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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5-09-08 16:37:39
杨威道:“当朱文打开门的那一刻,林立却像疯了般,把一个侍卫一刀砍死,然后又刺伤另外三个,最后他又抹了自己的脖子……”
陈叔宝沉默不语,过了半晌,才沉重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杨威头一拧,恨道:“他被救醒后说:‘这种事情只能两个人知道,绝不能让六耳听闻。’所以他和这四个侍卫必须死!”
陈叔宝默默道:“必须死?为什么他抹了脖子还能被救活?”
杨威一怔,又言道:“幸好他只是第一下下手狠,只死了第一个人,另外三个受伤的有一个是我安插的信子……还好没有出事……”
陈叔宝一丝冷笑道:“这林立演的一出好戏啊,现在买的金陵王的欢心了吗?”
杨威点点头道:“看来他和孟黎平起平坐了……可能比孟黎还要得欢心,这次孟黎和伍文英被派出来保护朱文的……”
陈叔宝不屑一笑,道:“我还以为林立他是条藏匿于江湖的好汉,却也不过是个刘备摔孩子的货色,咱们锦衣卫也不用再将心思放在他这种谄媚小人身上……而是应该把目标放准在朱柳身上。”
杨威点点头,他心里很想知道为什么陈叔宝这么在意朱柳,但他却还是忍住不问。
他明白陈叔宝很少说话,但他如果一直很在意一个人,那说明那个人一定很可怕,可怕到他们锦衣卫对他束手无策。
“哎,你说金陵王府有你的信子?”陈叔宝忽然话锋一转,低声劝诫道:“他们那儿戒备森严连一只苍蝇都难飞进,能隐匿这么好的探子,就不要再随意传送没必要的情报。”
杨威一怔,不解问道:“可是……这个情报就很重要啊……”
陈叔宝摇摇头,语气带了几分险恶,道:“好的棋子应该用在刀刃上,而之前你必须要掩盖住那步好棋。待最致命的时刻才能拿出来,然后让敌人一击毙命!”
杨威似懂非懂点点头,他没有再说话。人生如棋,或置之死地,或一帆风顺,或棋逢对手。
但他感到痛苦的是现在看不清究竟是什么棋局,年纪轻轻的他忽然感到一丝疲倦。
他甚至希望现在锦衣卫的敌人都站在一起。要么消灭他们,要么被他们消灭。
只是,只是希望所有的阴谋都赶紧结束。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一个探子疾步奔了过来。
探子匆匆而至,粗喘着气道:“头,飞鹏回来了,他来了……”
陈叔宝面容一笑,而后一怔,喃喃道:“这……也不好向他交代……”
逍遥子是飞鹏的部属,飞鹏也是指挥同知,但他的资历老,比御虎杨威更服众。
“不用交代……是我来晚了……”这句话让所有在场的锦衣卫都感到冰冷。
冰冷彻骨的寒气。
说这句的人他的脸更是寒彻骨髓。
他浑身是血,脸上更是被血溅的一道道的痕迹。
他的绣春双刀还握在双手之中,刀光和他的面容融汇更是冰冷的让人恐惧。
陈叔宝凝视着他,低声道:“鹏哥你回来了……”
他就是飞鹏,一个冰冷的人,一个没有朋友的人。
一个也没有敌人的人,因为他的敌人都会死在他的刀下。
飞鹏冰冷的眼,冰冷的声音道:“我来晚了……逍遥子回京的时候,我就发现不对了……我追他回到京城,两个替死鬼拦了我的路……”
他说话的语气很阴冷,冻结着所有听他说话人的血。
但锦衣卫却都佩服他,从心里面佩服他,他寒冷只是为了掩盖自己炽热的心。
他在官场没有太多的朋友,一道圣谕就够了,皇上特许:先斩后奏。
他在民间有很多贫苦朋友,但一个都不能少,黎明苍生,问心无愧。
首辅杨傅曾赋诗赞赏一曲,戏改古诗做一首《报晓鸡》:
笺上两行字,龙颜请恩泽。
恶徒走不得,一鸣天下白。
意为几行书信就能传送重要的情报,博得皇上的垂青。
犯了罪的恶徒们是跑不掉的,雄鸡一声鸣,普天之下一片光明正大。
皇上听闻,随封赐之飞鹏为“御鸡”。
陈叔宝沉吟道:“他们两个很厉害吗?……”
飞鹏擦拭一把自己的脸,那股血腥味太浓重呛鼻子。
他言道:“不要命的家伙……死缠烂打……”
陈叔宝长长叹息一声,这次对方有预谋的计划,让他心里涌出一阵恐惧之意。
看不清路的黑夜会让任何人都感到恐惧。
飞鹏满手是血的手,掏出一个册子,冷冷道:“他们身上有这个……”
册子还是很精致的,但是很薄,很轻。
但当陈叔宝打开它时,他感到这个分量很足,压得他的心更加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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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子上赫然写着十一个花名,还有悬赏首级白银赏钱:
御鼠 陈叔宝 二千两
御鸡 飞 鹏 一千六百两
御虎 杨 威 一千五百两
御羊 公孙菁 一千两
御马 宋 谦 一千两
御牛 牛大奎 一千两
御兔 邢玉娇 八百两
御猴 杜 预 八百两
御猪 万 通 八百两
御犬 吴文忠 八百两
御龙 朱 镶 五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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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心情沉重人越是异常,陈叔宝忽然笑道:“还把朱镶写上了。呵呵,一千六百两,他们两个不拼命砍你才怪。”
飞鹏凝视着他,一字字道:“这可是金陵王惯用的伎俩啊,这些来的都是幌子,他那四个金刚这次又要明争暗斗了。”
陈叔宝眨了一下眼,熊熊燃烧的火炬照的他的脸通红,他默默道:“他们四个全在我们掌控之中。只有一个朱柳,他随朱文来京却没在来京的队伍中。他不会一直藏匿着吧?然后对我们一个个暗中下手?”
火能带来光明和温暖,但有火的时候,无论是凶残的虎狼还是温顺的兔子都会躲的远远的。
“朱柳,你藏匿在草丛之中不冷吗?……”他目光有神的凝视这一具具火把,喃喃道。
牛大奎身为他的护卫,随了他这么多年都未见过他这般入神。
无论是花草还是字画,陈叔宝都不曾这么端详着去欣赏
哪怕是女人,让人流口水的女人,陈叔宝也只是看一眼。然后,要么成了他的女人,要么被成了他的女人。
他这样走神说明他并不是在欣赏,而是在思考,在思考如何击败对手。
陈叔宝忽然转身打量着大奎,目中现出了温暖的关怀,道:“阿牛,你深居简出,露的面少,你去醉仙楼,只管玩乐。”
大奎点点头,但不解道:“为什么要去醉仙楼?”
陈叔宝道:“只要是个男人就喜欢美酒美人,朱柳他不会不来醉仙楼的。”
他忽然之间语气低了许多,但感情浓厚了许多,默默道:“你要当心……朱柳这人可能很恐怖……他从小就生活在王妃的迫害之中,他的心一定很邪恶,恐怕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你只管吃喝玩乐,千万不要和他动手……还有,累了就回来……你这人性子倔,别一直就知道傻站着,该休息的时候就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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