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3-04-19 09:39:21
“爸爸,您坐。”雯雯向床的内侧稍微移动了一些位置,想腾出地方让旺德坐下。
“真是好女儿!”旺德在雯雯腾出的地方坐下,感叹说道。
雯雯以前没被旺德这样夸过,觉得有些害羞。
“人家都说,我有一个好女儿,真是好福气。”旺德重复道。
“爸爸,您今天怎么啦?”雯雯见旺德不住夸奖自己,觉得有些不自然。
“是啊,有时候,人只有在将要失去什么的时候,才会发觉它的真正价值。”旺德象是感叹道。
“您说的什么呀?”雯雯听出些不祥的意味,发问道。
“唉,女儿大了,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能什么事情尽由着自己一个人做主。好在我的女儿还算听话,从来也没违拗过我们做长辈的意思。是不是?”旺德按照计划先向雯雯灌迷汤。
“爸爸,您好象有什么事要跟我说?”雯雯一头雾水,深感惘然。
“是啊,爸爸有事要跟你商量。”旺德站起身来,“到我的书房来一下好吗?——也让你弟弟好好休息休息。”
到了书房,旺德跟雯雯讲了吉森为华探长二公子提亲的事。
“当然,因为这是你的终身大事,所以爸爸也很慎重,专门派人作了调查:吉探员说得没错,这小伙子的确是华探长的正妻所生,没结过婚,相貌、门弟都很不错,而且还是法国的留学生。”旺德说完事情经过,不忘表白一番,不过他至始至终都没说到华公子的花心。
“我不愿意!”雯雯断然道。
“为什么?”旺德现出惊讶的表情。
“这事,我要自己作主。”雯雯很干脆地回答。
“雯雯,你!”旺德没想到一向温柔的雯雯会严辞拒绝自己,他厉声喊道,马上察觉到自己口气过于严厉,又放缓语气续道,“爸爸只有你这样一个女儿,也舍不得你出嫁。但是女大当嫁,而且华公子的确跟我们家门当户对,如果爸爸错过了你的好姻缘,爸爸会后悔一辈子的。”
“什么好姻缘?我见都没见过这人,更不知道他的为人,他的品行。”雯雯觉得还没把理由说透,续道,“象华探长这种人家出来的公子哥儿,不会有什么好东西。”
“雯雯,你,”旺德被雯雯这一顶撞,原本想得好好的说辞也忘了一大半,只觉得在家中的绝对权威受到了挑战,于是口气也严厉起来,他闷声责问道,“你跟爸爸说清楚,你是不是私下跟什么人订过终身。”
日期:2013-04-20 09:22:55
“是的,我跟人订亲了。”雯雯很坚定的语气。
“跟谁?”旺德涨红脸问。
“他叫李波。”
“李波,李波?”旺德皱眉回想一下,冷冷追问道,“是不是你说过的那个五金店小老板的儿子?”
“是的,是他。”
“雯雯——”旺德压抑着怒气,拖长语调劝说道,“你绝对不能跟这种人结婚,你们门不当、户不对的。我坚决反对。”
“爸爸,我真的不愿嫁给什么华公子,跟这种人在一起,不会有感情,也不会幸福的。”雯雯发急道。
“感情?幸福?”旺德无法辩驳,只好摊牌了,“雯雯,你不能太自私了!你要知道,这次救出你弟弟,华探长可是帮了大忙的,我们不能一点回报都没有。”
雯雯的心震颤一下,不过她觉得不能对不起李波,眼泪涌了出来。
“你就迁就爸爸一次,好不好?”旺德知道雯雯懦弱,故意用哀求的语气问道。
雯雯不知如何回答,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旺德以为雯雯拒绝了自己,便用一家之长的口吻决定道,“就这样了,这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不然,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不!”雯雯哭喊道。
“你答应了?”旺德急着追问。
“不,爸爸,您就成全女儿一回吧!我舍不下他,他喜欢我,我也爱他。”雯雯跪下哀求道。
旺德动了怒,他反手一掌向雯雯脸上打去。
雯雯脸上现出掌印,她心碎了,眼泪溪水般流淌下来,她捂着被打的脸,泪眼模糊地仰望着旺德。
“不,我不能让你败坏了门风,我们这种人家,向来都是按规矩做事,都要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旺德怒吼着。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雯雯垂下头哭道。
“你,你,”旺德暴怒地举起手,想抽打雯雯耳光,见雯雯伤心痛哭,也一时下不了手,就把手掌变换成手指,指着门口吼道,“你,你,你这个败坏门风,伤风败俗的女人!你,你给我滚,我不要你这个女儿。”
“滚就滚!”雯雯抬起脸来,毅然抹去眼泪,站起身子,理了下头发,然后跑出房门,小跑着下了楼梯。
“你给我站住。”旺德在身后厉声喊道。
雯雯用手抹抹眼泪,头也不回地跑出大楼。
旺德颓丧地躺倒在椅子上,他想起昨天冒犯了华颜,打伤了丽媛,今天又赶跑了女儿。他向来以稳重、善于自持自诩,而现在他才意识到那种自我感觉实在没什么根据,原来自己跟别人没什么差别,只因为境遇不同才会有不同的心态。他甩了下脑袋,甩掉了这些没意义的念头,最后自我安慰道,“雯雯无处可去,晚上她一定会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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