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依然年轻,而我们已经是老男人了——回首十年》
第4节作者:
老布有话说 江总那时候正处于人生的迷茫和彷徨期,低谷的低谷,焦虑、烦躁得不行,哪有心情理这种烂事,于是指着窗口说:“行、行、行,那里是窗户,从那里跳下去就行了!”
助理小妹被这么一激,反倒清醒了,也不哭了。后面的事,我也不清楚了,江总自己也不知道,据说是回老家找人嫁了。不知道这一段经历给她的人生会留下怎样的烙印?深圳,就是这样改变了、改变着很多人。
老王和江总当时就住在田校友的事务所,白天是办公室,晚上是卧室。老田不准他们开空调,为省电费。两个圣徒就晚上偷偷地开,算准老田来办公室的时间,赶在老田来办公室之前关空调,开窗把冷气散掉。有一天东窗事发,田校友不客气训斥了他们一番,江总忍无可忍,要钱没钱,还要受这种鸟气,一怒之下就走了。
江总听一位老乡说做IC赚钱,就找了一个在华强北做IC外贸的潮汕老板,给他打工做外贸。潮汕老板说江总是没赶上好时候,早些年,华强北可是全亚洲最大的电子元器件集散地,很多人因此而发家,江总暗恨又错过时机!潮汕老板给他的底薪是2000一个月,达到30000元的任务后,按销售额的10%提成,他在埔尾的巴登街租了一套农民房,租金900元一个月。做业务刚起步几乎只能拿底薪,算下来,江总的净收入比在F市邮政局时的四分之一都不到。邮政局是包吃包住,福利什么的比较可观,还是事业单位的正式职工、主办会计。给华强北的私人老板打工,吃住全是自己承担,福利就别想了,地位嘛,跟满大街的打工仔一样。
有一次我和江总爬莲花山,碰到一个从重庆来深圳开会的老头,跟我们聊天,言语之间,仿佛是中央领导下基层视察、在关心民生,问我们:“你们在这边打工怎么样啊”老头的本意是代表党和政府关心农民工生活,但“打工”这两个字在江总耳朵里听起来特别刺耳,他有些动情绪了:“什么叫打工嘛?除了自己开公司当老板的,谁不是打工?!再大的公务员不也是给GCD打工?”
日期:2014-11-10 21:03:00
我是06年底来的深圳,就是江总住在巴登街的那时候。我的第一份工作是通过校园招聘进的一家知名家电企业,有多知名呢?我在的那家子公司的公司名字是江总(本朝前前任一哥,此江总非彼江总啊)亲笔书写的,省政府大门前的那条路也是以我们这家子公司的名字命名的。至于集团总部的名字,每年都会出现在央视春晚跨年敲钟的那一刻,好多年都没换过。彼时,我已在财务部承担了财务主管的职责,但工资仍不高,加上是在内地城市,总觉得未来发展前途渺茫,只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一家公司身上,实在非我所愿。
我打电话跟江总聊天,打听深圳的情况。一直觉得珠三角一带治安太差,没有太大好感。江总说,你能知道治安差,说明这边的新闻开明,什么都敢登;其他地方治安也未必好,只是没有报道出来而已。我在犹豫要不要去深圳闯一闯,江总说:“如果你能在其他地方混得好,在深圳一定能混得更好!”就在江总自己还在深圳浪荡无所依的时候,给了我一剂强心剂,使我辞去了第一份工作,踏上了南下的火车,加入到朝圣者的行列。经理、部长、总监三番挽留都无济于事,对了,总监也是我们校友。年轻人,都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江总亲自到罗湖火车站来接的我。一下火车,一身湿热,心中略有惶恐,前途未卜,路况不明。本来我是有亲戚在这边开工厂,但没联系通知他们,先投靠在江总那里。一直到找到新工作之后一段时间,我前前后后在江总那里住了一个月。江总帮我买了床垫和生活用品,白天他上班,我找工作,晚上我们就睡在地上聊天,探讨发家致富之道,和泡妞的技巧心得。江总在网上学了很多技术,说得神乎其神,我按照他的方法,从来没得手过。他的网泡定位比较理性,专攻寂寞少『妇』,原因是泡小姑娘需要花钱,而他却囊中羞涩,而寂寞少『妇』需要的是肉体,而他正好**旺盛,无处泻火。江总在网上勾搭少『妇』,百般吹嘘自己生*器官如何雄伟挺拔,夸大尺寸和功能,为求一炮,不择手段。对方少『妇』也只是找他泻火,但仅限于精神慰藉,纯属YY,一到要真枪实弹,就以各种理由退缩了。毕竟对方是有家有室,不敢轻易冒险,万一碰上个混混,岂不是身败名裂。
江总自己把自己撩得火起,又无处泻火,气急败坏,发誓再也不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转而改变套路,往风俗业寻求机会。但他口袋里的银子只够洗个脚、按个摩,不够做个全套,他就想办法曲线救国。每每睡到半夜,他**上脑、欲火难耐,实在睡不着,他就悄悄地溜出去散心。附近有很多洗脚城、桑拿店,他就先按个摩,按摩小妹使劲地勾引他,引诱他追加服务项目,他就问小妹可以先免费试用?小妹义正严辞地说:“这是不可以的!”江总就继续套她的话:“你老家哪里的啊?、、、有没有男朋友啊?”如果没有男朋友,江总就想趁势把她发展为“女朋友”,其实就是免费的炮友。
有个小妹对江总还蛮有好感,问他:“你是不是对面湘菜馆的厨师啊?”江总先是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说:“是啊,你怎么知道啊?”
“我有时候看到你老在那边晃, 你们待遇好像蛮好的吧?”
“还行,就是活太多,累!”
“赚钱哪有不累的!总比我们好吧。下次我和姐妹去你那吃饭,打折啵?”
“你来了肯定打折,五折!好不好!?”
按摩小妹看江总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充满了钦佩和欣赏。
我不知道若干年后,江总回忆起当年在深圳的那段灰暗岁月会是怎样的心情?在他最艰难的时候,仍然对我无私地伸以援手,无偿提供住处,还请我吃饭。我的第一份工作并没有多少积蓄,为了异地跳槽向老狗借的两千块钱也花得差不多了。同样是心情抑郁,听着江总讲他那些跟段子一样的经历,倒也算是穷开心。依稀还记得那一年,巷子深处昏黄而暧昧的灯光,秋风已凉了,路边的潮汕烧腊店里飘出卤水的香味,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人群里烟熏火燎的烧烤摊的叫卖声、、、
日期:2014-11-11 21:10:00
我对深圳风俗业的了解也几乎都是来自于江总,他在那段浪荡岁月深入、细致地考察了以巴登街为中心、方圆几里内的风土人情。巴登街是深圳有名的红灯区之一,江总日干华强北,夜宿巴登街,那是何等的风流!06年年底正是深圳的扫黄风暴刚过不久,深圳风俗业惨遭重创,尤其是号称“三沙一水”的标志性红灯区,一时风光不再了。旧时的从业人员于是散落在各个角落,巴登街就是其中之一。那些站街女平时就坐在巷子里面或边上,白花花的大腿就像肉体丛林,一个个都高挑性感、抛胸露乳,眼睛像带着钩子一样打量着来来往往的潜在客人。江总提醒我不要看她们,否则没准就被她们硬拉到房里去了。江总的听觉又特别灵敏,这对他来说,是一种痛苦。每次早上一醒来,我睡得心满意足地醒来,江总就问我昨晚听到什么声音没有?我说:“没有啊!什么声音?”他就开始骂:“隔壁四楼那个鸡婆**的声音太大了,吵得我睡不着。”或者是“左边那栋的五楼昨晚在吵架,价钱没谈拢,TMD,出来嫖还这么小气!”,还或者是“右边那栋三楼的鸡婆太坏了,老是在叫‘快点、快点,怎么还没射啊?’,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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