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青楼里的那些秘事——勾栏美人叹》
第60节

作者: 沐沐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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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2-24 10:22:07
  蓦然想起许多年前的自己,也曾不管不顾地扯着某个少年的衣袖哭求道:“阿娘说大雁雌雄相伴终身,若是一只死了另一只绝不独活,多好的鸟儿呀,你快救救这只大雁,快点快点,你看它都快死了。”
  少年静静地看着她,半晌不说话,也没有动作。
  她急得又是哭闹又是跺脚,张臂便要抱地上伤痕累累的大雁。
  他这时才拦住了她,问道:“你当真要救,即使自己会惹祸上身也不后悔?”
  “当真,不后悔!”她想也没想,义无反顾地说,焦急地想要挣脱他的手臂去带大雁疗伤。
  他眼中有一种让她不明了的神采闪过,而后淡淡道:“好,我救它。”
  这件事是她记忆里不能碰触的伤痛,只要一回想起来,就钻心地疼。所以她曾经发誓,她再也不做那样的人,所以她一直以来筑起心墙,淡漠薄凉。但是先后海棠,后有海纱,她隐约觉得,她还是更喜欢曾经的那个自己,即使会失望,即使会受伤。

  日期:2014-02-24 10:22:34
  小厮催促她赶快回台上,她回过神来,与海纱作别,握了握海纱的手道:“以后一定要幸福”
  海纱盈满笑意,道:“我会的,你也是。”言罢又想起什么,有些为难地对白梅道:“我有一件事情放心不下。”
  白梅想着,既然做了回好人,便干脆做到底吧,问道:“何事?”

  海纱叫过旁边一直在哭哭啼啼的小姑娘,道:“她叫百合,本名安宁,是后院教养的丫头之一,是个天真单纯的孩子,实在不适合来香院这种地方。我一直将她带在身边希望能多给她一分保护,我离开之后,能否麻烦你继续庇护她?”
  “不要,我不要离开小姐,我要一辈子服侍小姐。”安宁扯着海纱的衣袖哭得伤心欲绝。
  “傻丫头,跟姐姐去会吃苦的,你还太小,等白梅姐姐离开这里的时候,让她带你走好不好?”海纱抚着她的头,柔声安慰道。
  “那,那安宁是不是以后都见不到小姐了?”她抽泣着问,满眼都是悲伤。
  “还会见的,早晚有一天,会在比这里更好的地方相见。”海纱为她擦去眼泪,声音温和却坚定。
  日期:2014-02-24 10:23:00

  安宁这才听话地不哭闹了,乖巧懂事地去帮海纱收拾东西。
  白梅为海纱的知性亲善颇为动容,这肮脏下作的院子里,竟然还真的有如此美好的女子,她如何能不光辉万丈?
  她答应了海纱的请求,方才回一楼。
  由于海纱的退出,花魁的竞争只剩下了三人,评委们正认真讨论着最终的结果。
  凌锦回到包间里,将楼上发生的事与青衫男子说了一遍,青衫男子听罢之后却问了一个和事件主角都没什么关系的问题:“可见到旁边的包间有人去了?”
  凌锦仔细回忆了一番,答道:“没有,旁边那间一直没什么动静。”
  青衫男子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将手中的折扇一下一下敲在椅子的扶手上,这包间里的人真沉得住气,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呢?
  张世谦和喜璋也回到了包间,喜璋挑眉惊讶地看着好友道:“没想到温言兄出手如此大方,居然会帮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子。”
  张世谦抿了一口茶,但笑不语,眼神久久落在茶杯中,有些出神。他如何知道,他不是早就想这样做了呢?
  日期:2014-02-24 10:23:19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那个美好如斯的女子,已经有心上人了啊,难怪眉眼间多了几许清愁。
  也许自己不能求,求不到的,会另外有人捧在手心里,将它好好呵护。而他,只远远看着她安宁幸福,便已足够。
  “今天让你破费了这么多,等会儿散了,我请你一道去一醉方休吧。”

  儒雅的男子面带浅笑,眼底的孤寂深远绵延。
  这一日他所为的君子之事,后来传遍了洛城,一时人人称道御史中丞大人的美名,后来甚至还被写到了话本中传唱。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日期:2014-02-25 08:51:14
  花魁桂冠最终花落谁家,评委们讨论良久没有个结果,三方的支持者达不成一致意见,最后还是将决定权交给了玉娘。
  白梅海棠和凤仙排成一排站在台上,玉娘拿着手里的花冠,笑意盈盈地上台,先是走到凤仙面前,又踱步到海棠处,而后来到白梅面前久久注视着她。
  白梅抬眸与她对视,眼神有些不安,却没有一丝心虚与懊悔。她知道自己给玉娘添了乱,玉娘也许也会认为她是故意除掉海纱,但是她自认在这件事上做得问心无愧。
  玉娘风情万种的眼眸里有什么情绪,她读不懂,只觉得那抹笑意格外复杂。
  只见玉娘站定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问:“你们想做花魁是为什么?”

  三人似乎都没有想到她会问这样一个问题,表情皆是疑惑。
  “你先说。”玉娘笑着看着白梅。
  日期:2014-02-25 08:51:53
  白梅当然不能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犹豫了一番,缓声道:“因为站得高,才能看得远。”
  玉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海棠:“丫头你呢?”
  海棠道:“回玉妈妈,因为海棠不愿随随便便委身于他人,也想同海纱姐姐一样,寻得真心待我的良人。”
  海纱的事情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闹得沸沸扬扬,传遍了来香院,她和凤仙自然也知道了。
  玉娘挑眉道:“嗯,也是个有骨气的姑娘。”
  言罢又问凤仙,凤仙淡漠道:“不为什么,只是觉得那应该是我的位置。”
  玉娘听罢眯起了眼,笑意更浓了。
  “你们回答得都很好,都是我的好姑娘。”玉娘和蔼夸赞道,而后转向众人,笑容婉转,宣布道:““我认为这一届的花魁得主应该是……”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
  日期:2014-02-25 08:52:16
  海棠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心想,凤仙个性鲜明,高冷孤傲,并不适合做花魁。白梅虽不骄傲,却也清静疏离,始终都是眉眼淡淡的样子。而若论谁与海纱最相似,有嫣然笑意,婀娜身段又不逊才情,三人之中应该就是她自己了,不由得祈祷着玉娘快点说出那个名字,那一定是她的名字。
  不料玉娘下一刻却挑高了音调道:“凤仙。”
  海棠如遭雷击,心中顿觉无比委屈,鼻子一酸,差点哭了出来。最后一轮的拉票中,明明是她和白梅的表演最好,台下的人们不都凤仙那段剑舞,评委都没有露出为之惊艳的神情啊。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了海纱还会这样?

  白梅表面上不像海棠反应那么激烈,心里却也感到深深的失落,有了先除玉兰,再先后成全海纱这两件事,她已经料到了玉娘对自己不满,若是决定权在玉娘手里,自己定然坐不到花魁的位置了。可是这两件事又不得不做,她没有第二种选择。
  同时也有些自责,三人之中,海棠分明是最出色的,玉娘却选了凤仙,是凤仙有什么她们不知道的特殊之处,还是自己连累了海棠呢?
  她顾不上自己失落,拉了拉海棠的手,以表安慰。
  海棠忍着眼里的悲色,将泪水生生逼回,向她笑了笑,笑容格外苦涩。

  日期:2014-02-25 08:56:55
  玉娘将花冠为凤仙戴上,海棠和白梅对凤仙道了喜,接下来再为凤仙更名,花魁便正式产生了。
  评委中有一老学士点评称,凤仙姑娘的剑舞如浴血盛放的红莲,修罗域中见孤影,折取人间万丈红,故欲为其更名为折红。
  凤仙知道自己是新的花魁后,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得了这个名字,也看不出到底喜欢还是不喜,随意点点头便接受了。
  除了白梅和海棠自己外,还有不少人对这个结果表示感到意外,比如喜璋,惊讶地跟张世谦唠叨了好一堆意见,对方都没怎么听进去,只是敷衍着不时点点头。
  而后会在花魁产生的次日继续选出四大名花,白梅回到房间后安慰海棠道:“不碍事,选到四大名花的前两个顺位,也是不需要卖身的。”

  海棠苦笑,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道:“话是这么说,可是除了花魁其他的姑娘都要与客人独处,价钱合适了就要见客,不是只每月公开表演两次就可以……”
  “你不是还说要找个如意郎君呢么,不和人有接触怎么找呀?”白梅想她心情好些,打趣道。
  “那只是想想而已,哪有那么好命能在青楼里遇着个合心意的人呀,你就会取笑我。”海棠不悦地撇了撇嘴,嗔怪地戳着白梅的腰。
  日期:2014-02-25 08:57:54
  “好了好了,我乱说的,快敷了眼睛睡吧,明天要是熊猫眼了,怕是连四大名花也错过了。”白梅笑着劝慰她,自己心里却不大能笑得出来。
  “哦对了,你听说了没,上次在花篮中下毒的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证实与连翘无关,连翘昨天就被放了出来,还会和我们一起参选四大名花的。”海棠一边摘着自己头上的饰物一边说道。
  “嗯,在我预想之中,本来就应该和连翘无关,我更相信玉兰是背后主使。不过连翘应该对你构不成威胁,无须担心才是。”
  “唉,玉兰也不知道到哪儿去了呀,你说她会不会偷偷回来害我们?”海棠一提起玉兰,心中就会感到不安。
  白梅抬眸望向窗外深不见底的夜色,轻叹了一声,道:“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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