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很大,吴邪失足掉下悬崖,但我知道他不会有事,因为张起灵一直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2005年8月17日
风越来越大,我跟着他们走了一天一夜,看他们进入了这条缝隙。
我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远远看见张起灵似乎给了吴邪一个东西。
接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吴邪突然倒下,张起灵转身离开。
张起灵走向缝隙深处,山体突然很诡异的挪动了,岩石一块块扭曲错位,那条缝隙越缩越窄。
我看了一眼吴邪,他应该没有危险,我不能再犹豫了,不然错过这最后的机会可能还要再等十年。
我抬头看看胖子,胖子也一脸郑重地看着我。我们又一起回头看向闷油瓶。我没想到竟然会在日记开篇看到这样一段记载,更没想到,十年前的那一次送行,竟然还有第三人在场。当时我是真的没有发现,我全部心思都在劝他别去寻死。那么闷油瓶呢?也确实没有注意到吗?这么说,如果陈文锦一直跟着闷油瓶而没有被发现,她是否有可能窥探到了青铜门后的秘密?那么她又为什么要在漆黑山谷游荡十年?我突然觉得,这本日记的信息量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日期:2015-08-19 21:59
我跑过去看闷油瓶,他一切都好,试试体温,也没有再上升。摸摸衣服已经差不多半干了。我想起胖子说要多喝水,虽然当时觉得他扯淡,但这会儿我还是希望他真的像胖子说的那样只是着凉感冒,多休息多喝水就会好。想到这里,我拿起水壶把闷油瓶扶起来想再给他喝点水,这时,忽然有一片白色的东西落到了我的袖子上,什么东西?我诧异地拿起来看,轻盈白皙,清香四溢,竟然是一片花瓣!我靠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哪儿来的花瓣?!我还没反应过来,又有几片飘了下来。我抬头望去,眼前出现了一幅匪夷所思的景象。
墙上那些浮雕般的坚硬石花正在慢慢发生变化,沿着从下往上的方向,如同PS里的灰白渐变一样逐渐变白,已经变白的那些已不再是冷冰冰的石头雕刻,而是化成了层层叠叠柔软轻盈的白色花瓣,我并未感到有风吹过,而这些花瓣仍纷纷扬扬兀自飘落。难道,这才是这些深山石花真正盛开的样子?
我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样奇妙的花开花谢,而这绚烂盛开后的转瞬凋零却让我想起西藏喇嘛庙内的一幅壁画。当日,我驻足凝望,画中佛祖盘膝端坐于一面石壁之前,双手仰放,右手置于左手之上,拇指指端相接,施禅定印,身边落满了白色的花瓣。我向大喇嘛请教,画中不见树木,花从何来?大喇嘛告诉我,这是佛经中记载的一种花,名为悲无泪,生于石中,蕴育千年,见证人世悲喜,沧桑变幻,形似顽石,色泽黯淡,隐于茫茫山川,盛开之时便是凋零之日,刹那芳华,短过昙花一现。意喻阅尽千帆后的大悲无泪,大悟无言。既是顿悟,亦是慈悲。
我知道那只是一个佛教传说,而此时整个洞内已尽是漫天飞舞的花瓣,如同长白山外的一场飞雪,潜入这深不见底的洞穴。闷油瓶的身上已经落满了花瓣,这洞中的花香也由最初的浓郁逐渐转淡。
我抬头望向胖子,胖子也看得目瞪口呆,嘴里说着“我操,这是要天外飞仙的节奏吗!”
“别想得那么玄乎,”我强行拉回自己的逻辑思考,“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导致的,科学,我们要相信科学!”
“操!一群盗墓贼相信毛的科学!”
“少废话,”我瞪了他一眼,“你快往后翻翻,陈文锦在这儿呆了那么久,说不定遇到过这种情况。”
胖子一边翻一边大致给我描述:“她发现自己出现问题之后就开始尝试各种解决办法,离开青铜门后她的手表和指南针都坏了,她怀疑是青铜门内有类似磁场的东西进行了干扰。她说她在这洞里发现了很多奇怪的东西,但并没有写清楚,可能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吧…………再往后…………再往后…………”
“再往后怎么了?”我扶着闷油瓶,用手遮住他的脸,在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之前,不能排除任何危险,万一有毒有腐蚀性神马的,小哥这张颠倒众生的脸我还是有责任帮他未来老婆保住的。
“再往后她就到了一个充满异香的山洞。”
“应该就是这里,然后呢?”
“然后她发现自己的变化停止了,并且慢慢有所淡化。但同时,她发现自己开始出现严重的失忆……。”
失忆?听到这两个字我心跳停顿了一下,我实在不想将陈文锦身上的任何元素与闷油瓶联系起来,我用力地将这两个人往相反的方向推,然而总有一些东西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也就是说,陈文锦身上导致她产生变化的某种东西在这些花香的作用下得到了抑制,如果闷油瓶的昏迷不醒也是因为……。因为类似的一些东西,那么他会不会因为这些花香而醒过来?我看着花瓣的片片飘落,不安地想,我究竟该不该盼望他在这里醒过来?
我低头看向闷油瓶,心中一片未知的忐忑,手不自觉地有些放松,一片花瓣穿过我的指缝落到他的睫毛上,我伸手抚去,闷油瓶的睫毛动了一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我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一时只是看着他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反而是他先问我:“你没事吧?”
胖子听到闷油瓶醒了瞬间移动过来,“小哥,你醒了?怎么样,没事吧?”
闷油瓶摇摇头坐起身,然后就看到我们两个满身血污,还有胖子的大红秋裤。“发生了什么?”闷油瓶问。
“刚才你是不知道啊,我们差点就见不着面了,说来话长…………”胖子坐下准备开讲。
“没事,刚才外面打了一仗”,我截住胖子的长篇大论,“不过这些不重要,等会儿告诉你,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们你发生了什么?”
闷油瓶看看我,没有说话。
“你不要告诉我你就真的只是感冒发烧?!”我有点急了。
“不行吗?”闷油瓶淡淡地说。
我绝对认为这句话是存心挑战我的耐性,碰巧我还真的就是没有耐性了。
我用最后一点耐性认真地对闷油瓶说:“我不需要探究你们家族的秘密,我只想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闷油瓶沉默了一会儿说“我……。”
“你不要又说你以后再告诉我!”我终于消磨完了最有一丝耐性,大声说道“你说要一天之内送我们出去,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打算离开这里?!我们不是来长白山旅游观光,也不是过来考察下青铜门伙食怎么样,坦白说,这一路上我觉得有太多奇怪的地方,你总说以后再告诉我,我不知道还等不等的到那个以后,那个以后你还是不是…………是不是这个样子。我们都已经这样了,外面那帮人随时都能把我们炸碎,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个问题,反正我接着要守门,不出去也无所谓,可是我这么多年努力真的只是想把你完完整整地带出去。你不要让我这十年……。留下这么大的遗憾。”
闷油瓶安安静静地听我说完,看我确实说不下去了,拿起水壶喝了口水说:“我刚才只是想说,我饿了,吃饱了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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