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代人的悲欢离合:俗世人间道》
第9节

作者: 水上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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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小龙的奶奶、程三娘、世英都准备选择放弃救治蒋金花的时候,蒋金花的一位远方姑妈到潘家来看她来了,并且还给她带来了一些缝缝补补的旧衣服。看到蒋金花的情况,那个姑妈对世英说:“还是不要放弃,兴许这娃儿还有救,我去给她寻些草药来。”这个姑妈略通药理。
  蒋金花就在姑妈寻来的草药治疗中,身体竟然奇迹般地消了肿,恢复过来了。继续跟着婆母、世英苦熬日子。

  和世英结婚以后,蒋金花先后共生育有七女一儿。分别取名为春梅、仕云、仕贞、仕英、招男、招娣、仕垠和小龙。
  蒋金花在没有生下小龙以前,曾饱受了村子里那些妇人的闲言碎语。那些妇人见她连续生下了七个女儿,在背后纷纷议论,说她就只会生女儿,生不出儿子。她听到以后,也从来不去跟那些长舌妇理论,总是沉默,然后回到家里,将自己关在房里一个人暗暗地掉泪。
  生下老七仕垠以后,蒋金花两年没有怀孕。就在她放弃了所有希望的时候,第三个年头,她居然怀上了。这时候,她已经40岁。
  怀孕之后的她承受了更大地压力。压力来自两个方面。一方面担心这一胎生下的会继续是女儿,另一方面来自丈夫世英的压力。
  七十年代中期,已经开始实行计划生育了,世英是大队书记。由于已经生下了七个女儿,村里有极个别人将此事报告给了计划生育工作组。理由是世英作为大队书记,带头不实行计划生育。工作组做世英的工作,要求他动员蒋金花去引产。

  蒋金花面对世英,从来都是逆来顺受的,她上了引产手续台,可当时的医疗技术力量不允许已经快足月的蒋金花引产。于是,她顺利地生下了她的第八个子女---小龙。
  生下了小龙之后的蒋金花、世英欣喜若狂,对小龙是爱若珍宝。尽管家里很困难,在小龙满月那天还是请来所有的亲戚朋友庆贺,在亲朋好友的祝贺声中,世英喝得酩酊大醉,蒋金花也感觉到前所未有地幸福。
  从此,村里才没有了伤害她地闲言碎语,因为,蒋金花本身就很大度、很善良。
  回想起往事,恍若隔世,蒋金花给小龙洗着澡,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小龙吓坏了:娘,你怎么了?没事吧?
  蒋金花把手放到衣襟上擦干,将眼泪抹掉,展颜一笑:小龙,娘没事呢……
  把小龙洗完澡,世英和其余的孩子已经全部睡了,蒋金花关上堂屋门,拉着小龙上床歇息。
  日期:2013-12-14 17:15:31
  第四章
  小龙土生土长的这个小山村叫做夏温冲,坐落在一个月牙形的山坳里,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夏温冲山清水秀,尽出美女和壮实的山里汉子。
  可柳眉刚嫁过来的时候,硬是比夏温冲里所有的媳妇要俊俏和水灵。她只要跟在世忠身后行走在田垄间,纤腰款款,摇曳多姿。不管身着什么衣裳,却难遮掩天生丽质,脸模子更像六月间的水蜜桃,柳眉杏目,顾盼生辉。尤其当她卷起衣袖裤脚下田劳动时,裸露出一截嫩生生的胳膊和小腿,恍若刚从水里起出的莲藕,叫人看了不爱都难。如此的风流俊俏,令夏温冲的许多男人暗藏着心思,如陈杂的五味瓶常常要被打翻。夏温冲的男人心里酸溜溜,自嘲一番好汉无好妻,对着自家的黄脸婆只叹自己没有这样的好福气……

  世忠在公鸡开始打啼的时候就起床上山砍楠竹去了,临行时看了一眼尚在熟睡中的柳眉,眼神里充满了无限的爱恋和怜惜。他要把砍伐下来的楠竹编织成箩筐、鱼篓、簸箕等等拿到市集上去买,然后换回相应的生活用品,以及供应儿子小兵上学的费用。柳眉的回来,世忠感到浑身充满了力量。
  柳眉一觉醒来,用手一模,才发现世忠已经不在自己的身旁,尘封的记忆告诉她,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肯定是上山中砍竹子去了。
  柳眉迅速的爬起身来,穿好衣服。
  已经好久没为世忠亲手做一顿饭菜了,从今早开始,她要一日三餐的煮好饭菜,服侍好这个男人。
  饭菜很快的做好了,世忠还没有回来。柳眉仰靠在和堂里的一张竹椅上享受着阳光。此时的天空异常清幽,刚刚升起的太阳亮灿灿照着村子,好像铺下来薄薄的一层新玉米,淡黄色的馨香从这一家流淌到那一家。
  柳眉远远的望去,但看见夏温冲四周一座座山巍巍地随意延伸开去,高高低低,迤俪起伏,组成一个偌大的山的家族。凝重苍茫的群山,带着远古气息的溪水、山川,一片鸿蒙浑沌,只见水在流、风在吹,天空不时出现一只苍隼,兀自盘桓,显得幽静、苍凉。山谷里,一座座瓦房,升起了一缕缕炊烟; 大山深处 ,传来山里汉子劳作响亮的号子……
  柳眉被眼前的山村美景迷住了,很久没有亲近大自然了,多美的一座大山啊,就像人间仙境!多日以来郁结在胸中的心结在此一刻居然释放开来。就在她沉浸在大自然的美当中的时候,她突然听到那山中居然传来一阵清脆的情歌声:“郎上坡哟 姐上坡哟喂 叫声哟哥哥哟  情郎哥哥哟 咿哟 你等等我哟喂  我走三步来退两步哟 不是哟等你哟 情郎哥哥哟 咿哟 你等哪个哟喂……”。

  听着这清凉、撩人心弦的缠绵情歌,柳眉的脸上突然有一种清凉的液体滑落,咸咸的。她用手拭去脸上流下的泪滴,一瞬间,她感到了一种从没未有过的宁静幸福。
  隔壁的王仕英从山上砍材回来背着一捆材从她旁边经过,见她一个人傻傻的坐在竹椅上,脸上兀自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泪滴,停下来关切的问她:”柳眉,世忠呢?你没事吧?“。
  柳眉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见王仕英相问,展颜一笑:“王满娘,我没事。世忠上山去了,感谢你对我的关心!”
  她看着背着材火走进屋的王仕英,心里甜蜜极了。已经好几年就没有人这么关心的问过她了,原来被人关心的感觉是如此的幸福!
  柳眉解开了心结,眼前的一切变得美好起来,世间万物,生机勃勃。在竹椅上躺了一会儿,世忠还不见回来,她决定找点事做。
  她走进里屋,拿起世忠换下来的脏衣服放进洗脸盆里,端起脸盆,沿着似曾熟悉的青石板小路向小溪边走去。
  柳眉沿着青石板小路欢快的走着,看着这画一般的青山绿水,呼吸着山里清纯得仿佛洗过一遍的空气,心旷神怡。
  长长的山坡上,几朵野花点缀于青山绿水之间,遍野缤纷。山坡的尽头,两峰相夹之间,白云缭绕,溪流如带,参差的人家,散布在青山绿水之间,远远望去,几疑是桃源仙境。

  终年不断流的的溪流码头边早就围满了洗衣服的婆娘们,她们有的在一边洗衣一边高声的谈笑,有的在窃窃私语。
  柳眉远远地听到有人在说:你们知道吗?世忠那在外偷人养汉的婆娘柳眉回来了,在他屋前跪了足足一个下午,她见世忠不肯原谅她,昨天下午的时候跳了双垭口,听说世忠又把她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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