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砚冷哼一声,道:“人多就可以了吗?班门弄斧。少君,灭了这妖孽!”少君缓步上前,挡在冰砚之前,单手结印,喝道:“七变,飞剑!”话音落时,地面卷起一阵旋风,将地上的枯叶卷起,枯叶瞬时化成短剑,呼啸而出,斩向群骨,剑辟骨上,“劈啪”之声大作,那枯骨被斩得粉碎,优昙哼了一声,道:“好手段!看你有多少术法可以卖弄。”说着左足单立,右足在地上画个沙符,喝道:“螟蛉之法,血妖!”话音消时,那沙符之中“扑楞”一响,弹出数十个肉球,那肉球血肉模糊,支离破碎,落地拖出数十道血痕,瞬时那肉球之上生出头脑手足,大小近约三岁孩童,头是鼠头,却生了一口獠牙,手足都是尖爪,背上生有一双肉翅,肉翅之上,皮肉臭烂,腐臭之血横流,那血液一滴落在地,地面立时升起一股黑烟,给烧得焦黄;显是有剧毒;这怪物双股之间,还悬有一尾,尾上生满豪刺,十分丑恶。
这数十血妖一见活人,立时桀桀怪叫,肉翅煽动,飞身而起,盘旋飞来,冰砚慌得退后,道:“要是弄赃了我的衣服,我和你没完。”少君亦一脸嫌恶,拉住冰砚,喝道:“幽冥,鬼斩!”泰阿立时飞出,森然凌空,四周立时暗结法界,幽冥之力立时将血妖镇住,泰阿一剑砍下,剑光过处,数只排成一排的血妖立时斩成两半,这血妖一裂,立时爆成一团血浆。剩下的血妖尖声嘶叫,全力挣脱法界,在法界之外盘旋飞舞,不敢近身。
优昙认不得平波是什么法器,却认识仙剑,虽叫不出什么名堂,心中却已经怯了,它修行虽不久,功法却确有过人之处,只是并无一件法器傍身,大是怯场,眼见血妖畏惧仙剑神威,又气又恨,正恼恨之时,却见少君升起平波,喝道:“道诫,神照!”平波之上,立时放出异样耀目的灿烂光芒,神光离合,照耀处那血妖立时灰飞烟灭,甚至地面的枯骨都给照成了灰烬。优昙大惊,见那神光射向自己,立时一个转身,倏突之间,晃没了影。冰砚吃了一惊,道:“怎么跑得这么快。”少君道:“这只是它的法相。它没有元神,只有灵根,他聚魂魄炼法,灵根应该就在附近。咱们一定要把它给揪出来。这种法术,伤天害理,绝不能留它!”
说着单手结印,喝道:“七变,灵犬!”地面立时松动,土壤之中爬出数十条蚯蚓,那蚯蚓出土就地一滚,化成数十头金毛猎犬,猎犬满地乱嗅,稍时,都朝一个方向奔去,少君一把拉起冰砚,道:“跟我来。”御镜行空,追踪而去。飞行不远,到一山谷,满谷都植有桂树,那桂树全都金光熠熠,炫目夺神,冰砚咋舌道:“这树是金子?”少君道:“不知道,你折一枝下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冰砚看了半晌,突然叹一口气,道:“要是阿爹找到这个山谷,就不用去山里挖人参了。”
说着那些金毛猎犬已经窜入了草丛,那草状如韭菜,高三尺有余,开有紫青色的花朵,有一股淡淡的幽香,猎犬一入草丛,立时狂吠,不一刻却又全都消声,再无响动。少君皱了皱眉,一掐指,道:“这草有古怪。变法已经破了。”说着升起平波,喝道:“德戒,鬼照!”平波镜立时放出碧蓝的玄光,玄光照处,显出那草的原形,却见那草茎叶之皮下,生的全是蠕虫,这虫密密麻麻,万头攒动,冰砚只瞧得一眼,就头皮发麻,道:“这是什么地方,有这么多恶心的东西。”少君四望数眼,道:“那个优昙应该就在这山谷之中。”说着单手结印,喃喃念咒,少时,喝道:“幽冥,鬼狼之道!”
日期:2009-8-19 8:07:00
四十二、铜人
地上“砰”一声响,地面腾起一股黑气,黑气渐渐成形,聚成一群纯黑的恶狼,狼头之上,一双眼睛红如烈火,且周身都朦胧一层黑气,缭缭腾腾,甚是诡异。少君一腾手,掌心冒出一股淡淡的烟霭,烟霭中浮现出优昙的面貌,少君对鬼狼道:“把它搜出来。”冰砚点头道:“你的术法真厉害。咱们若是斗法,我不一定赢你。”少君摇头道:“论法术,《道德经》自然强过《玄都上品》,可是说到修真的灵性,你却比我强。真要斗法,胜负难言。”冰砚微微一笑,道:“你从来都让我的。”少君望了他一眼,也不言语,只是淡淡一笑,握住他的手。
那鬼狼却后退两步,将头一耸,一声嗥叫,猛地一跃,已经窜入草丛,它们一落草丛,草丛自然向两边分开,给它们让出路来。鬼狼在草丛中横冲直撞,急速飞窜,少君御镜与冰砚飞在空中,不一刻,群狼汇集,都向一个方向冲去,少君立时紧追飞来,飞不多远,但见山谷尽头,乃是一个深渊,深不可测,群狼毫不犹豫,直扑了下去,冰砚吃了一惊,却见那狼群在悬崖之上急速奔跃,如履平地,少君道:“这妖孽的老巢到了!”也御镜飞下,这深渊约有千丈,一路下来烟雾袅袅,渐无天日,且空气污浊,臭气冲天,冰砚皱眉道:“小心是瘴气。”少君催动真诀,平波之上升出蓝光,将两人罩住,那污浊之气便自行避开。
待到了深渊尽头,却是一条深沟,犹自向地底蔓延,四周黝黑,无一点光亮。少君谨慎,念动法诀,喝道:“道诫,幻影!”冰砚立时只觉身子一轻,整个人都被缩进了平波之内,平波却幻出十数来个道人来,紧随群狼而上,一路行来,冰砚在平波之内,瞧得分外清楚真切,只见两面峭壁陡峭,道路渐渐崎岖弯折,地底四处飘有磷火,往地面一瞧,顿时心悸,只见地面堆积厚厚一层尸骨,皮肉早已烂尽,只有满地的枯骨,那骨头全都发黑,显见骨头之上尚有剧毒。冰砚忍不住道:“我们是不是已经到了地狱?”正说着,群狼悚然而立,顿足不前,却见前方有红光闪烁,细看之下,却是一汪翻滚的潭水,那潭水火红,水面尚有幽蓝的火焰,潭后又是一道深沟,通向更深的地底。
少君细细看了一晌,道:“是铜水。”冰砚晃眼看去,只见潭水之中,似乎有无数男女,正在哀哭啼闹,细细一看,却又只是翻滚的铜水。冰砚问道:“水里是不是有东西?”少君点点头,道:“是冤魂。被镇在潭水里了。有人用他们的魂魄炼法。”冰砚心中不忍,道:“能不能放他们出来?”少君摇头道:“不成。他们被融在铜水之中,若是强行抽出来,会魂飞湮灭的。”半晌,又道:“他们已经不知道被炼化了多少年,早就已经失去了人性,已经是厉鬼了。就是能放出来,也不能让他们出去。”冰砚默默不语,半晌才道:“这个优昙果然狠毒。”少君摇头,道:“看这炼法的铜水池,应该是个高手。不是那个优昙可以比的。”正说着,铜水潭边突然传来一个甚是苍老的声音,声音嘶哑破败,令人惊悚,这声音道:“是谁?居然擅闯弥罗宫?”两人循声望去,毛发皆竖,只见潭水之中,慢慢探出一个铜头出来,只一只眼睛便有一人大小,须臾之间,这铜人已经自铜水之中起身,巍然而立,直如一座小山。铜人手中拿有一根巨大的青铜大杵,那大杵之上黑气袅袅,有无数冤魂厉鬼缠绕其上,放声哀鸣。
铜人一出,群狼呜咽后退,少君催动真法,一个幻影飘然上前,道:“你是谁?”这铜人并不答话,只是四望数眼,喝道:“真身在哪里?给我出来!”说着一声大叫,大杵脱手击出,“轰”一声响,把鬼狼幻影齐齐打破法相,少君一怔,道:“这妖孽好强的法力。”冰砚双手合十,默运真力,轻轻唤道:“离魂,魅魔之道!”瞬时那铜人身周立时卷起一股异样的微风,风轻而且柔,如杨柳拂面,似花气袭人;且风中有股淡淡的香甜之气,教人迷醉,那铜人一愣,那风中却已经晃出数个半裸女子来,这几个女子虽是牛足鹰爪,生有蝠翅虎尾,但却姿容美绝,或歌或舞,美焕美伦,有如散花天女,那铜人却喝道:“动手罢,耍什么花样?”手中挥舞大杵,却始终没朝这几个魅魔辟来。
日期:2009-8-19 10:22:00
冰砚对少君道:“这妖孽是个铜像化来的,法力虽高,却灵根未通化,道基还浅,要灭它不过弹指间的事。”少君点头,道:“不要收它。是它在镇守铜池中的冤魂,没有它,这些冤魂会逃走。”冰砚点点头,少君便御镜飞过那铜池,飞行数百丈,不知已经深入底下几许,只见四周处处是鬼踪魅影,深入不毛嶙峋,终于到一所在,却见这深沟尽头,是一望不尽的平川,平川之上,了无生机,只有数不尽的魑魅魍魉穿行其中;深沟末处,尚有神庙一座,神庙极是磅礴恢弘,层楼高台,飞阁宝塔,林林纷立;只是阴森异常,甚是可怖。神庙门口镇有两个凶神铜像,均高有数丈,左首神像羊身人面,生有虎齿,一双眼睛却生在肋下,羊身有一双骨翅,羽翼全是凛然生光的骨架,额头生有一只牛角,奇丑无比;右首神像虎身人面,全身都是黑色长毛,细看之下,那长毛全是人臂,头顶生有一对牛角,牛角之上满步细齿,也极其丑恶。冰砚皱眉道:“这是什么怪物?”少君细看了两回,皱眉道:“左边的是饕餮,右边的是梼杌。都是凶兽。”
冰砚手中的竹简此刻却发出了淡淡的红光,似乎与那神庙之中的物什有所感应。冰砚大喜,道:“莫非《上清》的经文在里面?”少君摇头道:“不知道。不过,你看到那个优昙了没有?他就在那里。”顺着少君的目光,冰砚扭头看去,却见在神庙的左侧,生有一株木棉,木棉之盛,倒似一棵百年的古柏;且那枝叶花朵,全是黝黑之色。冰砚哼了一声,道:“长这么黑,不知道吃了多少生魂。少君,收了这妖孽。”少君点点头,两人化出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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