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11-18 20:25:00
到了河边,那撑船的船家正将船靠在岸边,独自一人坐在船头抽着烟袋,见肉鬼和尚和薛勇走过来,便磕磕烟锅站起来,说道:“两位客官可是要过河回去?”
肉鬼和尚没好气地说道:“不回去在这里做甚!”说着,两个人上船,闷闷地坐着,半天不发一言。
那船家拿起船杆,轻轻一撑,船离岸向对面驶去。船到河中央,船家开口说道:“两位客官为何闷闷不乐?”
肉鬼和尚说道:“老衲白来一趟,没寻回银子,只杀了些小毛贼,着实可恼!”
船家又问薛勇:“这位客官难道也是没寻到你家员外公子?”
薛勇点点头说道:“赵员外在我危难之时曾收留于我,我也夸下海口要救回小公子,可如今空手而回,这让我还有何脸面再见赵员外。只恨不能立即投在这河里自尽算了!”
船家一笑,说道:“你家赵员外前世积下阴德,所以今世有如此富贵,但如今正有一大坎,过了此坎,今生当可家人团聚,平安到老。”
薛勇不由惊奇,拱手对船家说道:“老伯如何得知赵员外前世今生?还请老伯明示。”那肉鬼和尚也睁着怪眼看着那船家。
那船家一笑,说道:“两位客官自打上船来,没看出小老儿的异样来?”
薛勇和肉鬼和尚面面相觑,不知这船家所说何意。
船家停住撑船,说道:“老朽本是阴间的鬼,被阎王罚在这里摆渡的。再有两年,老朽就脱离苦海,重新转世为人了。”说完,那船家看着薛勇和肉鬼和尚呵呵笑着。
薛勇一惊,难怪昨晚在船上感觉阴气逼人,原来这船家竟是个摆渡鬼。薛勇暗暗握住刀柄,防备这船家突起害人。
肉鬼和尚也是一惊,问道:“你既然是鬼,为何不害我们,反倒渡我们过河?”
船家呵呵笑着说道:“阎王罚我在此摆渡,不过给我一个惩戒,况且还许我转世为人,我何苦要害人?两位大可不必惊怕。”
肉鬼和尚说道:“看来你前世也是一个恶人了?竟会被阎王罚在这里做这苦营生。”
船家点头说道:“老朽前世做过恶,为人所不齿,但阎王念在我还有一丝善念,所以给了我一个机会。老朽在此地摆渡已有八年了,诸般苦楚全都尝过,但总好过在那十八层地狱里煎熬,老朽知足得很哪!”
肉鬼和尚问道:“既然你是鬼,想必也知道一些未卜之事。我且问你,那陈三豹现在在何处,老衲那些银子可否丢失?”
那船家听了,仰头哈哈大笑,说道:“这位师父口快得很,倒也不似那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既然师父问到,老朽就说给你罢。那陈三豹已带着赵家小公子逃往他乡了,茫茫人海,恐难再找回。至于你那些银子,早已被阴司掌管刑狱的马大人取走了。”
“什么!”肉鬼和尚大惊,怒道:“他竟然不告诉我一声,偷偷拿走了我的银子,害我白来这鼠尾山一趟!”
船家笑道:“师父每次驱妖使鬼,都是马大人在后面替你使力,受人相帮,如何不拿银子酬谢人家?况且师父和马大人的交易,阎王并不知晓,如果泄露出去,马大人必受惩罚,师父恐怕也要被勾到阴间被审上一审,阎王如将师父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师父能奈其何?既然如此,师父不吃这哑巴亏,还能怎样?师父只有平日多行善事,或许能躲过最后一劫。”
肉鬼和尚听了,身上顿起冷汗,不由打了一个寒噤。薛勇在旁边听了,心想:却原来这阴间也似阳间一样,也有这像黄少宾一样的贪官污吏。难怪这肉鬼和尚在乡里四处讹诈钱财,却原来是把银子贿赂了阴间的马大人!人鬼勾结,当真手段阴狠毒辣。
薛勇忙问那船家:“还请老伯明示,我家员外的公子现在可否安全?日后能否回家与家人团聚?”
船家微微一笑,说道:“赵公子命中有此一劫,但性命无忧,日后定会与家人团聚,但也颇费些时日,其中也须经历诸般磨难啊。”
薛勇听罢,不由大喜,但又忧虑如何回去向赵员外交待。那船家好像看出他的心事,说道:“世事难预料,老朽也只能猜到如此,是否皆大欢喜,也要看赵员外一家人的造化了。客官自可回去说与赵员外便是。”
船家说罢,挥杆撑船,载着两人向河对岸驶去。
薛勇和肉鬼和尚离船上岸,谢过那船家,转身便回张东县城去了。
此时天已大亮,薛勇和肉鬼和尚分道而去,薛勇直奔赵员外家。刚进家门,薛勇就觉气氛不对,心中不由一沉,几步来到正堂,却见仆人们都站在那里,不住地摇头叹息。薛勇忙扯住一个仆人问道:“家中出了什么事?你们为何如此模样?员外可在家中?”
那仆人说道:“薛勇师父,你快逃命去吧,衙门里的张班头要来捉你。”
薛勇大惊,忙问道:“为何捉我?员外何在?”
仆人说道:“今日早晨,衙门张班头就来把员外捉到县衙去了,说员外窝藏朝廷重犯,勾结饥民造反,还说今日前来捉拿于你。”
薛勇惊道:“前几日街头缉捕我的告示不是早就撤下了吗?昨晚我出城时都无人阻拦于我,为何今日突然要捉我?”
那仆人低声说道:“薛勇师父真厚道人,竟不知当今这人心险恶。缉捕薛勇师父的布告确实撤下,官府也不追究此事,可是近日突然有人到了衙们,将员外和你一并告发,官府才不得不将员外捉去,你现在也十分危险,还不赶快逃命去!”
薛勇听罢,正要转身逃走,忽然又想,员外因我受连累,我岂能一走了之?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去投案,把员外替换出来就是了。想到这,薛勇忙问道:“夫人现在可在家?我须向夫人交待小公子下落,然后我再走不迟。”
仆人说道:“夫人昨晚几次晕厥,现在正卧病在床,她的远房表弟正在内堂探望。”
薛勇点点头,迈步就向内堂而去。来到内堂,薛勇就见赵宣妻子李氏躺卧床榻上,面色苍白,旁边侍立几个丫鬟,在床前一凳子上,正坐着一男子。看此人三十多岁年纪,面皮白净,相貌周正,一身儒生打扮,也极像个读书人。
薛勇向前,对李氏躬身说道:“夫人,薛勇回来了。”
李氏勉强睁开眼,看见薛勇,眼中神色一亮,忽地坐起,急忙问道:“我家鹏儿呢?他为何不在你身边?”
薛勇惭愧地低下头说道:“薛勇无能,没有寻到小公子,公子被那贼人捉走,不知去往何处了。”
李氏听了,仰天哭喊:“还我的鹏儿来!”顿时又是撕心裂肺般一场痛哭,旁边丫鬟赶紧上前劝住。
坐在凳子上那男子也劝解李氏:“表姐不要伤悲,想我那小外甥只是被贼人劫走,那贼人只是要钱,并不是想害鹏儿。此事须周全商议,才有望救下鹏儿。”
李氏哪里听得进劝,只是痛哭不已。边哭边说道:“想我命竟如此不好,儿子被强盗抱走,丈夫又陷牢狱之灾。我活着与死了又有何不同……”
薛勇说道:“夫人,员外被捉也是因我薛勇而起,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现在便去衙门投案,将员外换出!”
说着话,薛勇转身出了赵府,直向县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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