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务员到移民,致那些终将逝去的青春》
第47节作者:
改变2000 我们潜移默化的5000年封建文化,大一统的中央集权国家推行了数千年的儒家文化上,人最大的成功就是走入仕途,其他的都是下九流,惟有读书高的潜台词就是读书做官,读书好,修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这种文化是张大网,把人分裂成了体制内和体制外两种人,党同伐异,体制内,互相好办事,犯错没关系,都是自己人,体制外,我哼一声表示注意你了都是我尊重你,真的不是制度,就是你我他共同浸淫的文化形成的必然结果。
天地君臣父子师孝嫡义,翻译过来就是领导就是天,只维上,只维权,想起了那个口号,“不唯上,不维权”,毛病看的真准。我们文化就是领导一级一级分利益,然后通过利益控制下级,一级一级递减。这些事情浸透在我们所有的行为里,我们痛骂的制度,只是摧毁了一些道德约束,但是绝没有摧毁封建的价值观。
就像上边一些朋友说的,在国外,没有归宿感,为何,因为无人喝彩。守着蓝天白云美如画但是没人点赞就是不行,不如跳到雾霾里搓着澡和师傅吹牛逼哪个远房亲戚是大领导,吸溜着拉面告诉刚认识不长时间正打算拉你买两盒安利的大叔昨天又和哪个领导一起吃饭了,过节了,发钱不重要,关键必须大包小卷的往家拿东西,分的东西,让街坊四邻看看,公家的人,这就是存在感,比什么都贵重的一种feeling,去小馆子澡堂子公共汽车上随便听听,中国人的存在感。而中国最牛逼的存在感就是公务员。
那一年刚考上的时候,开车正好碰见了学校以前的老同事,那种我跳出来,还能跳到更高一级组织里的存在感真是爆棚。
当然,人前有面,人后被爆菊。这种感觉看到这里的体制内小人物请给我点歌赞,我找找存在感。
那一年,当我们部门开幕仪式彩排的时候。拼命干活的领导身先士卒,叫大伙通宵干活,电视台专门来的摄制和剪辑,剪辑的片子相关领导必须按顺序展现出来,怕台上领导扭脖子看片子太累,又弄一排笔记本放领导前边。当然,话筒笔记本必须横平竖直,和那个只有机关领导才用的白瓷茶杯一样摆放整齐。PS,你注意,只有领导才用那种专有的白色茶杯,全国都一致。这杯子家里用着看着有压力,体制外用着叫人笑话。
临开会的时候,礼宾处还专门来了一个管排座次的处长,这处长关于等级制度的学问真是海了去了,从左到右领导排序,中央的、省里的、市里的、专管领导、监管领导、打酱油来的领导排序都有高深莫测的规矩。而我当时的任务就是在侧面的幕后时刻准备领导手一模到表示启动的一大鼠标模型,就打开开关接通线路,然后就是灯亮音乐响起大屏幕红彤彤一片奔向光明的景致。准备十几天,幕后站半天,就是为了点亮这一下,这就是体制。我很敬业,第一,没人发现我站在幕布侧面,第二,领导真以为这模型是感应的,还琢磨这啥玩意,这么灵敏呢?这开幕仪式还上了新闻联播,我扒着电视指着幕布告诉爹妈和老婆我在那里的大致方位。
其实站在幕布后边那一刻,我心里真的被震撼了,我不停的问自己,我在这里干什么,这里是哪里,我是谁?想起了一次遇到市里一年轻人,要害部门的领导,不知怎么兴致所至,和我们感慨自己:“我每天安排各个领导的各种访问和接待,每天12点前没睡的时候,合眼之前都是明天事情安排妥当了没有,领导走的每一步,每个姿势,每句话都对不对,我就像是宫里的太监。人前风光,人后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到下一分钟。”
我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但是这种生活,这种自我价值的体现,我能坚持到下一分钟么,当我用10%的大脑关注两位领导的大手摸到鼠标,点亮所有的那一刻。我剩下90%的大脑告诉我,我不能容忍我剩下的生命这样活着!
日期:2014-02-19 12:43:42
在我模拟鼠标感应功能的装灯仪式之后,我彻底的想开了,面对其他几个80后,工作彻底不做了,领导也无所谓,其实机关里的活,拖着拖着也就没了,最后就是醒悟的早晚的问题。
我老爸看这么长时间没编制,一直在帮我忙活这事。我当时通过听到看到的,对这段仕途心灰意冷,加上有钱和有移民的身份,根本就不在关心此事。
恰在此时,来了促使我彻底抉择的事件。
前面说过,因为一把手领导换了,我们的公务员编制问题搁浅了一段时间,在开幕仪式之后不久,我们部门来了一位中学老师,开始说借调帮忙,后来其他部门的嘁嘁喳喳说她已经拿到我们的编制了,我操,这下几个80后开始闹情绪了,干活的早就该给编制,不给,不干活空降了个教师编制的,忽然就占了一个编制,还是参公编,等于好事全占,走公务员的财政,参照公务员待遇,又有学校事业编的寒暑假,四星级食堂的好饭菜以及一年两次的旅游,我们这个岗位很值钱。没过几天,更骇人的是这位老师是副处待遇,本身教师哪有副处的,领导解释是她之前是优秀教师,等同副教授,副教授等同副处,可以同级,呵呵了。又过了几天,学校给她分了十三万的住房补助。大家这下炸了,加上又来了个市里的一副处过来换岗,5个参公眼看似乎要少了2个。而且领导完全不说话,同属我们领导的组织部和人社局的同志都表示暗地迷惑不解,明面又不好说什么,只有一个比较讲义气的组织部中层领导开会说做事不要太令人寒心。
大家聚在屋里议论,80后都焦急起来,这怎么弄,当时还想当然以为他们空降是带着编制来的,不占编制,我呵呵笑了下,说你们半日做梦啊,换岗交流的还好说,空降这个教师,属于区里事业编,哪来的市里公务员编制啊,还有我们领导,自己也从事业编转成参公了,哪来的编制。我听了半天,说,反正我也不想干了,你们一直叫我哥,领导都说了你们几次了,不要搞的好像黑社会的称呼,也罢,我这哥你们也不能白叫,我去问。(其实这时候我老爸也在活动,问了大致的情况,我弄编制没啥问题,但是明面五个人,我得中转到某个部门去过渡下,我直接拒绝了,舞台再华丽,不是我喜欢的舞台,远看绚丽,近看一地鸡毛)。直接下楼找到我们部门领导,反正我也求不着他,问哥几个这么卖力气给你干活,你现在自己拿着了编制,我们哥几个怎么办,之前装模作样的写的会议记录起作用了,我说哪天,哪个领导说关于我们编制的批复进展如何,我们啥时候转正,都记录在案。再说了,我们考进来5个人,现在市编委就批了这5个参公事业编,明明是编办给我们的,大领导为了安抚你给你占了一个,搂了剩下的自己卖钱,你这编制说难听也是占我们的啊。领导挂不住了,而且我们这领导实际没啥心机,就一干活的,只好汇报上去,找大领导开会。
开会的时候几个小弟弟妹妹不说,我直接全说,弄得领导摔摔打打的不欢而散。再后来领导单独给各个人开会,说5个人给俩名额,难得哥几个还挺心齐,说要给全给,我说我就不参与了,干了两年,看到了这不是我的追求,更知道了我一生所求是什么。弟弟妹妹再见吧。但是哥还是最后努力一下,领导再次谈话的时候,又一顿闹,但是社会毕竟不是武侠小说,快意恩仇,有股冲劲狠劲能得到最终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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