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5-10-03 11:39:46
三十七、
市局薛万彻办公室内,薛万彻、吴哲、韩景天正在紧锣密鼓的布置对陈升的最后一次“进攻”。
薛万彻问:“小吴,证据都找到了?”
吴哲苦笑:“证据没有找到,但是我能让陈升开口。”
“你打算用什么办法?”
吴哲挥了挥手中的审问记录:“就凭夏莹莹死前的供述,我就有把握让陈升认罪。只是……。”吴哲说着,长叹一声:“唉,可是对这于陈升而言不是太残酷了吗?”
看着吴哲痛苦的表情,薛万彻对他说: “小吴,无论如何,这是关键的战斗,你要挺下来。现在除了你,没人能接手这个案子。”
吴哲又是一声苦笑:“我懂,薛队。”
韩景天在一旁插话道:“薛队,学长,假如陈升抵死不认,我们是不是就没有办法了?”
薛万彻听到这里,也将目光投向了吴哲。
吴哲回答说:“一个失去了生命支柱的人怎么可能会继续顽抗呢?”
2月18日下午17点。
公丨安丨局审讯室中,吴哲与第三次提审了陈升。
这一次,吴哲没有了以往的锋芒毕露,表情苦涩而茫然,陈升依旧是微笑着,一脸释然,因为他对于外面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陈升笑问吴哲:“老同学,这回该放我出去了吧?”
吴哲没有回答他,只是说:“聂政,战国时期韩国人,孤身刺杀韩相侠累,最后自己毁容自尽。”
“呵呵,不错,聂政刺杀侠累,面对高高在上的人物,旁若无人,击杀数侍卫十人,直入杀之,最后为了保密,自己毁容自尽,这才是真汉子。”
“陈升,你说荆轲不值得钦佩,聂政值得钦佩,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荆轲杀人技术不行,刺杀秦王失败,所以不值得钦佩,而聂政刺杀侠累成功,所以值得钦佩?”
陈升微微一笑,虽未开口,但那表情分明就是在回答:正是如此。
“陈升,我问你,你知道聂政为何临死前自己毁容吗?”
“因为怕人认出他的面貌,会连累他的亲人,抚养他长大的姐姐。”
“不错,可是你知道吗,最后聂政的姐姐哭死在了他身旁。”
“我知道,那又怎样?”
“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说明什么?”
“陈升,聂政杀了人,用尽一切办法要保护他的亲人,但是他的亲人还是因为他杀人而死了,你还不明白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没有人可以瞒天过海”
“呵呵,吴哲,有话你就直说吧。”
吴哲轻叹一声,诚恳的说:“陈升,你的伎俩已经被我识破了,认罪伏法吧,这样你的良心会好受点。”
“又来了,吴哲,我知道你的心理战术很厉害,但是我不是说了吗,我没有杀人, 你们控诉的证据本来就不足,怎么还让我认罪呢?我没有什么罪可认。”
“有人举报你了,指证是你杀了潘岩。”
陈升脸色一沉,问道:“是谁?”
“夏莹莹。”
这三个字就像是三颗丨炸丨弹在陈升的脑子中爆炸,他头脑嗡的一声。他“噌”的站起身,就像是椅子上有钉子一样,他喝道:“这不可能!”
身后丨警丨察将其摁坐下。
吴哲一字一顿的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陈升脸色瞬间开始焦黄,他摇着头,不停的说着:“不可能,不可能,莹莹不会这样对我,绝不可能。”
吴哲又说:“夏莹莹不但举报你收取了潘高峰的钱,杀害潘岩,而且还指认你骗取潘高峰血样,并指使夏莹莹咬潘高峰的手,企图嫁祸潘高峰。”
陈升的脸色越发难看,但他仍坚守着最后一丝信念,使劲的否认道:“不,不不,这不是真的,这只是你的推测,你是在诈我,莹莹不会害我的,不会的!”
吴哲看陈升依旧顽抗,便拿出夏莹莹签名的笔录,放到陈升面前。
那份笔录,白纸黑字,就像是一份末日审判的判决书摆在了陈升面前。
陈升疑惑的望着吴哲。吴哲说:“这是有夏莹莹亲笔签名的询问笔录,你自己看吧。”
陈升捧起笔录,看着,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钉子订进他的心,他的心在滴血,他原本火热的心像是隐没在高山后的太阳,渐渐暗淡,渐渐冷却……
最后,当看到夏莹莹那熟悉的签名,这一次,陈升信了。
夏莹莹真的背叛了自己,选择了潘高峰了。
但是,他仍抱有幻想,他拿着笔录笑着说:“一定是潘高峰胁迫她这么做的,她是被逼无奈,是的,她一定是被逼的。”
吴哲在一旁心中不忍,从陈升手中取走笔录,说:“不是潘高峰逼她的,是她自愿这么说的。”
陈升怔怔的看着吴哲,他不懂,他茫然了,他自言自语的说:“她为什么这么做?是了,为了孩子,他是想为我们的孩子保住一个家,一套房子,为了我们的孩子他不得不舍弃我。否则潘高峰不会放过她,对,一定是这样。”
陈升编造着连自己都不信的理由。
吴哲实在听不下去了,他猛的冲到陈升面前,高声说:“陈升,你醒醒吧,她不爱你了。”
陈升摇头否认:“不会,不会,我们相识相爱十几年,她爱我,我知道她是爱我的。”
吴哲怜悯的看着陈升,一言不发。
久久的沉默,审讯室内唯有挂在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在回荡。对于陈升而言,这声音既像是催命的丧钟,又像是报喜的锣鼓,他想到了很多很多的往事。
过往的人生如同黑白电影的闪回在他脑海中回放,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过了良久,最终,陈升眼中流出了泪水。
他哭了。
他明白,吴哲是对的,那个女人,她要离开自己了。
吴哲掏出准备好的香烟,抽出一颗为陈升点燃,语气平和的说:“说吧,你还有必要隐瞒吗?”
陈升抽了口烟,泪水仍未停止,他的手在颤抖,他几乎是哆嗦着苦笑道:“是啊,还有必要隐瞒吗?”
巨大的打击令陈升的心理防线坍塌了,他赖以生存的信仰伴随着夏莹莹的背叛而樯倾楫摧,他绷紧的神经像是失去了弹性的橡皮筋松弛下来。
他感到好累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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