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怪--观风道士和左道秘术的那些事》
第54节作者:
咸梅实 日期:2015-03-07 09:15:00
(十六)
余闵和琮于在野园子里坐着,不觉已到傍晚。这时诗茵来找他俩,远远的笑着道:“你们两个大男人居然也能聊这么久,是不是一说起我的不是来,就滔滔不绝啊?”她走到近前,拉起余闵的胳膊道:“行了行了,这回是我的错,走吧,吃饭去,我做了羔羊肉------你想省吃俭用也罢,也得过两天送两位道长走了再说吧。”
“在下何德何能,敢劳娘子如此。”余闵见有这等台阶,如何不下,对琮于傻笑了一下,当即起身,三人一起回去。
三人刚走几步,看到前面拱门处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穿一身粉绿的束身箭袖衣,外罩着一袭轻纱鹤氅,背插双剑,一头水发并没有束起来,而是在头顶用红丝带扎了,那一束粗长的发丝,随着红丝带簌簌而飘。姑娘转过身来------竟然正是镜屏!只见她将原来的道姑头扯开了,挽了高髻,留了云鬓,又有两缕青丝飘在胸前。她脸上略施了些粉黛,显得清新素雅,全身看去又有一种英姿女侠之风------与之前那个邋遢样早已判若两人。
这一副景像看得余闵都呆了。琮于虽然还是不动声色,诗茵却看出他那目光中流露出的欣赏,呵呵笑起来说:“道长凡事都这么矜持,累不累?”说得琮于一怔。
余闵惊讶道:“没想到胡道长------胡姑娘原本是这么光彩照人!”
诗茵已走到镜屏身边,满足的看着她道:“没姻脂了,不然更好看。镜屏,以后你就这么打扮吧!”
琮于只是微微一笑,便和余闵走了过去。镜屏见他没有预期的反应,颇有些失落,撇嘴“哼”了一声,也拉着诗茵回走。
快走到巷口时,远远看见许大娘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约有十几岁的孩子------又是个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的小乞丐。余闵说:“许大娘又发善心了。”便走了过去,要和她聊几句,只是她似乎无意闲聊,简单说了几句便带孩子走了。
余闵一脸疑惑的回来,说:“许大娘虽然慈悲心,只是有些不明世故。纵然是为了防老送钟,收养个婴儿不是更好吗?那孩子都这么大了,什么都懂了,养几年跑了怎么办?”
其他三人互相对视一眼,琮于眯起了眼睛,又看见诗茵的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
日期:2015-03-07 09:16:00
晚饭间。
镜屏吃得半饱了,先开了腔:“我今日仔细走了一遭,这宅子本身的风水倒还周正。现在的问题就是那些邪传,还有那个许大娘有些奇怪------以她自已莫名其妙的跑来、不知是真是假的‘失心疯’,都叫人觉得她与这宅子有许多牵扯,所以不能撵走她了事,要从她身上深挖一下。”说着看了看琮于,琮于点头,她便对余闵夫妇说了一下琮于在许大娘房间的发现。
余闵和诗茵都很惊讶,余闵一脸恐惧的看着诗茵,似有埋怨的意思,诗茵白了他一眼。
琮于道:“正如镜屏所说,目前获知的线索太少,无法定论。除了许大娘这边,恐怕还要再另辟蹊径,以获取更多线索。只是这蹊径在哪里,尚无想法。”
诗茵说:“有一个人或许知道的多些-----咸先生。这人号称民俗家,平时研究整理地方县志,又喜欢撰写笔记文集,记载那些乡村野谈,奇闻异事。他那里或许收集了关于齐员外和齐宅的各种史料、传闻也说不定。我只知道他家住烟水巷那边,详细的却不知道,道长想去的时候问问街坊吧。”
琮于点头应允。这时他又仔细看那盘羊肉------肉块切得很小,味道也早被酱料掩盖了,虽然还有些膻,也难说真是羊肉。又看看诗烟,只见她和之前一样,对肉类菜蔬均无兴趣,只是敬酒时自己跟着泯一口。琮于虽然心疑,可是又看见余闵一直都吃喝正常,只好任由镜屏大口朵颐。
日期:2015-03-07 09:16:00
饭后,琮于和镜屏走去许大娘住处。路上,镜屏将她和诗茵事先商定的计划告诉了琮于,琮于看着镜屏手里的所谓“游仙枕”,怀疑的问:“即使它能催发梦境,那旁观者又怎么知道人家到底梦到了什么呢?”
“按诗茵的说法,人梦到极深处的时候,就会不自主的说起梦话来,那梦话其实就是他记起的往事里在说的话。我们通过这些话,或许就能猜出他做了什么梦。”
琮于不置可否,但也想看看能有什么收获。
到了许大娘的小院,透过屋门,见小屋里点着一条昏暗的蜡烛,许大娘正和新来的小乞丐收拾碗筷。那小乞丐此时已穿上了新衣裳,与之前的那幅脏样判若两人。他似乎很感激许大娘的收留,很懂事的让大娘歇着,自己忙前忙后。
许大娘看着小乞丐道:“憨宝,收拾完就回屋睡觉吧,我把东屋收拾好了,又用油布搭了顶,你暂时也睡几天,回头再找匠人给你好好修修。”
憨宝答应一声,端着碗筷出了屋门,见到二人,两边对视一会,琮于并未看出异样。憨宝对里面叫了声:“大娘,那两个道长来了。”自己就去院子里洗刷去了。
许大娘到了屋门边,意外的看着二人,问:“道长们有何贵干?”
“来找大娘聊天。”
许大娘并未显出兴致,连往里让都不让:“道长与我这老妇有何话说?”
琮于便直接问:“许大娘,你想念你的家人吗?”
“家人------谁会不想念自己的家人?道长干嘛问这个?”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
“回哪?这里就是我的家啊!”
“你真记不得你是谁了?你之前可是长兴县许员外的妻子。”
“你们怎么也这般说词?我不记得什么许员外。”
“那你可记得自己为何住在这里吗?”
许大娘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来了这里,只觉得这是我的家,很熟悉。”
“那你记得在这里生活的种种经历吗?”
“------,”许大娘显出一脸惆怅,说:“偶尔能想起一些细枝片段,可就是想不起完整的画面,比如我有什么家人,我自己在这个家里到底是谁,我和家人都做了些什么------这些都想不全,但我坚信我属于这里,所以只好先住着。”
“既然如此,你试试这个吧!”镜屏拿出枕头,“枕在这上面睡一觉,你就会记起以前的事。”又将枕头的功效详细给许大娘说了一遍,然后和琮于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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