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神坛——中国历史上那些龌龊皇帝龌龊事儿》
第53节

作者: 快乐老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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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次徐昭佩邀请当时的一个叫贺徽的诗人隔三差五地跑到附近的普贤尼里私会。这次她做得很出格,二人竟然在白角枕上写情诗,互相唱和,不惜留下私通的证据。
  元帝好读书,卷籍繁多,但读书时自己不拿书,令左右的侍臣轮流代执,经常昼夜不间断。因此左右的侍臣出入随意。不久徐妃又看上了元帝身边一个叫暨季江的侍臣。每当萧绎在殿上与群臣大谈老庄之道时,也正是徐贵妃与暨季江在深宫内苑中尽情欢乐的时候。
  男女闱秘事,本该是讳莫如深,心照不宣的,谁知暨季江这个人嫌自己活得太长了,竟然把与徐贵妃之间的事当作对人炫耀的资本,广加散步,甚至对外人感慨道:“柏直狗虽老犹能猎,萧溧阳马虽老犹骏,徐娘虽老尚多情。”意思是说柏直这个地方的狗,老了也能狩猎,溧阳这个地方的马,老了却还有神韵;徐妃虽然老了却仍然很多情。暨季江做如此比喻,可见两人无真情可言,只是相互玩弄的关系。不曾想最后一句竟然演变成今天我们所熟知的"徐娘半老",不过这可是用命换来的,终归是有些太血腥了一些。

  面对这顶硕大的绿帽子,萧绎终于抛弃了最后的一丝文人涵养,用自己特有的武器-——笔,对徐贵妃进行了一次空前绝后的报复。这篇以揭露徐昭佩偷情丑事为内容的千古奇文名叫《荡妇秋思赋》
  荡妇秋思赋

  荡子之别十年,倡妇之居自怜。登楼一望,唯见远树含烟。平原如此,不知道路几千?天与水兮相逼,山与云兮共色。山则苍苍入汉,水则涓涓不测。谁复堪见鸟飞,悲鸣只翼!秋何月不清,月何秋不明?况乃倡楼荡妇,对此伤情!
  於时露萎庭蕙,霜封阶砌,坐视带长,转看腰细。重以秋水文波,秋云似罗。日黯黯而将暮,风骚骚而渡河。妾怨回文之锦,君思出塞之歌。相思相望,路远如何!鬓飘蓬而渐乱,心怀愁而转叹。愁萦翠眉敛,啼多红粉漫。
  已矣哉!秋风起兮秋叶飞,春花落兮春日晖;春日迟迟犹可至,客子行行终不归。
  那徐昭佩呢?她在后宫之中紧紧拥抱着情郎暨季江,原以为海枯石烂,此情不移,不料暨季江听说都城已被攻破,在此紧要关头毫无留恋地挣脱了情人的拥抱,一溜烟逃得无影无踪。
  徐昭佩给天子扣上一顶绿帽子,下场她不是不知道,但此时,她已无视自己的生命了,也许在她的心目中,她这一生毕竟曾轰轰烈烈的真爱过,享受过爱,值了。
  徐昭佩与萧绎的对峙与僵持,如果在他的生命里留不下爱的话,那么就留下恨好了,浓浓的,纠结不清的说到底也不知是什么了。
  后来,萧绎到底成全了她。
  《南史》这样记载:太清三年,遂逼令自杀。妃知不免,乃投井死。帝以尸还徐氏,谓之出妻。葬江陵瓦官寺。帝制金楼子述其淫行。

  徐氏自杀后萧绎不准入葬,下令将死尸送往徐氏娘家。有一位大臣进行规劝,对他说:“帝王之家,这样做不好吧?”他瞪着一只独眼吼道:“有什么不好!老百姓还可以‘出妻’,难道我就不能‘出妻’!”皇帝“出妻”,应该是是萧绎的“创举”。
  都说徐昭佩太硬朗,但史达祖的《夜合欢》里道出了作为女子的柔弱:“柳锁莺魂,花翻蝶梦,自知愁染潘郎。轻衫未揽,犹将泪点偷藏。念前事,怯流光。早春窥、酥雨池塘。向消凝里,梅开半面,情满徐妆”——她也有过单纯美好。
  史记里的文字,何尝不是历史棺椁之上的铭文,没有一丝生命的热度,他与她恩恩怨怨的纠缠,其实曾有温度,曾有过酸甜苦辣,只是这些只能在文字中才能够触摸一二。
  日期:2013-03-19 23:20:09
  兄弟叔侄间的内讧
  接下来还是回头看看萧绎的皇帝之路吧。
  梁太清 二年(548)八月,侯景发动叛乱,领兵南下直抵长江。梁武帝事前完全没有作任何防范,只是临危命萧正德保卫京师。更让梁武帝没有想到的是,京师保卫战的总司令萧正德却派船接侯景叛军过江,进而迎进建康,包围了“台城 ”(即宫城)。
  侯景本是北朝东魏中原地区的太守,因与东魏宰相高澄有隙,以河南之地来降。梁武帝为收复中原 而招纳侯景,封为河南王。但是随后梁宗室子弟萧渊明被东魏俘获,梁武帝打算用侯景与东魏进行交换。这件事激怒了侯景,使反复小人侯景转过来起兵反梁。得到侯景的叛乱消息后,梁武帝还大言不惭地说:“是何能为?吾折鞭以答之。”
  侯景的叛乱部队不过几千人,马不过数百,而当时台城中尚有男女10余万,甲士2万多,却能把偌大的建康城围得团团转。况且当时前前后后赶来的援军多达二三十万,据说当时梁武帝在城上说话,城下的援军都能听见,对于包围圈中的侯景就是没人动手。
  宗室诸王顿兵不前打的算盘无非是只想保存实力以夺取皇位。梁武帝诸子认为太子萧纲不是当然的继承者(武帝第三子),于是觊觎王位者多。“上年高,诸子不相下,邵陵王为丹阳尹,湘东王在江州,武陵王纪在益州,皆权侔人主;太子纲恶之,常选精兵以卫东宫”。如萧衍命邵陵王萧纶为大都督率军平叛, 曾有无数个机会消灭叛军,但萧纶皆迟迟不肯采取行动,以致错失良机,不可收拾。

  侯景之乱时,湘东王萧绎以荆州刺史都督荆、雍、湘等九州诸军事,是长江中游的一大力量,就当时各方的实力来看,萧绎无论是军队数量,还是手下大将,都是数一数二的。在建康被围期间,碍于舆论压力,他才勉强带兵三万东下,而这时已是侯景包围台城四个多月以后。尽管如此,他仍然是虚张声势,淹留不进。他仅有的军事行动,还是走到建康半路的儿子萧方等主动请缨要求去营救爷爷,萧绎才勉勉强强给了一万人。虽然萧方等身先士卒,杀敌时从不畏死,奈何独木难撑,眼巴巴地看着爷爷落入叛贼的手中,只好率兵回到了爹妈身边。 萧绎看到儿子这么给自己争脸,罕见地冒着被吐酒水的危险跑去找徐昭佩商量:"若更有一子如此,吾复何忧!

  梁朝与侯景暂时订立盟约以后,本来无心援台的各路援军都纷纷退走。在这一间隙里,萧绎利用手中的权力,先后向他四周各镇发动了进攻,全力发展自己的势力。
  萧绎的势力首先向西发展。在他的西方,是他的堂侄信州(治今湖北巴东)刺史桂阳王萧慥的势力。萧慥曾受萧绎节度东讨侯景,侯景与梁朝议和后随军返回,暂时留住在江陵(今属湖北)。这时,前湘州(治今湖南长沙)刺史张缵因与萧慥和湘州刺史河东王萧誉(昭明太子萧统次子)、雍州刺史萧詧(萧誉弟)有矛盾,便给尚未回到江陵的萧绎送去一封信,造谣说:“河东起兵,岳阳聚米,共为不逞,将袭江陵。”“桂阳留此,欲应誉、詧”。谣言一击即中。萧绎以最快的速度奔回江陵,一到江陵就杀掉了萧慥。接着,又发动了对萧誉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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