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篡汉,群雄并起,将阴谋权术发挥到极致:细作》
第33节

作者: 孙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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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儒家五德论

  今士人读书,一则曰皇恩浩荡,二则曰皇恩浩荡,非作雅赋颂者不得为官,非圆滑世故者不得为吏。言必引经据典,云必天人感应,行必观察颜色,动必请示推诿。恨不得尽毕生气力揣摩官长之心思,研读人性之长短,以求将“奴才”二字写得淋漓尽致。
  呜呼!长此以往,大道沦丧,孔孟之德不存矣!昔春秋战国,百家争鸣,盖因诸侯好战,天下疲敝,故有德者穷究天地之理,各成一派,奔走呼吁而影响诸侯,货与君王。集大成者,孔孟、老庄、韩墨、鬼谷、苏张、孙子等人,皆心怀天下,拥有大德,故世代供奉称赞,以为千秋之表率。
  今王道沦丧,往来势利,士人见路有死骨而不顾,巷有不法而不为,一旦为官,则搜刮恣肆,恨爹娘少生两手,自己少长一嘴,不能把玩天下财货,不能享用人间真味。
  故世人求索治国之道,一时间谶言横行,民心蛊惑;百家复出,争鸣动荡。
  余以为大道之治,在于弘扬儒家五德。五德者,一曰尊皇、二曰献身、三曰教化、四曰入世、五曰孝廉。

  尊皇可使国家一统,伦常明晰,人心凝聚;献身可使将士用命,关山四固,士子进取;教化可使礼乐繁荣,技艺更新,诗画普及;入世可使蠹虫不生,百业兴盛,四民富裕;孝廉可使老有所养,少有所育,仁德遍布。明之,察之,信之,行之!
  陈参见王莽的文章虽然简短,然而却已经具有远见,看后欣喜不已,又想起自己梦见玄目金蟒之事,料定王莽将来必成大才,当下便遣散了所有学生,专门教授王莽一人。
  日期:2014-03-14 11:41:20
  仿佛是能工巧匠的杰作,用洁白的素丝裁剪出了这幅景色。长安城外的龙隐村氤氲着透明的水汽,整个村子浸染在这水汽之下,给人一种朦胧而宁静的感觉,如画家卷轴中的几笔淡墨。花圃中重重叠叠的花瓣,清香而不妖艳,恐怕连宫中的宫女也会羞地无地自容吧?它们绽放着,滋养着龙隐村人们的灵气。
  王莽被这一美景吸引住了,站在山上凝视良久。一位老叟打柴归来,王莽问道:“请问老丈,这里可是龙隐村?”老叟说道:“正是。”王莽问道:“大儒陈参住在哪里?”老叟说道:“你说的是那个来自城里的教书先生陈老头吗?你跟我走,我带你去找他。”遂引着王莽进村。
  路上,王莽又问:“老丈,这村子为什么叫龙隐村?”老丈答道:“传说两百年前高祖起义之时,有一条受了剑伤的蟒蛇逃到这里,窜入山中溪谷。蛇是龙的兄弟,村民们哪敢懈怠?故而将村名改为龙隐村,以表达自己的敬意。”随后指了指村边唯一一处用砖瓦搭建的小院:“那便是陈老头的家了。”
  话说昨夜陈参睡觉之时,听得有叩门声,开门一看,却是一条玄目金蟒盘在自家门口,向他吐着信子。陈参惊坐而起,发现原来是一场噩梦。第二天一早,陈参总觉得心神不宁,便草草教了学生们几个字,打发他们玩去了。突然,有人叩响了小院的木门,陈参开门一看,见一个穿着粗布衣服,脸阔口方,长得有点呆的年轻人正站在门口,此人正是来自元城的游学士子王莽。
  王莽见了陈参,立即跪倒在地:“陈先生,学生是来自河北元城县的游学士子王莽,字巨君,听闻先生熟读五经,精通六艺,贤名远扬,心生敬仰,故而前来拜访。”陈参冷冷地说道:“我不收学生,你回去吧。”说罢将门一关,任由王莽在外面跪着。王莽连叫了几声“先生”,陈参就是不肯开门。
  王莽并不气馁,就这么一直跪在外面。有村民路过门口,对王莽说道:“你是来拜师的吗?陈先生不收成年学生,你回去吧。”王莽不应,仍倔强地跪在门外。到了正午,木门突然开了,原来是陈参提着葫芦要去村头沽酒。他见王莽仍跪在那里,吃了一惊:“你怎么还跪在这里?快回去吧。我只想做个山野村夫,不想与外界发生任何瓜葛。”王莽说道:“先生,学生诚心求学,听闻先生志向高洁,不肯与那些政客合流同污,遂生敬仰之心。请先生看在学生一片赤诚的份上,收我为弟子吧!”陈参不理他,关了门自去沽酒,回来之后,仍见王莽在那里跪着,长叹一声,进门去了。

  王莽在那里跪了一天,只觉得双腿麻木,腹中饥渴,到了日落时分,陈参又出来了。他见王莽还跪在那里,感叹他的毅力,终于开口问道:“你从元城千里迢迢来到长安,为什么不去寻访其他的名师?要知道,我现在已经是一介平民,没有门路推荐你做官了。”王莽答道:“学生不是为了做官而来拜师的。”
  陈参问道:“既然不是为了做官,那你的为学之志是什么?”王莽说道:“学生出身贫寒,深知民间疾苦,我经常在街上看到成群结队的流民,他们与那些贵族豪强都是人,却被他们当作猪狗一样驱赶,挨饿受冻,无家可归。所有人都知道大汉朝现在贫富失衡,弊病丛生,却无人敢站出来改变这个现实!学生曾闻‘大道之行,天下为公’,作为圣人门徒应该挺身而出,为大汉朝革除弊病,使朝野上下焕然一新,让穷苦百姓得到恩泽,这便是学生的为学之志!”

  陈参看了看落日,说道:“天色已晚,长安城门已经关闭,你且在我这里歇息一晚,明天一早就回去吧。”王莽心道:“看来陈老先生并无拒绝之意,先进屋休息一下再说。”陈参将他安置在厢房中,送来一大碗疙瘩汤便出去了。王莽饿了一天,捧起大碗,将那疙瘩汤扫荡一空,觉得舒服多了。王莽见厢房中藏书甚多,便站起身来随手翻阅,又见桌上有几卷陈参自编的《礼经注释》,遂拿起来细细研读。

  陈参的见解果然与众不同,讲求在繁杂而形式化的礼仪之中追求更深层的意义,要求人们按照一定的规范来生活做事,以一颗“侍奉之心”对待周围的人和事。如此以来,做人做官做事皆有所成,而若只注重礼仪的表面,难免会流于虚假和刻板,令人生厌,甚至会将古时的经典言论变成对自己的束缚。
  王莽读到精妙之处,不禁拍案叫绝,这一夜收获颇多。王莽读兴正浓,突然听得一声鸡叫,抬头一看,天已泛白,而书却只看了一半,不禁感到惋惜。一想到一会儿陈参就要赶自己走,焦急不已,于是便扯断纬编,将竹简散落在桌上,静等着陈参过来。
  陈参早上进屋之后发现好端端的竹简已经散架,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王莽一夜未睡,红着眼睛说道:“是学生的不是,昨夜拜读先生大作,读得痴迷,没想到纬编已旧,翻来覆去的便将书简弄散了,请先生恕罪。请先生再给学生一天时间,让学生将书简整理好再走。”

  陈参见他自绝纬编,知他勤奋好学,便说道:“我年事已高,活动不便,你暂且留在我这里做个书童吧。每天劈柴担水,打扫庭院,照顾花鸟池鱼,还要帮我管教那些顽劣的村野小儿。”王莽闻言大喜,拜在地上:“多谢先生成全。”陈参说道:“我没说要收你做学生,只是让你在这里干几天杂活。你要记住,每天开门七件事:炊、木、扫、水、鱼、鸟、花,切不可懒惰懈怠。”王莽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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