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募》
第30节

作者: 郭现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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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雨农瞪眼道:“操,他泡我马子,给我带绿帽子,我能放他?赵云狄那么厉害的人物,都被我使打得落花流水,何况他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不打他,他就不知道我王某人的厉害。走,跟我收拾他去。”
  王雨农领着一大群人也不说话走到林康他们的桌子边,围成一圈儿,冷冷地站着看他们吃饭。

  林康一愣,站了起来,说道:“王雨农?你想怎么样?”
  王雨农冷笑道:“不想怎么样,就是来看看你。”
  梁小婉见是王雨农,忙陪着笑,说道:“王总,今天我们有客人,有什么事儿明天说。”
  王雨农一扭头,骂梁小婉:“滚一边儿去。”他冷笑着对林康说道:“上次柴老板没把你送走,那是因为谭援朝罩着你。他怕谭援朝,我却不怕他。我寻思着赵云狄一人在地下炒股,挺寂寞的,我想送你下去陪陪他!”说完,一拳打在林康的脑袋上。手下的人见王雨农动手了,拿起瓶子、椅子一古脑儿地将林康打倒在地。

日期:2009-09-09 18:21:54

  第十八章 相遇何必总相欺(2)
  梁小婉扑过来,被王雨农一脚踢开。林康见王雨农踢倒了梁小婉,也不顾披头盖脸的桌椅的拳脚,从地上爬起来,疯也似的将王雨农打倒在地。那一群人一涌而上,又一次将林康打倒在地。
  王雨农站起来,擦了下嘴角上血,吐了口唾沫,喝令手下:“将他架起来。”林康被打得满头满脸是血,仍然恶狠狠地瞪着王雨农。
  “哎呀,不服,是吧。”王雨农扬手打了一耳光,一缕血顺着林康的嘴角慢慢地流了下来。“哎呀,还瞪我?”说完,又重重地一耳光。
  “王雨农,你这个畜生,你放手。”那边的梁小婉冲过来,却被三四个男子架住,动弹不得,只有不停地破口大骂。
  “林康,告诉你,她骂我一句,我就打你一耳光,咱们看谁疼。”说完,他左右开弓打,打得林康鲜血直流。直到有人喊:“丨警丨察来了----”他才住手,带着一群人扬长而去。

  梁小婉架着林康回到了快餐店,用温水将嘴角擦拭干净,然后抱着林康昏昏沉沉睡去。这一睡,林康睡了三天。醒来时,就象变了一个人,天天望着天空发呆。梁小婉吓坏了,说,“林康,你不会傻了吧?怎么不说话?说话啊你?!”林康不说话,依然失神地望着天空,一动不动。
  “谭大哥,你在哪儿?快回来吧,林康出事儿了。”最后,梁小婉给谭援朝打电话,哭着说。

日期:2009-09-10 10:07:18

  第十九章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1)
  此的谭援朝从浙江请李荣入主其私募,刚返回北京。他听梁小婉说,林康出事儿了,大吃一惊,问:“怎么了?”梁小婉细细地把王雨农一班人如何毒打林康的事说了,最后她哭着说,林康傻了,天天不吃不喝,望着天空发呆。
  谭援朝问,“林康在哪儿?”
  “我家里。”
  “我马上过去,把他接到我这儿,先住一段日子。”
  谭援朝对刘海军和李荣说,“我有个小兄弟被人打了,我得过去。海军,你带着李总四处转转,看看办公室和住的地方。”
  李荣说,“援朝,由海军陪我就行,你先忙。”
  谭援朝拍拍李荣的肩膀,发动起车子,走了。
  梁小婉正等着心焦,见谭援朝来了,忙说,“谭大哥,你快来看看林康,他这是怎么了,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天天发呆。”谭援朝蹲下身子,弯腰站在林康面前,望着他的眼睛静静地注视了一会儿,轻声说道:“林兄弟,我是谭援朝,还记得潭柘山梅园么,我们二人喝酒赏梅。”林康听到他说话,眼睛微微动了一下。谭援朝长长出了一口气,对梁小婉说,“他这是一口闷气憋在了心里,出来就好了。我先把他带走,过几天,把他给你送回来。”“谢谢你了,谭大哥。”梁小婉感激地说。


日期:2009-09-10 10:08:53

  在谭援朝那儿住了几天后,林康的情况果然好了许多,虽然话不多,但能喝饭了。夜晚,谭援朝准备了东北小烧,给林康倒了满满一大杯,说道:“兄弟,我知道你心里苦,一波末平,一波又起,你这样小小年纪就经过这样的磨难,真是难为你了。可是话又说回来,人活在这世上谁也不遭几回罪呢?”他见林康不喝,也不去管他,自己仰头喝了一杯,又倒满。

  “林兄弟,我知道王雨农欺人太甚,可是你知道他为什么欺负你?”林康默然无语。谭援朝又继续说道,“那是你实力不行,所以他就欺负你!如果你能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他巴结你还来不及,敢欺负你么?不敢!人啊就是这样,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一样的道理。”
  “可是象你这样,天天在大街上卖包子,卖盒饭,不要说王雨农看不起你,欺负你,就连那些贩夫走卒、地痞流氓,也看不起你,甚至我都看不起你。”
  林康抬起头,怔怔地望着谭援朝。
  “你不要看我,我说的是实话。你想想,以前你是什么?是操纵上千万资金的私募,现在是什么?一个不名一文卖盒饭的!我并没有看不起那些靠自己能力讨日子的穷苦人。这么说只是告诉你,这两者中间的巨大落差。”

日期:2009-09-10 13:13:18

  第十九章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2)
  “是,你没有大的野心,遵循老子的‘无为’,想过一种平平淡淡的生活。如果你没有干过私募,没有和王雨农结过恨,你可以每日里‘日落而息,日出而作’,过着‘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澹泊生活。可是你做过私募,认识过那么多有钱的朋友,结下那么大的深仇,你想再过那种‘无为’地生活,可能么?王雨农让你过那样的生活吗?死去的赵云狄让你过那样的生活吗?他的血、他的泪、他的恨,难道就这样平空消失在空气里?难道你一点都不心痛?要知道,他曾经是你的老师,是你的师父,是你的挚友,是和你一起战斗过的战友!你的战友死了,被别人逼死了,难道你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消失白白地死去?!你的良心呢?你的良心被狗吃了?!”谭援朝怒不可遏,将杯里满满的一杯洒,掷洒在林康脸上。林康呆呆地,任满脸的酒水慢慢流下。

  “我听海军说,你和梁小婉领结婚证了?”谭援朝不相信地问林康,见他不说话,用酒杯在桌子上一顿,大声吼道:“回答我!”
  “领结婚证了。”林康慢慢说道,声音很少。
  “为什么,只是因为她救过你?或者从此后你就是想和她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在这个尘世中,握着你的手,无论生死离合,始终不渝,相依相伴走过泥泞坎坷。这是多么浪漫的爱情!可是你与她有爱情么?!你只是想报答她的救命之恩!是,我们中国人对救命之恩看得极重,毕生难忘。可是答谢她有很多很多其它方式,譬如你有钱了,你可以给她很多很多钱,让她过上幸福快乐地生活。可是为什么偏偏要用这样一种让你一生都痛苦的方式?难道你一生就想以卖盒饭过一辈子?难道你不想为赵云狄报仇?如果是这样的话,林康,我看不起你。我他妈当初就不应该认识你!”

  谭援朝平息了一下情绪,又缓缓说道:“《庄子•大宗师》里有一句话,叫‘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它的意思是,两条鱼被困在车辙里面,为了生存,互相以口沫滋润对方,忍受着对方的吹气,忍受着一转身便擦到各自身体的痛楚。知道么,现在你和梁小婉就是那两条困在车辙里的鱼。这种情况能持续多久?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告诉你,不会多长时间,至少王雨农不会让你这样!他会时时凌辱你,甚至打死你!唉,海水漫上来的时候,两条鱼终会回到各自的天地,在适宜的地方,快乐地生活,以至相忘于江湖。”

  “能够忘记的鱼,或许是快乐的。如果其中一条鱼不能忘记呢?”林康盯着谭援朝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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