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两个人此时正躺在春都假日酒店的大床上。半个月一次干柴烈火的欢娱让他们有些疲惫。常小龙听见张荷说到“装逼的白领精英们”一词，不禁微微一笑。他的手还搭在张荷的胸脯上，闻听此言，顺势捏了捏她那高耸的『乳』房，说：“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在说谁。她已经失势了。”
　　性感妖娆的张荷“哼”了一声，说：“你们那里钩心斗角，人的职位就像葫芦一样，一会儿按起一会儿落下，谁知道下次她会不会起来？”
　　常小龙哈哈一笑，翻过身，一下吻住张荷的嘴，低声呢喃道：“宝贝，时间不早了。”

　　“你是要走吗？”
　　“我是说，我还想要你一次……”
　　阳光从百叶窗透射进来，床上的两个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又呻*了起来。
　　日期：2015-03-03 19:24:04
　　假如当初宛玫知道，张荷一直是常小龙的“半月”情人的话，她绝不会铲除这个在她看来在其位不谋其政的宣传总监。张荷毕竟人轻言微，可有可无。何必为了这么个人得罪了常小龙？可惜，像常小龙与张荷的这种隐秘的地下恋情，如何能让第三人知道？其实，当初张荷进入青花瓷工作，常小龙的关系起了一定作用。这一点，宛玫并不知道，但却没有逃过陆天铎的眼睛。他进入青花瓷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摸清楚所有人的来路。他对张荷与常小龙的关系，虽不能确定是否属于男女之欢，却也明白，打狗一定要看主人。

　　张荷离职在先，常小龙进入青花瓷在后。陆天铎明白，宛玫与常小龙同属严总身边的红人，这俩人要是并肩作战，可是够自己吃一壶的。不过，陆天铎不无讥讽地判断，越是地位相似职权相似的人，越容易产生矛盾。你越觉得他们铁板一块，他们内部的裂痕可能越大呐。
　　张荷离职一事的背景是陆天铎在一次酒局上说出来的。当时常小龙也在。陆天铎喝得醉醺醺地，跟众人谈起“张荷那个女孩子”——唉，挺有能力的姑娘，漂亮又干练，不知为什么就是入不了宛玫的眼，可能漂亮女孩看漂亮女孩都有些不顺眼吧，结果宛玫非叫我开了她。我刚到青花瓷不久，也不了解情况，只好依着宛玫的意思把人家开了。想起来也真是怪可惜的。

　　陆天铎这么择清自己，让常小龙有点儿不屑。他早就风闻是宛玫不是陆天铎撵走的张荷，陆天铎如此急赤白脸地辩白，无非是不想与自己树敌罢了。
　　仅仅因为需要预付八十万美元稿酬，不会让严总雷霆震怒。中国影片在北美市场从来没有赢得过地位，想融好莱坞的钱更是难上加难。这个道理谁都懂。万事开头难，宛玫摸石头过河，不可能一下子中个大奖。但是千不该万不该，宛玫居然利用这个机会往自己腰包里捞钱。
　　据常小龙爆给严总的确凿消息，美方的制片人其实只是个注册了个小公司四处骗钱的厨子。八十万里有十万美元是给宛玫的回扣。
　　严总生性多疑，对属下以权谋私吃回扣抓一个惩处一个。常小龙和宛玫以前同为严总的左膀右臂，相处一直比较和睦，不存在陷害她的可能性。此外，宛玫将《凤泊鸾漂》包得十分严实，所有进展公司上下一概不知，就连陆天铎也十分茫然。还有，让严总最起疑的是，宛玫三番两次地催促严总，好莱坞制片方手头还有很多其他的项目，合同若不赶紧签的话很可能就会泡汤。严总向来奉行收钱要快给钱要慢的原则，宛玫这么心急火燎地催，实在匪夷所思。

　　常小龙又从可靠渠道打探到对方是个好莱坞的厨子，他把这事告诉严总，后者的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以贪污为由开除宛玫显然不成立，因为合同还未签署，青花瓷的钱也没打出去。既然行为尚未发生，以此去指责宛玫势必会打草惊蛇，她可以双手一摊问，证据何在？所以严总和陆天铎商量了一下，决定采取迂回战术逼宛玫自动离职。这是高层丑闻不宜外传，所以对宛玫的处理要尽量低调、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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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严总忘记了，这大半年来，他是如何雪藏陆天铎的，宛玫已经俨然成了青花瓷的女王，连陆天铎也不得不韬光养晦忍辱负重地扮演透明人。因此，陆天铎放下严总的电话没半个小时，青花瓷的全体员工已经“意外地”得知了“女王”离职的消息，而“女王”本人还一无所知、正怡然自得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苏默突然上门，向宛玫宣布了总部将她调任黑龙江分公司的决定。宛玫猝不及防，，立刻电话严总。可是打了几次，电话那头始终无人接听，发信息也不回。宛玫又打给陆天铎，后者表示这是总部决定，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严总前几天的确表示过黑龙江分公司总经理离职，而宛玫是最好人选。
　　宛玫恼怒地说，可是《凤泊鸾漂》项目马上就要启动，这个节骨眼我怎么能离开呢？陆天铎口气遗憾地说，那可能就只能先放一放了，那边缺个总经理，你过去历练历练也好。
　　宛玫高声说：“陆天铎，是不是我这一走你特得意啊？！告诉你，我不会走的！你可以转告严总，如果非要我去黑龙江，我就辞职！”
　　陆天铎说：“宛总啊，怎么可以这样耍小孩子脾气呢？严总这样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而且你现在是执行总裁，到那边就是总经理，薪水也会给你涨的，去个三五年就回来了，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去？严总让我转告你，他相信你一定能把下面的公司做起来。等你到了，他会给你打电话。”
　　宛玫说：“陆天铎，我哪儿都不会去，你们这是在变相地赶我。请问，我犯了什么错？”
　　陆天铎说：“宛总，这是什么话呀！明明是提拔，怎么是赶？你这样的人才难找，我们怎么舍得赶？你想多了。”
　　宛玫说：“我若不走呢？”
　　还没等陆天铎发话，苏默在一旁小声地说：“明天，新执行总裁就入职了，办公室就是你这间。”
　　宛玫气得浑身哆嗦，“啪地”摔了电话说：“混蛋！一群混蛋！你们是在逼我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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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
　　宛玫和青花瓷的关系就这样非正式地终结了。好在大家都是上等人，并不乐意把离职这件事弄得沸沸扬扬。宛玫像以往那样挎了只LV包，平静地出门，仿佛临时会客去了。前台见宛玫过来，像以往一样恭敬地叫了声“宛总”，见她脸色铁青，以为她又有什么事情急着要去处理。直到第二天，王蒙帮宛玫收拾了办公室的东西，打了几个箱子，大家才知道，宛总这是一去不回了。
　　其实，宛玫在离去之前，还是小小地折腾了一番。摔完陆天铎的电话，宛玫意外地发现自己的一只假睫毛掉了。等苏默出去后，宛玫把桌子上的文件翻了个遍，找得筋疲力尽，正准备放弃，回头一看，忽然发现那只浓密的假睫毛端端正正地躺在一份文件上。那文件是唐妙菱对电影《一枪拍案惊奇》的投资分析报告。封面设计是一只黑洞洞的枪口冲着观众，而那只假睫毛不偏不倚正落在枪口正中，和枪口合成乌漆墨黑的黑洞，难怪宛玫找了半天都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