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弈与秦干退到一边,两人对望一眼,秦干心道:“这两个老家伙都好生古怪。”唐弈却暗想道:“高人行事,与众不同。”
那北斗忽道:“小子,你过来。我绝不伤你,我与你对弈一局。”说罢便拂了棋盘,道:“你来你来。我不信赢不了你。”南箕婆婆起身道:“小子莫怕,你安心坐下。他若敢动你,我必帮你。他功夫与我只是相当,再加上有你们两个,我们必可打得他满地找牙。”唐弈上前道:“两位前辈见谅。论起来,晚辈本该奉陪的。然而秦小姐得去黑白道下棋,不宜再留。晚辈这便送她回去了。”
“谁也走不了。”那北斗南箕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秦干大怒,道:“我本不想走的。但你们这样说,我偏要走。”只觉眼前一晃,已然让人点中穴道,四肢俱动不了了。唐弈看得真切,乃是南箕婆婆下的手,然而太快,他也救不了,只得说道:“两位前辈,晚辈下棋就是。只是还请为秦小姐解了穴,我们不走了。”
南箕婆婆道:“不行。除非你赢了他。否则莫说解穴,连命也留不住。”唐弈心道:“前日下棋也是赌命。今日也是赌命。可见,武功学不好,棋艺再精也是枉然。”他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晚辈应当执白先行。”
咦,未知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日期:2014-09-14 12:45:40
第二十九章:囚禁
话说唐弈摆上四枚座子,然后自家将一枚白子置于盘上西北角,这是第一着棋。那北斗道:“早老老实实下棋不就没这事了?”他大手一拍,一枚黑子居然就撞在白棋上——凡是稍会下棋的人都知道,这是十分无礼且傲慢的下法,棋中的意思很明显:我就是看不起你,我就是要欺负你,你能怎么样?
唐弈一怔,继而明白过来,他微微一笑,不理他,脱先在东南角上走了一着。北斗又是一枚黑子撞在东南角上的白棋上——凡此唐弈走了四着棋,北斗均用同一方法撞在白棋上。秦干虽身不能动,口中却叫道:“老家伙,欺人太甚,你会死得很难看的。”那北斗骂道:“小丫头,再开口杀了你。”唐弈道:“前辈,动不动就开口说要杀人,怕有些儿以大欺小吧?”南箕婆婆道:“就是嘛。和小辈下棋,拿生死来威胁,这种方式就算赢了,你也觉得脸上有光吗?”——她大约忘了方才就是她以秦干的性命逼迫唐弈下棋的。
唐弈徐徐说道:“请先解了秦小姐的穴道。否则晚辈宁死不下。”说罢将棋子投回壶中。坐定,不动了。
南箕婆婆道:“行。”顺手在秦干身上略一拍,秦干险些儿摔倒,唐弈忙来扶住了她,秦干一脸委屈地看着他,唐弈微微一笑,示意“没事”,秦干这才站到他身后。唐弈看着二老,说道:“也罢,晚辈接着下。不过……”
他说道:“秦小姐确实得去黑白道下棋。难道这样的大事两位前辈没听说过吗?秦小姐如果不去,弈秋门难免背上怯战之名。”那南箕婆婆道:“偌大一个弈秋门,难道除了她,再无人可以应战了吗?”
唐弈道:“有是有。只是,后辈之中,怕以秦小姐棋艺最为高超。还望两位前辈成全。”北斗道:“好啦。这般罗嗦,何时才肯正正经经下棋?南箕婆婆,让她去吧。”南箕婆婆笑道:“让她去?我可没那么傻。这丫头要是走了,这小子身无牵挂,必然不肯力战,他不肯力战,又如何能赢你?不行。要走,也得等棋下完了才走。小子,你想早点儿走的话,就尽你所能,将北斗老儿击败吧。”唐弈无奈,秦干道:“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也不放心。如果来不及……不是还有飞燕吗?”唐弈心道:“你不肯走,我当然知你心意。只是飞燕若是把棋下得太差,恐怕你弈秋门的名声……”但事已至此,却无可奈何,只得专心下棋。
唐弈并不因为北斗的挑衅而立时陷入混战,却只是该补的补,该加强的加强,对方有破绽也只作不知,一路下来,只是稳扎稳打,不求有赚,只求不吃亏。北斗咄咄逼人,在棋盘上捞尽了便宜,处处领先,乍一看,果然优势明显,胜之必然。他嘿嘿笑道:“小子,都说‘评棋一流,下棋末流’。此话用在你身上,果然一点儿也不错。你方才那盘棋说得唾沫横飞,星溅九霄。想不到,真下起来,却也是银样蜡枪头。如此下去你会输得很惨的。”唐弈微微一笑,道:“前辈棋艺惊人,晚辈佩服。然而,这棋也还未到下完之时啊!”说罢放下一枚白子,道:“断。”
“断有什么了不起?”北斗道:“你又杀不了我,我何必应你?你这一断是废棋。不过……我还是补一手吧,其实不补也没事啦!哈哈……”说罢下了一着棋。
唐弈微微一笑:“晚辈下得不好,请多见谅。”他嘴上谦逊,下手却狠,立时在左上角左踢右打,开了一个惊天大劫。——明显的清风谷的手腕,擅长造劫打劫。北斗道:“小子,这貌似是清风流啊!开这个劫是想杀我这块棋啊?你杀得了吗?”唐弈还是笑道:“岂敢。前辈棋艺惊人,晚辈只是垂死挣扎罢了。”秦干却已然从方才的一断之中看出端倪,大喜,心道:“黑棋方才欺负白棋过头了,留下了诸多破绽,加上这一断,劫材可就多了——黑棋不妙,这老家伙还不自知。他与唐弈,原本就不是同一品的人啊!”(古代棋分九品,以一品为最高)北斗哼了一声,一副老气横秋之态,然而,为求打赢这个劫,却也不得不开始四处寻找劫材。
南箕见他形势不妙,埋怨道:“谁让你这么贪心。自己的棋没走好,就欺负人,现在破绽全出来了。让那小子宰痛了吧?”棋行到后来,果然黑棋差了一枚劫材,被白棋将整个左上方,连边带角吃了个干干净净。望着棋盘上白茫茫的一大片,北斗哼了一声,道:“你小子只是侥幸罢了。你有种把我的棋都吃光。”唐弈笑道:“晚辈下棋,从不以吃多少子为目的,故而,杀棋的本事也不过尔尔。何敢与前辈论赌吃多少?”
北斗哼了一声,立时加强右边的角部一块棋。唐弈思考片刻,微微一笑,动手杀起中央一块黑棋。此时唐弈已然胜定,且因为杀了左上角一块黑棋,全局白棋变得铁厚,此消彼长,周遭黑棋的布防便一下子显得薄弱不堪,在白棋的重击之下,支离破碎,防线一一瓦解。唐弈真如那撒网的渔夫,一网下去,黑棋纷纷成擒。北斗见局面实在太过难看,突然恼将起来,将棋子拂了,恨恨骂道:“小子,你赢了。”其时鸡已三啼过了。
唐弈起身道:“多谢前辈指教。天已亮了,晚辈二人这就告辞了。”
“哪里走?”南箕婆婆道,“小子,方才老婆子已然看清了,你小子的棋艺比我二人更胜十倍。岂能让你们就这么走了?你须把毕生本事教与我二人。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唐弈微微一笑,才要开口,秦干已经破口大骂道:“下不过别人就不让走,你们算什么前辈!就两个老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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