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写的。”郑国楚的武大笔友叫做武媚,不知是真名还是笔名,如果是笔名,不排除她有做女皇的野心,如果是真名,相关国家安全机关应该对给她起这个名字的人加强关注。
于是我又很认真地读了两遍武大才女武媚的这首诗。晚上躺在床上,突然便有一些长长短短的句子在在脑海里游泳蹦跳,我为什么就不能给倪若晴这样写信呢。宿舍的人都已上床,不管是在真的睡梦里约会美女还是在假的睡眠中意淫明星,总之是不宜打扰,我只好忍了连夜奋笔疾书的冲动。结果第二天起床,前晚想好的句子忘个一干二净,惆怅之下又不想就此放弃,干脆剽窃了武媚的大作,贴一张邮票,让它飞向遥远的西安,代我化作一滴相思泪,划过倪若晴娇俏的脸庞,让她可以稍稍伤心,但希望不要梨花带雨。
日期:2014-11-15 14:03:12
“林阳,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你!”这是一周多后倪若晴的回信起首第一句话,信纸上泪痕斑驳,想必果真梨花带雨了一场。
诉说了思念后,倪若晴夸我越来越长进,都能写这么动人的诗——看到此处我脸微微发热,幸亏她不在当面。最后她提了一个希望,希望我每天都能给她写,但不要这么忧伤。
我忧伤地对着信纸点了点头,然后愁眉紧锁,这是个多么沉重的希望啊,即便叠加十个林阳,也抵不了一个江郎,才还未生,便已穷尽。
我暗骂自己一声,穷屌丝工科男装什么文学青年,这下,把自己装进去了吧。那就继续装吧,可以让倪若晴流泪,但不能让倪若晴失望。
我请郑国楚吃大食堂,我也就能请得起他吃大食堂,他倒是常常请我和宿舍的人吃小食堂。“把你的武媚借我用用。”我将一片肥肉裹着米饭塞进嘴里,请他吃饭,我也跟他沾光吃肉。
日期:2014-11-15 14:10:31
郑国楚差点被喉咙里的一口米饭噎死,使劲扯了几下脖子才缓过劲来,“啥,你说啥?”
我急忙坦白,我的意思是想请武媚给我过招下写诗速成大法。
郑国楚打了一个嗝,说,我问问吧!
“所谓诗,就是扯淡的理想和残酷的现实骤然相逢,立马赤裸碰撞、无耻**时的呻*,有时高『潮』迭起酣畅淋漓,有时无病呻*故弄玄虚,大多数时候,其实都是人生在装逼。”在学校南门外被称为小香港的花花世界一家餐馆里,郑国楚做东搭桥,美女诗人武媚在听了我的诉求后劈头盖脸便来了这么一段宏论。
我看见郑国楚目瞪口呆,估计我在他眼里的表情也不过如此,我们都在惊诧,怎么也想不到如此斯文的泰戈尔的这个徒子徒孙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武媚却在我们的惊诧中恢复了她本来的妩媚,“来,干杯!为泰戈尔先生又有了一个信徒。”她很淑女很温柔地举起酒杯,遗憾的是酒杯中是浊黄的啤酒而非冷艳的红酒。
日期:2014-11-15 14:15:53
一个月后,还是在小香港的这家饭馆,依然是郑国楚做东,我毕恭毕敬,像捧出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儿一样捧出一个月的二十二副作品请武媚端详指教,一个月呕心沥血废寝忘食就整出了这么多,一天一篇,实在太过强我所难。
武媚开始读的很仔细,后面便是哗哗哗地翻阅了。然后,她将我精心选购的笔记本丢给郑国楚,“你点评一下!”
郑国楚之前已经读过,打着哈哈,“你造诣比我深,还是你给林阳点拨吧!”
“林阳,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啊!”武媚的眼神很武媚,我不敢对接,低头嗫喏,“没事,我抗击打能力比较强。”
“好吧,那我说了,八个字概括——痴情可嘉,味同嚼蜡!”
八个字说完,武媚肯定没有嚼蜡,因为她依然艳丽动人。我却像被她在脸上抹了一层黄蜡,差点就汗滴脚下土。大师,难道不是你教的我,将想说的话这折一下那断一下就成诗吗?
日期:2014-11-15 14:23:46
武媚最后还给我的“蜡味”冠上一个以我名字命名的富丽堂皇的诗体——太阳体!
“林阳,孺子可教,贵在坚持,也许有一天太阳体也会飞黄腾达!”武媚在和我们说拜拜时,在公交车里推开车窗扔下这句话。
若干年后,当荒凉的中国诗坛流行起梨花体时,我万分后悔没有听武媚的忠告,当一个结巴随口说出一句话都能成为绝妙的梨花诗,太阳体还不增辉蓬荜诗坛,光泽贫瘠宇宙?
太阳既出,管你你梨花桃花玫瑰花,还不统统死啦死啦地黯然失色。
那年那月,我终没舍得将被武媚蜡制的太阳体扔到月亮下的垃圾堆,而是用一封挂号信遥递给倪若晴。
倪若晴的回信说,“那是我今生收到的最重要的礼物,你写的真好,有的看的我想笑,笑完了又想哭,有的看的我想哭,哭完了又幸福地想笑。今生从此,你的诗只能写给我一个人。”
我信守约定,因为在没有了倪若晴之后,我从此不再写所谓的长短句。
那时我一遍遍地读这几句话,然后自以为很痛彻地领悟——女为知己者容,诗为懂己者写。懂你的人,你写的就是个屁,她也当那是千古绝唱,不懂你的人,你就是太白附体东坡上身,她也只当你是憋出了一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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