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糟蹋你?你求我糟蹋你我都嫌你脏你知道不?”说这话时,刘贵富还在自己鼻子前用手扇了扇,仿佛周围有东西腐败变质了似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布娃真是不明白刘贵富今晚怎么这么无耻。
“凭什么?凭你在结婚以前就破了身啦,这回你明白了吗?大小姐?”刘贵富也觉得这丫头今晚怎么这么弱智。
“你你……你诬陷!”
“我诬陷?打官司也讲证据吧?我亲眼看见的,研究半天啦!”说着,刘贵富还用手朝布娃胯下指了指。
布娃连害臊都顾不得了,义正词严地说:“不可能!从小到大我家里管教很严,我爸……”
没等布娃说完,刘贵富再次发出低吼:“别提你爸!这就是你爸搞的阴谋!他太欺负人啦,拿我当收破烂的啦?我恨死他了!”
布娃没料到一提爸爸,刘贵富立刻变成了疯狗。那种低吼简直和动物咆哮无几,着实有点吓人,但她还是勇敢地说:“不许你伤害我爸!”
日期:2014-09-17 09:53:18
洞房花烛——人生四喜?良宵一刻?
在布娃看来,它就是个火葬场,焚烧和断送了她对婚姻和爱情的全部美好遐想。
“只是个没爱没性、无情无义的晚上罢了。”这是布娃对结婚的全部认识。
第二天,两个人都很忙,分头忙。
先说刘贵富。
他去了布娃家,打算找布娃爸质问。
他现在不怕布娃爸了,老头子退啦,没权啦,在家养老啦。
甭管你多大干部,退了你就是个普通老百姓。刘贵富在车队见得多了,那些昨天还被前呼后拥的大干部,退休第二天就指使不动任何人了。下水道堵了,打电话给部门房管办,那边说“哎呀不好意思张老,管道工刚出去,等他回来就调他过去。”你就等吧,等到连鬼影都没有;就算你家让臭水沟淹了也没人救你。你再打,“哎呀张老,您别着急呀,现在厅里几百处房产都在维修,实在是抽不出人来,您再等等。”态度蛮好的,但那仅仅是逗你玩儿。这要是搁在过去你在位时,忙?没人?就算都是真的,就接电话这人他自己也会脱个精光钻你家下水道里给你通去!你信不?
用车也一样,按规定,离退休老干部仍享有某些待遇,比如用车,应该是随叫随到。可一般情况下,你得等在位的领导们用完了你才能忙里抽闲用一下,而且,保不齐还有个别过去如你家奴才一样的司机,现在敢给你点脸色看看。
所以,一个拔了牙的老虎能把我怎样?我刘贵富怕你作甚!
当见到布娃爸时,刘贵富还是莫名矮了几分。毕竟,这不是布娃,这是布娃爸,是自己曾经的主子。官威还有存蓄,拜权还有惯性,一下子完全错位,刘贵富没那底气。
“来了,姑爷。”布娃爸不过分热情也不过分冷淡,很礼貌地打招呼。
刘贵富以为他肯定第一句会问“怎么今天就跑来了?”因为按照当地习俗,婚后头两天新人是不出门的。
“这习俗的由来大概是这样的,”刘贵富猜想:“新婚后的头两天,肯定哪对儿夫妇也不愿意出门,都只想腻在床上做『爱』,相信那火候的新人心里应该只有爱,一次……两次……一天……两天……爱个没完,所以后来约定俗成,婚后头两天新人就不出门了。”
而刘贵富却出门了,还是一个人,这不奇怪吗?
刘贵富准备回答的第二问是“为什么布娃没来?”这么问很正常,新婚第二天就落单?不都是成双成对的吗?就算之前布娃不愿意嫁,那也是嫁了呀,那也是燕尔新婚呀,怎么会一个在家一个出来?而且还是回娘家,还是姑娘不回姑爷回,这不更奇怪吗?
所以,刘贵富一路上设想了好几种答案,就看布娃爸怎么问。
没想到,布娃爸什么也没问,而是不冷不热地只打了个招呼,好像他事先就知道刘贵富要来似的。
刘贵富心里释然“有比我更奇怪的事,我就不算奇怪了,那我还怕什么?”刘贵富把编好的瞎话抛在了脑后。
“……嗯……”刘贵富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布娃爸,尊他为岳父?不甘心;叫他职位?他已经退了。一时语塞。
“该改口了,叫我爸爸。”布娃爸面容没有笑意,稍稍有点严厉的对刘贵富说。
“……嗯……厅长,”刘贵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跟布娃爸拉开距离,因为他此来的目的之一就是不再做这家人的姑爷。
布娃爸没有说话,用极其冷峻的目光看了看刘贵富,然后自顾自走到沙发前坐下,拉开架势等刘贵富先说话。
刘贵富感到了那目光的震慑力,并且也领略了先开口的被动,但找上门的人是自己,不说话也不行,只好硬着头皮跟了过去,坐在布娃爸的侧面,唯唯诺诺的准备张口。
日期:2014-09-23 22:42:53
“我,我想……跟布娃离婚。”刘贵富终于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并免去了对布娃爸的所有称谓,开口说道。
“布娃同意吗?”布娃爸话接得很快,几乎没有吃惊也没有沉吟。
他居然没有问为什么,刘贵富感到奇怪,难道,他真的事先料到我要离婚?不会吧,新婚第二天就闹离婚,这个谁能料到啊,那么,为什么呢……
“我在问你话。”布娃爸打断了刘贵富的沉思。
“嗯……我没和她商量。”刘贵富不得不说实话,布娃是人家闺女,撒谎也是瞒不住的。
“她不同意,我不会同意。”布娃爸斩钉截铁地说。
他为什么不说“婚姻的事是两个人的事,你们俩好好商量商量再说”而是直接就假设不同意呢?他是觉得布娃不会同意离婚?那他是没看到昨晚布娃那个样子,如果看到了,他绝对不会做这种假设。
想到这里,刘贵富很有信心地问:“那她要是同意呢?”
“她同不同意都不作数,”布娃爸扭过脸盯着刘贵富一字一顿地说:“我不同意!”
“你……”刘贵富有点儿忍无可忍,壮着胆子说:“你不同意也没用,这是我和她的事。”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布娃爸紧跟着问,而且声音高了八度。
“……”刘贵富再一次语塞。是啊,我找这份不自在干嘛?我直接离了不就结了吗!
“既然你来找我,那就说明你不是成心想离,是想找我解决问题,是吧?”布娃爸口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毕竟,他本人也是希望帮他们俩解决问题的,既然要解决问题,就不能把对方往墙角里逼,压一压他的气焰就行了,绝不能适得其反。
布娃爸见刘贵富没言语,进一步劝解道:“刚结婚就离,同事们、领导们会怎么看你,你想过吗?”这句话说是劝解,还不如说是一种暗示,加压的暗示。你刘贵富年纪轻轻不会不顾及前途,在那个一生一世都没什么机会挪窝的事业单位里,领导、同事就是你的生涯、就是你的前途,就是你的命运,你不顾及?除非你不想混了!话再说回来,你不顾及前途你会不惜一切代价巴结我们吗?对于你一个小白人儿来说,我,就是你的青天大老爷。离婚?还反了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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