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青楼里的那些秘事——勾栏美人叹》
第48节作者:
沐沐清歌 白梅比他更清楚这一点。海棠的舞蹈在来香院是一等一的自不必说,凤仙那套鞭舞也是一绝,这个题目相对来说最占优势的人就是凤仙,她们俩又将各自所长发挥到了极致。
所以,她和玉兰自然不跳舞,这红绸有别的用处。玉兰会武功这一点,她既知道,便得好好利用一番。
主持的小厮下了台,示意二人可以开始了。
玉兰抿着唇,竟然显得有些紧张,问白梅:“你确定要这样吗?”
白梅平静地点了点头。
玉兰脸色很不好,道:“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但是你记好了,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拖我的后腿对你也没有好处。”
日期:2014-02-12 18:59:11
白梅云淡风轻地一笑,有如暗夜里的夜来香在不为人知的角落悄悄绽开,道:“我当然清楚这一点。”
言罢,一手拉紧红绸,便顺着它滑了下去,白衣翩跹,优雅落地。
这别致的亮相方式博得了掌声,但喜璋还是有些疑惑,拉那些红绸,只是为了这个登场吗,那未免也太大手笔且不实用了。
然而,只有白梅一个人下来了,玉兰却在原地未动。
白梅在众人疑惑的窃窃私语中,淡定自如地从腰间取出了一个巴掌长的细小物事,仔细瞧了才能看出来,那是一支羌笛,双管五孔,小巧精致。
她将它凑到唇边,一曲高亢嘹亮,而又带有苍凉空旷之感的乐曲便流泻而出。
这是一首《塞上曲》,有慷慨悲凉的前朝遗韵。
日期:2014-02-12 18:59:34
随着她的演奏,人们仿佛看见了塞外那荒凉的万里戈壁上衰草萋萋,孤独的老马在落日下疲惫奔跑,归期无望的将士在城头遥望故里……一起沉浸在了这份沧桑里。
这时,玉兰开始在楼上有所动作,只见她顺红绸而下,又踩着台上的桌案拽着红绸腾空而起,在诸多翻飞的红绸间来回,人们只能看到眼花缭乱的一片血红,却看不清她的身影。这好像是个舞蹈,又好像不是,她就如同战火纷飞中的一杆长枪,所过之处皆以鲜血迷蒙了人们的视线。
就在大部分人还不明所以的时候,有人已经看出了端倪,那儒生模样的男子眼中蹭地一亮,拊掌轻呼道:“她是在写字。”
喜璋闻言疑惑地转头看着他。
男子笑着伸出手去在空中比划了几下,解释道:“她在用这些红绸当做笔画,把字拼出来。”
日期:2014-02-13 08:55:04
喜璋定睛去看,果然如此,他们是从侧面看去的,辨识起来有些费力,想必若是坐在一层从正面看,一定更明显。
红绸翻飞,在玉兰的纵跃翻腾下系出一个个变化的笔画,组成了一句句诗行,有人忍不住脱口将它念了出来:“回乐峰前沙似雪,恒安城外月如霜。不知何处吹羌管,一夜征人尽望乡。”
而后捋着须髯赞道:“好诗,只是太悲了点,不应景啊。”
旁边的人却不这么认为,长叹一声,反驳道:“大凌连月犯我边境,四皇子亲自率兵驻守恒安城,这诗如何不应景,简直是再贴切不过了。”言罢眼底浮现一抹忧色,这动荡不安的边疆时局,到底何时才能稳定?那民族一统和谐相处的愿景,到底何日才能实现?
诗句写完了,羌笛声还在奏响,整个来香院的气氛都从刚才的喜悦欢腾变得凝重起来,有一年轻的举子不知怎的竟然涌出了热泪来,叹道:“谁说商女不知亡国恨,这小姑娘沦落风尘,还能牵挂着边疆将士,你我身为国家栋梁,却在此附庸风雅……”说着将写着“贰”的木牌猛地砸在桌上后,面色通红地拂袖而去,难掩羞愧之情地回家了。
喜璋深深凝视着台上那个绝世独立的女子,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日期:2014-02-13 08:55:27
连凌锦和青衫男子这对主仆二人也格外安静,青衫男子难得敛去了面上一直挂着的温然笑意,面色微沉,亦是注视着白梅,手上的扇子也许久没有摇动了。
就在这一片沉寂中,乐曲声渐渐停下,在人们还沉浸在悲壮的情感中没有回神时,白梅也拉起了玉兰扔过来的一段红绸,猛地一踏矮桌,接力而上,停在了二楼的栏杆上。两个女子一左一右,要共同完成最后的这一个字——安。
这场战争的最终目的,是国家安定,家庭安宁,将士们身体安康再无需为征战烦忧,这就是白梅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
然而,这平安盛世,却要用无数鲜血铸就,是无数牺牲的将士用生命换来的。
所以,她们以这赤子之血一样的红绸,从半空中跃下,最终落地隐藏在红绸之后的手法,来写最后点睛之笔的这个字。
这个字写得比其他的字都大,要从栏杆一直延伸到舞台上。
日期:2014-02-13 08:55:49
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中读不出太多情绪。白梅一向目光平静幽深,将一切心事隐藏的很好,而玉兰却是为了写好刚才那些字消耗了太多精力,累得没有心思去做他想了。
虽然二人关系势如水火,默契却还是有些的,毕竟一同接受教习,又编排过不少集体舞蹈。
相对一点头,玉兰先行跃下,飞扬的红绸遮挡了视线,她没有看到白梅眼中一闪而过的决然。
玉兰写的是女字的第一笔,先拉着红绸飞到了白梅的这一边,在距离舞台台面还有一定高度的地方将红绸在廊柱上绕了一圈,暂时停了下来,与此同时,白梅拉着红绸纵身而跃,写的是女字的最后一笔。
玉兰一个华丽精彩的转身后,二人均向舞台中央“飞去”,相交后再落地,这个字就完成了。
这场面甚是壮观,众人在一片静默声中屏息凝神而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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