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微笑道:“我听说山东胶东地带的‘螳螂意形拳法’很是有名,所以想去看看,希望能学得个一招半式的精妙之处。”
公子听了“哦——”了一声点点头,又言道:“您看看这样行吗:我是齐国候之子朱恒,喜欢广结天下英豪。”又指指身边锦衣官刀男子道:“这是我新收的一个门客,我见你也背着这么好的一把长剑,不如也投奔我门下如何?”
这位锦衣门客其实就是——方延平!
剑客微微笑道:“我只是一介平民,不喜被拘束,更喜欢浪迹江湖之中,恋于山水之间。”
方延平呵呵一笑,讥嘲道:“哎呀,现在什么人,都敢拿把剑冒充剑客了。不敢投奔小侯爷啊,怕是没有真本领,会出丑吧?”
公子朱恒却笑道:“他这样说话,反倒让我对他更好奇了。”又微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剑客微微一笑道:“卑贱之名,不足挂齿。”
方延平一丝冷笑道:“能说出个师出何门吗?”
剑客仿佛天生就是这幅笑容,仍旧微笑道:“故人已去,草木为师。”
方延平一丝讥嘲,道:“切,连个师父都没有,还说什麽拜草木为师。呵呵,你听好了:我的师父是人称‘北痴南侠’中的北剑,欧阳燕前辈。似你这般流浪的人啊,若是再被人盘问师出何门,我念你可怜,准许你报上我家门派。”
“哦,”剑客冲他笑笑,道:“原来是唐门剑师欧阳前辈的弟子呀,在下有礼了。”
方延平听到这般谦恭的话,顿时一股骄傲之情油然而生,心喜道:师父和欧阳云的名气太大了,身为唐门的弟子也会因此被人们看重呀。
剑客面含微笑,又问道:“欧阳前辈德高望重,他的弟子——也个个都是人中豪杰,不知这位大师,是欧阳前辈那位门人?”
“你知道欧阳云吗?”方延平傲气凌人地说道。
剑客一愣,而后笑道:“莫非您就是?……”
方延平摇摇头,骄傲地说道:“他比我早,也好歹算他是我半个师兄吧。”
“半个师兄?”剑客微笑道:“听先生的语气,您一定比他更有见识。”
方延平点点头,非常装腔作势地清了清嗓子,如同数家珍一样谈论了起来:“论起天资那,我师父也知我在欧阳云之上,他是年少就急匆匆地离开师门了,所以谈起这武艺,我的根基也比他牢固多了。可惜呀,先入为主,他比我先成的名,现在我刚出茅庐实在是名望上比不过他。”
剑客听了怔怔呆住,而后非常尴尬地微微一笑,再然后又非常好奇的凝视着方延平,微微笑着但没有说话。
方延平被他看得心里发怵,急忙忿忿道:“你笑什么?!”
剑客微笑道:“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天涯踏尽红尘,依然一笑处处有惊喜。呵呵,相见恨晚啊。”
“嘿嘿,你讲的很好听,”方延平笑道:“好像是在恭维我吧?虽然我没有听明白你说的究竟是甚么意思……”
剑客微笑道:“恕我诚惶诚恐,不敢劳烦,再次请教先生您的大名。”
方延平一怔,挺胸道:“哎,好说,在下新入江湖,人称‘齐鲁第一剑’方延平是也。”
“哦,方延平先生吗?”剑客微微一笑,道:“先生,刚刚您说,仿佛对欧阳云很不屑一顾呀。”
方延平如同鹰眼般瞟了一周,贴近他压低嗓子,说道:“不瞒你们这些人说,在我修练之时,欧阳云常常是我的手下败将,他见一直在同门中成不了老一,所以呀……咳,你们懂的,他因此就赶紧出走,在外面打拼了……”
“啊——”剑客听了顿时如释重负的向后仰了仰头,凝视着方延平,微笑说道:“原来如此啊,我说欧阳云这人怎么少年之时就选择了漂泊,现在……我终于找到了答案。”
“嘘——”方延平急忙假装做了收声的动作,压声道:“这件事你们懂的就行,不必外传,毕竟他才艺稍逊我一筹,我不能因他名声比我大就在背后说他,省得大家说我诋毁他。”
“啊,真不愧是德高望重的剑师啊!”围观听讲的人,顿时由心佩服地发出对方延平的赞叹。
剑客也不由的微笑地点点头,但他的眼神和表情仿佛天生就带着轻蔑和不屑,他的微笑也是含着一股冷笑之意,他感慨道:“要是欧阳云知道这件事,一定会羞愧难当的。”
“哎,话也不能这样说,”方延平喜悦地说道:“他毕竟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说起这水平……还是不错的,咱们诸位……恐怕没有再比他高的吧?”
“嗯嗯,那是真的,毕竟剑圣的名声在那儿摆着那,一定也是个底蕴不错的武人。”听客们顿时思索着附和道。
剑客一笑,说道:“欧阳云这种残渣余孽,一定比不过大家的。”
“啊?残渣余孽?”听客们顿时惊诧道:“你怎么能用这种语气辱骂欧阳云那?他怎么说都是剑圣之名,你还能比他强?”
“是他不比你们强!”剑客冷笑说道:“你们一个个锦衣宝刀,却能做着村头凡夫才做的事情,和你们比起来,欧阳云真是残渣余孽。”
“喂!这是什么意思?”顿时就有人愤愤道。
“看看你们这幅满足的表情——。”剑客假笑地说着,环顾了一周,而后才继续说道:“在这儿臆想着别人永远是肮脏的一面,以轻蔑别人来舔舐着自己内心的伤口。这种在华夏根深蒂固的思想,我以为只会出现在村头凡夫之上,没想到你们这群本该有见闻的武师们也是这样。”
“村头凡夫——?也是在形容我们吗?!”
“除此之外还能有谁?”剑客冷笑着,马上就如同一个演讲家一样进入了状态,滔滔不绝而有带着警世钟的语气讲道:“一群愚蠢的庸夫,见了面就互相浮夸着对方,彼此掩饰着对方的无能;闲来没事就围在一起,慷慨激昂的谈论着别人捕风捉影的事;遇到了过不去的坎,就免冠徒跌以头抢地。连这种自知之明都没有,你们也真是令人羡慕。”
“混蛋!你以为你是谁?你想干什么?!”听客们马上一阵骚动。
“臭小子你有什么了不起的?”里面一个长者不屑的冷笑,轻蔑道:“我行走江湖的时候,你这小娃娃恐怕还没诞生了吧?”
这一句“义正言辞”的质问,顿时赢得满堂喝彩,大家纷纷大声叫好,围观着这个剑客看他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您的语气——”剑客淡淡说道:“莫非是年长的人就一定有资格?”
“不然那?”
“什么人呀!连尊重长者都不懂吗?”
不需那个长者说话,这群年轻的人们就七嘴八舌地叫嚷起来。
“尊敬是应该的,”剑客微笑道:“但是要尊敬什么那?”
“什么‘尊敬什么那’!尊重长者这基本的素质都没有嘛?!”人们继续对剑客进行着语言上的围攻。
“你们说的没错,”剑客微笑着淡淡地说道:“长者是要尊重,我们要尊重长者般的行为,而不是长者般的年龄。如果一个人行为不端正,那么不管他岁数多大,都不能去尊重他,而是应该制止他。”
这种如同邪教异端的言论顿时在这儿炸开了锅,大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沸腾起来。那个长者脸上也挂不住了,质疑道:“你的意思——我行为不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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