。”说完,里克命人点齐兵马,驱车进城。
里克下令,大军进城后不得滋扰百姓,还定期散发粮米。百姓听闻,全都涌上街头,夹道欢迎晋军。另有一支军队直入宫殿,打开府库,尽数装载金银宝藏,由苟息带队先期离了上阳城。里克按计划留下一部分人接管虢国,自己则带大队人马朝虞国都城古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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