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周扶点点头,“小弟也听说了那妖怪之事,着实令人发指,此等妖魔须及早除去,免得祸害百姓。”
黄少宾点头称是。
周扶又说道:“小弟前日进京赶考,却无缘金榜,心下委实落寞。本想在京师托个门路捐个一官半职,谋个缺,也好对自己这些年的苦读有个交待,那成想家中老父托人带来口信,说家中产业甚广,无人打理,命小弟即刻回去。父命难违,小弟只好再回原籍。此去路途遥远,不知几日到家,又不知何时再与黄兄见面,所以小弟今日特来向黄兄辞行。只是这燕河境内防备甚严,小弟也被巡逻官兵几次查问,听得要出燕河,须要黄兄批签路牌,小弟这次前来,也是找黄兄来要路牌来了。”
黄少宾听了,呵呵一笑,说道:“这有何难,我把路牌签给你就是。”随着,黄少宾命人取过一块路牌,提笔写上自己名字,交给周扶。
周扶接过,看了看,揣进怀里,这就要起身告辞。黄少宾忙伸手拦住,说道:“贤弟为何如此匆忙,你我难得相聚,今日就在衙里陪愚兄畅饮几杯,早一日回家,晚一日回家,又有何区别?”
周扶略一沉吟,说道:“也好,小弟今日就叨扰黄兄了。只是此次回原籍路途遥远,家中老父催得又紧,吃过饭后,小弟还要及早赶路,不敢耽搁。”
黄少宾说道:“不妨不妨,误不了贤弟赶路。”
说着话,黄少宾命人摆下酒席,然后两人入席坐定。黄少宾和周扶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喝得酣畅淋漓,好不快活。这一顿饭从中午一直吃到午后日头西斜。那周扶酒量甚大,饭量也惊人,一桌酒菜几乎不够他一个人吃。黄少宾又命厨房做了一桌菜,上了两大坛酒,一大盆肉面饼,周扶也是将面前食物一扫而光,可看周扶那样子仍像没吃饱。
黄少宾心怀歉意说道:“愚兄没有招待好贤弟,贤弟莫要怪罪。”
周扶忙说:“你我自家兄弟,不必客气,小弟好几日也没有这样畅快了。现在我已酒足饭饱,该赶路了。日后再与黄兄把酒话短长,就此别过。”
周扶起身告辞,黄少宾亲自把他送出县衙,又命人牵过一匹快马,送给周扶骑。周扶骑上马,和黄少宾一拱手,纵马扬鞭而去。
黄少宾回到签押房,坐在桌案前,又把昨日公文看视一遍,就觉一阵困意袭来,便把公文收拾了,躺倒榻上休息去了。
黄少宾迷迷糊糊中,就见门外忽然进来一人。黄少宾仔细一看,这不是前日屡次救下他的张老伯吗?
黄少宾忙起身拱手说道:“老伯,为何今日到此?”
那张老头笑呵呵地说道:“老朽听说贤侄官至燕州巡按,特来讨贤侄一杯喜酒喝,可我一进屋,就闻到贤侄满身酒气,看来老朽又错过了一场筵席。”
黄少宾不好意思地说道:“惭愧惭愧,小侄自做官以来,每日只忙于公务,竟把恩人忘记,实在不该。”
那张老头笑着摆摆手,说道:“说笑说笑,老朽今日来,并不是讨喜酒喝,我是来问问贤侄,那日燕河客店里害人的妖怪可否捉住?”
黄少宾一听到妖怪,不由得头疼,连连摇头。
张老头看着他说道:“贤侄为何摇头?”
黄少宾说道:“小侄这次几乎要捉住那妖怪,可那怪物十分难对付,且凶恶无比,这几日已经连害我县衙三条人命。小侄没有办法,只有防备,把燕河境内所有水井掩埋,派出军士严加巡逻,让那妖怪再不敢露面就是。”
那张老头听了,并不说话,只直直地盯着黄少宾看。
黄少宾被他看得纳闷不已,忙问:“老伯,我脸上可有异样?”
良久,张老头才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道:“贤侄,那妖怪已经从你眼前溜走了,你竟还不知。”
日期:2014-11-03 21:19:00
黄少宾忙问道:“老伯为何如此说?”
张老头说:“我看你印堂晦暗,以为你有病在身,仔细再看,却原来你的魂魄不稳,元神早被那妖怪摄走一些了。照这样下去,贤侄命不久矣!”
黄少宾大惊,忙说道:“老伯快想法救我!”
张老头叹口气说道:“好在那妖怪还没敢对你动杀心,否则现在你小命不保。你现在官服加身,鸿运当头,气势正盛,那妖怪也不敢轻易动你,但难保日后不出意外。贤侄,今日跟你一起喝酒那人你可知是谁?”
黄少宾说道:“他是小侄的一个好友,曾救济过小侄。”
张老头冷冷哼了一声说道:“他就是那在燕河客店毒害无数生命,最近一直追你到此的妖怪。”
黄少宾又吃一惊:“这怎么可能,周扶贤弟知书达礼,救危济困,怎么会是妖怪?”
张老头说道:“贤侄你没发现他的异常吗?为何你到哪里,他就到哪里?况且他一个富贵人家的读书人,为何出门没有书僮仆人相伴?那日燕河客店命案发生时,为何独独他安然无恙?贤侄这次填埋燕河所有水井,为何这人却在此时匆匆离去?”
张老头一连串发问,黄少宾仔细一想,确实这个周扶有令人怀疑之处,但总是无法把他跟妖怪搭上边。
张老头又说:“贤侄此后要小心,那妖怪精于变化,掩人耳目,摄人魂魄,千万不可被它取了性命去。”
黄少宾被张老头说得心里也是一阵阵害怕,不由又想起当日在燕河客店所见,看来这妖怪真是有些道行。
黄少宾忙问道:“老伯,既然如此,如何才能除去这妖怪?小侄虽然现在能调动兵马刀戈,但却拿这妖怪没有办法,老伯还须告诉小侄一个妙法才是。”
张老头“嗯”了一声,说道:“明日是燕河县七台镇庙会,你可去那里寻一个叫叶老道的人,他是我的一位故交好友,他能通阴阳,知天机,善于擒妖捉怪,你可去求他。记住,此人颇有些厉害本事,你不可冲撞了他。”
说着,张老头转身就要走,黄少宾忙上前拱手说道:“老伯匆匆前来,为何又急着离去?且在小侄这里多住几天不妨。”
张老头回身说道:“老朽家中还有些杂事,就不在此耽搁了。贤侄此后须要为官清廉,不可贪图金银富贵,若是迷了眼,老朽也救你不得!你收受贿赂一事,老朽也全部知晓,只劝你从此后不可乱了心术。”说完,张老头匆匆离开了。
黄少宾又惊又愧,突然惊醒,环看四周,却原来是在梦中。莫非是张老伯梦中给我指路?
黄少宾被张老头说得心中十分害怕,难道自己收受孙澈贿赂一事,这张老头也知道?真要如此,那自己还有什么隐秘可言?万一被朝廷知道了,我有多少颗头也都被砍掉了,这可如何是好。
黄少宾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焦躁了好一阵。眼下最要紧的还是除掉妖怪一事,等把妖怪除掉,再来处理这等让人烦心的事也不迟。自己手下兵马众多,还怕这妖怪横行,妖言威胁不成?到时兵马出动,万刃齐发,任你是谁,也少不得跪地求饶,除掉所有知情的人,万万不能丢了这得来不易的乌纱。黄少宾主意打定,便准备明天去七台庙会上见一见这个叶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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