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么坑爹的处置，季然不发一言，收拾东西直接走人。
　　回到家，季然一只手拿着苹果猛啃，另一只手拿着物业管理费、水电燃气费的催缴单，心里凉飕飕地倍感凄凉。
　　把自己的存折仔细看了两次，上面还是红果果地显示着34560.8RMB，多么没有安全感的数字，还是得找份工作啊，季然想。
　　“叮咚”，手机收到微信的声音。
　　微信里传来季扬的声音，“然子，你又忘了交物管费吗？”

　　她长按了微信说话键：“是啊，扬子你帮我交上吧，刚被炒鱿鱼啊。别让咱爹咱妈知道。”
　　“你怎么被炒鱿鱼呢？你不是做得好好的吗？”
　　“别提了，流年不吉啊。”
　　“那你什么时候回G市？”
　　“混不下去了就回去呗。”
　　“……然子，你是不是还因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啊？”
　　季然沉默。
　　“然子，回G市吧。S市离G市才多远？你再怎么跑，也跑不远的。”
　　“回家，不用你工作……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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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8-26 17:29:00
　　季然还是没有回复季扬。她的脑袋开始变得浆糊起来，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懦弱的表现，只觉得嘴里的苹果有点酸涩味，让人难以咽下去。
　　随手把剩下的半个苹果扔进了垃圾桶，手机丢在一边，整个人就静静地窝在沙发上。
　　当余浩说请季然下馆子的时候，季然没有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这一周以来，季然在网上撒网式投递简历，几乎跑遍整个S市到处参加面试，直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找到一份工作。不是有些公司看上她了，她不愿意去，就是一些高大上点的公司压根儿看不上她。高大上点的公司比较注重个人的工作经验和能力，季然在先前的公司里做的工作根本学不到什么实际的东西，简历又写得比较实诚，特长实在不明显，总不能说自己的特长是抓鬼吧？长相也不出挑，自然就在一大批应聘者中惨遭淘汰。

　　“你说的请我下馆子……就是这？”季然坐在大排档的露天椅子上对着对面正嬉皮笑脸点菜的余浩发问。
　　“小季然，你可别小看这个大排档，这里的生鲜和卤味可是非常正宗的，不信你等下试试！”
　　余浩搞笑地对她眨眨眼。
　　“……”
　　“你最近在忙什么？怎么有点瘦了的感觉。”
　　“找工作。”季然咂咂嘴。
　　余浩一脸惊讶，“你不是在什么外贸公司上班上得好好的吗？”
　　“被炒了，现在无业人士一枚。求包养。”
　　“噗……哈哈……季然，你居然还知道‘包养’一词！”余浩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
　　“不逗你了。你怎么被炒的？”
　　“那个女人有毛病。找人在公司到处传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我被小三了。名声狼狈，公司就炒了我。”季然用滚烫的茶水涮了一下两个杯子，开了一瓶青岛纯生，倒了满满两杯，一杯递给余浩，一杯送到嘴边自己喝了几口。
　　“不是我说你，你这种性格在职场中真的不行。那现在找工作找得怎么样了？”余浩不无担忧地问。
　　“就那样吧。这些年也没真真正正学过一些东西，我看上的公司人家看不上我，我没看上的垃圾公司倒是一个个来找我。”季然难得地和余浩说她的目前状况。
　　“……”这回轮到余浩无话可说了。
　　很快的，余浩点的菜全部上来，糯米蒸排骨，蒜蓉粉丝扇贝，卤鸭胗，油淋多宝鱼，清炒空心菜，排骨玉米汤。
　　“你……多久没吃饭了？”季然惊恐地望着眼前六个分量十足的菜。
　　“吃吧吃吧吃吧！我这不是想着你这么瘦多补补嘛！放心，有我这个大胃王在，不会浪费一星半点的，”语气一转，“可怜的娃，失业了也不告诉我一声，都不知道饿了多少天了。”余浩倘装见到一个流浪汉坐在自己面前的萧瑟样。
　　季然给了他一个卫生眼，“我还有三万多的存款，饿不死。”说完舀了一汤匙鱼肉放到自己的碗里。

　　余浩“噗”的一声把刚喝进口的啤酒往身侧一喷，红着一张脸看着季然，“你没毛病吧？你好意思跟我说你还有三万多的存款？在S市，三万块钱能做什么？季然，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你对自己的人生这么没规划的，上这么多年的班，积蓄就只有三万块，你又不找个男人，你觉得你这种货，能在S市存活下去吗？能在地球上存活吗？”
　　季然想起自己每年都把大部分积蓄用在助印经文、超度亡灵上，每月还要固定给贫困山区的小孩子寄物件，还资助了两个贫困生，还要交物业管理费、水电天然气、上网、有线电视等等费用，这三万块确实撑不了一段时间。
　　日期：2015-08-26 17:31:00
　　9、小鬼缠身
　　季然一走进B栋的大门，就开始头大。
　　一层薄薄的白雾氤氲在整个大堂门口处。5、6个三四岁的婴灵正坐在地上玩拍手小游戏，见到有业主或住户走过，便淘气地把整个小身子都攀在他们背上，要不然就是抱在他们的大腿上。一时兴起还会捉弄一下他们，捏住他们的鼻子让其想打喷嚏又打不出来，或者紧紧地缠住他们的脚，害他们莫名其妙差点摔倒。

　　电梯里面也有一对姐弟婴灵，姐姐喜欢飘在电梯顶上闻人家的头发，弟弟则在电梯里跳上跳下阴森森地盯着那些进出的人。而最让季然受不了的，就是这次她要找的那个人住的12楼，那里正密密麻麻地聚集了十几个婴灵，有的在玩耍，有的在在哭闹，有的爬到楼梯口处那条被打通的走廊上，有的甚至躲在垃圾桶旁边……令季然想不通的是，这些婴灵虽然很诡异地一起出现在B栋大楼，但是每一个婴灵都很干净，身上并没有带着血腥味以及邪恶的气息。但无论如何，还好凡人是看不到他们的，要不然的话，不给吓死也得被吓疯。

　　B栋大楼12楼的那一层仅有两个住户，季然走到1202门口，没有任何迟疑地按下了门铃。
　　内门打开了，林若溪非常错愕地盯着防盗门外的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
　　“若溪，谁来了？”房内传来沈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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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8-26 17:33:00
　　季然坐在大厅沙发上，喝着热气腾腾的红茶。对面坐着沈峰和林若溪。
　　“我们一直在找你！你……我们要怎么称呼你呢？”林若溪有点紧张，有点辞不达意，她的手摩挲着沈峰的手，手心沁出汗来。
　　“你们叫我季然就好。我只知道我得来找你，但是你说你一直在找我，这是什么意思？”

　　林若溪便把那天晚上做的梦给说了一遍。
　　“你是说，那天晚上你梦到我打伤了孙阳阳以及他的妈妈？那你又怎么肯定你要找的人就是我？”季然面不改色，心里却对林若溪的梦暗暗感到惊异。
　　“让我来说吧。因为发生在若溪身上的事情太过不可思议，所以她现在见到出现在梦中的你，心里很复杂也很乱。实际上，若溪她从很多年前起，每天晚上做梦都要梦到小孩子，梦到很多非常可爱的小孩。起先，她并没有在意，因为她也不怎么反感。但是，这些年来她梦见的小孩，很多都是在新闻上报道过的……大部分是遭受虐待或惨死的，他们一个个先后出现在她的梦中。她梦得非常多，却有一个小孩是经常出现在她梦中的。而且，每当若溪在梦里和其他小孩快乐玩耍或相处的时候，他便时不时地出现，凶恶地赶走其他小孩。”沈峰暗暗打量着季然，他有种直觉，眼前的这个女孩并不像坏人，也不像是个心思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