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狮子坟》
第50节

作者: 笑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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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4-08 08:15:20
  8
  戚小莺额头已经渗出密密麻麻的小汗珠,但她顾不得去擦。她的表情僵硬了,握紧的拳头也渐次松开。她轻声说:“算了吧,这次也不会成功的。”
  黄小鹂脸上的疲惫被忧愁代替,但她还是给戚小莺打气说:“你才试了这么几次,可不要打退堂鼓。今天跟以前进步很大,我刚才都看见你的腿在抖动,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让曹步古替我抱一下你吧,你要趁热打铁!”
  说着,她就把戚小莺往曹步古手里送。曹步古立刻伸开双手接住戚小莺。两人速度很快,等到戚小莺开口说话的时候,她已经被曹步古紧紧抱在怀中了。戚小莺以前跟尹瑱热恋的时候,尹瑱也这样抱过她,不过那样的拥抱中弥漫着情欲的气息,而曹步古身上却一点也没有,完全是温暖的床铺一般,只不过这床铺是竖着的。

  曹步古双手搂着戚小莺的胳膊,一脸紧张地对黄小鹂说:“这样可以吗?”
  黄小鹂喘口气说:“很好!小莺,开始啦!”
  戚小莺感激地看了黄小鹂一眼,又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在脚上。曹步古感觉她贴在自己胸膛的背部温暖柔软,不时颤动着,但是她贴在肚皮上的屁股却一直都很安静,没有一点消息。他闭上眼睛,能够感受到戚小莺的生命活力都在屁股以上,以下的双腿一直到脚,却都是死气沉沉,没有多少动静。
  曹步古正要继续感受下去,这时戚小莺的叹息声打断了他。戚小莺对黄小鹂说:“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好吗?”
  日期:2013-04-09 08:04:16
  黄小鹂脸上的希望也顿失无踪了,她正要过来接过戚小莺,曹步古开口说:“我刚才闭上眼睛,能够感觉到你的问题出在屁股以下,包括腿脚。我有个建议。”

  戚小莺听见曹步古的话从耳边传来,无比温柔,心里亮堂很多。一想到他被别人那么夸赞,心里又燃起了希望。也许他能够真的解救我?戚小莺天真地想着,没等黄小鹂开口,就问道:“是什么建议呢?”
  曹步古和盘托出:“你把你的脚贴在我的脚上,我带着你走动。我走的时候,你要闭上眼睛,想象着是你自己在迈步。我也会闭上眼睛,来感受你的感受。等到你的感受跟我的感受一致的时候,也许你就能真的自己迈开步伐了。”
  黄小鹂高兴地说:“这个办法我们以前都没有试过,听着似乎可行!现在就试试吧!”
  说着,她已经兴奋地弯下腰,不管戚小莺怎么反对,就把戚小莺的双脚叠在曹步古的脚背上。曹步古配合着调整戚小莺的高度。两人配合默契。准备完毕,黄小鹂站起身,把附近的桌椅挪开,腾出一块空地来,对曹步古说:“你也闭上眼睛吧,我来引导你们。”
  戚小莺无法拒绝他们的好意,心里既感动,又温暖,像是涌动着一江春水一般,要冲破束缚它们的堤坝。她一闭上眼睛,春水的汹涌声就传入耳朵,激荡着她的耳膜。她感觉自己像是站立在岸边,一些水滴已经溅到她的裤脚,但她并没有在意。她突然感觉自己被春水淹没了。她赶紧睁开眼睛,大口喘着气,才发现自己正在曹步古怀中。
  黄小鹂微笑着说:“闭上眼睛,再试一次。”
  戚小莺再次闭上眼睛。这一次她感觉到曹步古的体温,那么温暖。她感觉自己就像一条藤蔓紧紧地缠在曹步古的身上。这条藤蔓上面茂盛,下面却是一条黑色的粗藤,没有任何枝叶,似乎连一点生命力也没有。但恰恰是它,把养料和水分不断地运到上面,给那些绿叶吸收,甚至会在春天开出紫色的花朵!
  日期:2013-04-10 07:40:03
  曹步古感觉到戚小莺身体的变化,那么细微,但是却真实存在着。她不再刻意想要跟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而是身体放松,就像躺在一张床上。但是很久她都没有动静,仿佛睡着了一般。突然,他感觉紧贴着大腿的她的屁股动了一下,那么微小,但是那么清晰可感!但他立即压抑住内心的激动,怕惊扰戚小莺,但是他的嘴角却露出一丝笑容。
  这一切都逃不过黄小鹂的眼睛。她用手掌紧紧蒙住嘴巴,生怕自己高兴地叫出来。

  春天快要过去的时候,紫色的花朵随风凋零,飘落在水面上。戚小莺感觉自己就是一朵紫色花瓣,随着流水流动。好远好远,她都看不见原来的地方,那里有一棵大树和一株藤蔓。她继续流动着,偶尔会被微风吹转身体,前方变成后方,前进变成后退。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片水草拦住。这水草中游着几只落单的蝌蚪,黝黑的,灵动的,如清汤中的丸子,非常可爱。她看得入迷,不觉时光的流逝。

  渐渐地,她发现自己消散在水中。而那些蝌蚪们,也慢慢长出一对脚来。她这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要随波逐流呢?我自己也是有脚的啊!她这么一想,念头喷涌而出,毫无顾虑,一气呵成,直接由大脑传递到脚趾——她的右脚狠狠地踩在曹步古的右脚上!
  曹步古痛得叫了一声,戚小莺这才想起自己不是紫色花瓣,正要说什么,可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已经被喜极而泣的黄小鹂紧紧搂住!
  看见黄小鹂跟戚小莺欢腾的喜悦,曹步古笑着说:“真不敢相信那一脚是你踩的!那么有力!”
  戚小莺满脸愧色地说:“对不起,我刚才以为自己是一只正在长腿的小蝌蚪,没想到真的会踩到你。”
  曹步古一边摇摇右脚,一边高兴地说:“没事,这起码证明你的确可以控制它!”
  戚小莺重新坐回轮椅上,她试着轻轻抬起右脚,但没有成功,刚才的喜悦又重新被忧愁占据。她沮丧地看着右脚,说:“我还以为我真的成功了,却没想到成功只是昙花一现,如此短暂,留下的只是你的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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