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人的河流——一个乡野青年的奋斗之路》
第49节作者:
寒江雪鹤 日期:2013-04-15 12:00:23
第二天早晨,于弘毅醒来,太阳已经是三竿高了,王飞扬也不见了踪影。
他跑到办公室,看大家都在奇怪地看着他,于弘毅很是纳闷,自己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看了看裤子的拉链,一切都没有问题,这怎么了?
“小王要走了,怎么回事?”老杨问他,于弘毅听了,大惊失色道:“什么?小王要走了?”
倒不是于弘毅在演戏,他觉得怎么也应该有个过程,没想到王飞扬说干就干,一点缓冲也不要了,他下意识地看了苏凝一眼,苏凝正在看他,两个人都迅速挪开了目光,于弘毅看到了一种关切的询问。
“哎,人往高处走嘛,走了也好!”老张非常窃喜,好像王飞扬走了,他就少一个情敌似的,忍不住地开心地“伤感”。
于弘毅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问众人,王飞扬哪去了?老杨说,在总编办公室里,正准备找杜主任交接。于弘毅忍不住地牙痒痒,这孙子太狠了,哪有这样干的?太不在乎别人的小心脏了,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操,好样的!
过了一会儿,苏总到办公室里来,说,小王要走了,晚上在君豪酒店给他送行。说完,转身回去了,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种沉默,直到王飞扬再次出现在大家面前。
王飞扬提来一大袋子水果,说我明天就走了,感谢大家对我的关心和帮助,说着就挨个桌送水果,于弘毅赶快过去,帮着他提着。
走到老张面前,王飞扬说张编辑,感谢你这些天对我的教导,我将永远记在心里。此时的老张心情愉悦,他听到王飞扬要走的消息,就像看到了自己股票冲击涨停一般高兴,他打着哈哈说,以后有时间再来玩啊。王飞扬说,一定的,我会经常来。
大家嘻嘻哈哈地给王飞扬开着玩笑,唯独苏凝不说话,一个人对着电脑,他们两个走到她跟前,王飞扬给她挑了一个又大又圆的苹果,她抬头看了看他,笑了笑,抿了抿嘴,没说话。
王飞扬大声地说,谢谢你,苏凝,这些日子给了我很多的信心。说这话时,他眼睛的余光偷偷地瞄着老张,老张皱皱眉头没有说话。苏凝笑着说,走得真快,以后常来玩。王飞扬说,放心,我会的,小于他们都还在这里嘛,有的是见面的机会。
于弘毅能看得出来,苏凝的眼里回荡着一种淡淡的别离伤感,她从来没有考虑过王飞扬,对于王飞扬明里暗里的示好也都是委婉地应对,明确表达了拒绝,但又不让他难堪,这一点,让王飞扬感恩戴德。
苏凝作为家中的独生女,自小顺风顺水,被呵护着长大,她希望自己将来能够找一个有胆识的男人,陪她过不一样的日子,但是身边的男孩子不是阴柔娇弱,就是粗野蛮横,都不是她喜欢的类型,自然,这当中也包括了王飞扬。
王飞扬一直以来,给她的印象就是有耐心,忍得住,但缺少男性的果敢魅力,不过今天上午,她重新认识了这个瘦削的留着小胡子的男孩子,他这种敢于改变和敢于选择的果敢,倒是她欣赏的性格特质。
晚上,大家都集中在君豪酒店,席间喝了不少酒,王飞扬最终喝高了。
日期:2013-04-17 18:06:14
散伙之后,小刘和于弘毅扶着王飞扬回去。
三个人到了房间,王飞扬哇哇大哭,不断地说,我终于走了,我终于走了。小刘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边,劝慰他说,这个地方钱不多,倒对你也不坏,不要那么激动,你说是不是,于编辑?
于弘毅点点头说,小刘说得对,走就走了,君子交绝,不出恶言,更何况,报社领导挺厚道,还专门给你送行。王飞扬听了,慢慢停止哭泣,红着眼睛说,我不是说这里不好,而是说我在这里看不到明天。于弘毅说,这倒也是,我们三个都面临着这样的问题,我们都应该早作打算。
小刘叹了一口气说,你们都是大学生,我更是没有门路。
三个人就在那里呆坐了半天,末了,于弘毅说,兄弟们,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小刘又回到办公楼值班宿舍去了,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个对瞅着。
“你有什么打算?”王飞扬问他。
“我还没有想好,我想等等看看,如果能穿军装,那就在这里待下去,如果不能我一定会走,杨老师在这里十年多了,他的现在就是我们的明天,我不想永远做二等公民,我希望找到一个凭真本事吃饭的地方,那里的领导不看学历,不看背景,只看人的能力和品质……妈的,你说,中国有这样的地方吗?”
王飞扬听了他最后一句话,哈哈大笑起来,说悬,我觉得可能没有这种地方,反正到现在为止,我是没有发现……
两个人聊着聊着又谈到了金秋扬,王飞扬认真地说,你要做出决断了,你这个状态不适合再往下走了,于弘毅说我何尝不知道,可是如何断,从何说起?我怕伤她太深,毕竟,她是认真的,我是不负责任的,稀里糊涂地走了现在。
王飞扬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说,有些事情早结束早好,你最好写一封信到她的学校,委婉地告诉她你的想法,让她也有个心理准备,不要觉得人家就找不到归宿,说不准现在就有追求她的,你不能开始错了,中间也跟着错吧。于弘毅边听边苦笑,最后点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说法。
王飞扬一看他接受了自己的观点,开始将话题转到苏凝身上来,请于弘毅帮忙出些点子。于弘毅这个时候才发现,人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刚才明明白白的王飞扬不见了,转而代之的是迷茫无措的王飞扬,他笑了笑,说,好吧,我也给你分析分析。
“苏凝这个姑娘,长得漂亮就不说了,家庭条件好,人善良,眼界高,按常理来说,你的机会是负数,就是苏凝的爹妈愿意,估计老张都不会愿意,但是现在,你一走,局面就活了,我看得出来,你这一小步,在苏凝心里是一大步,她对你的认识绝对又有了新的感受,这姑娘,骨子里透着叛逆的劲儿,一般的女孩子毕业后,如果爹妈可以仰仗,直接就到他们翅膀底下过活去了,不会再出来晃荡了……”
王飞扬看于弘毅要端杯子,连忙跑过来,给他殷勤地倒满了,谄笑着说,你接着说,别停下。于弘毅看着他,笑骂道:操,一说苏凝,你脊梁骨都酥了。喝完水,于弘毅又给他分析。
“所以说,你要想真的追上苏凝,首先一点,你要让她感觉到,你也是一个拥有叛逆精神的野小子,不走寻常路,从精神血缘来说,你们是一路人,懂了吗?”王飞扬频频点头,连连说是,“你要是走常人的路线,死活论堆,给这里耗上了,你放心,一百年,两百年,一千年,两千年,她选老张也不会选你,选我也不会选你,懂了吗?”
“懂了,操,不懂!”王飞扬笑骂了一句。
“兄弟,你要明白,苏凝这样的女孩子,缺少的是什么?房子?金钱?工作?……都不是,她缺少的是一种不安定感的刺激,她骨子里渴望的是一种全新的冒险,你这一走,恰恰给了她这种信号,她觉得,你是一个野生的动物,你们现在属于一路人了,恭喜你!”于弘毅根据自己的观察,苏凝短时间内不会动摇原来的想法,但是要是王飞扬出走以后,能够干一番事业出来,这姑娘的选择也未可知。
王飞扬听得笑容满面,连连说,小于,来到这里能够认识你这个朋友,也算是值了,以后我们千万不要断了联系。于弘毅说,是啊,我们算得上是患难之交了,不过,你小子有胆,先跑一步,等着我。
没事儿,干好了我来接你,王飞扬许诺说。
不,我们要各自努力,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投奔你和在这里耗着有啥区别,都是把自己的人生交给别人来掌控,那样的人生不是我想要的。于弘毅看了看表,发现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便说,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好,总编说了,这一段时间,我先住在这里,过几天,找好房子了,再搬出去。王飞扬话未说完,于弘毅的鼾声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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