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蛋好了,我会做虾。”
我无语。
“你不要告诉我你连蛋都做不好,那就活该你饿肚子。”
「尴尬,难堪,流汗」
我只好发个惊愕和尴尬的表情过去。
除了惊愕和尴尬,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谁叫我以小人之心度女子之腹了呢。我仿佛看到她在屏幕的另一端窃笑。
女人在这种时候是绝对可以理所当然地嘲笑男人,比如女人可以嘲笑男人的蠢笨,小气,无能,贫穷。而男人却不能反过来嘲笑她们。谁叫我们是大男人而她们是小女子呢?
设若哪个男人胆敢反过来就这么方面嘲笑她们,那只能更加证明此男人的蠢笨,小气,无能,贫穷。
当然,男人也是可以在某些方面嘲笑女人的。
比如,男人可以嘲笑一个女人外貌的丑陋,身材的肥胖,尤其可以嘲笑一个女人的品行的不端正。
而女人基本不能在这些方面嘲笑男人的,中国自古就有郎才女貌之说。男人的嫖娼叫风流而女人的嫖娼叫*YIN荡。
当然张爱玲说过“嫖客和JINV在本质上是一样的。”可是像张爱玲似的人物实在不多。
我问谷育要手机号码。我实在不愿意伸出双手握着手机打字,说到底我手机打字的技术太糟糕了。她坚持不给。
我说那要是有一天我想见你了,你见不见呢?
她说,好呀,就怕我等你等到变成白发魔女。
我知道她是开玩笑的,就说那我为你去摘天山雪莲。
她说,只怕到时我得上天山找僵尸。
我说,有你来找,我会千年不化得等在那里,直到变成望妻石。
她突然不再说话。我问她怎么不继续说了。
她说,再说下去只有丢份,男人可以把羞耻当荣耀,女人不能。
我心想这丫头的头脑还真是又精明又务实,而且诚实,不拐弯抹角。
可是网络在某种程度上难道不是寂寞男女的TIAOQING场所吗?网络难道不是恰恰给TIAOQING提供了一块完美无瑕的遮羞布吗?
当然我只是这么想着却不敢把这一段发过去。毕竟她在我心目中还是那个幽幽山谷里的清雅女子。
虽然她会偶尔给我做个小鬼脸或是在我不经意间勾起溪水中的落花点点向我扑来。可是这样似乎更增添了她的神韵和意趣。我不愿意破坏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虽然我无法知道我在她心目中是什么形象,好还是坏?美还是丑?我都不知道。
她告诉我她在东莞一家皮具厂工作,做的是最底层的员工。她在广东沿海的好几个城市讨过生活。
我问她为什么要说讨生活,这样把自己说得自己太卑微太渺小。
她说打工还不如沿街乞讨的乞丐,乞丐拿着个破饭碗在人群里一路地晃过去,说不说“行行好,施舍一点吧。”也无所谓,他们讨的是人们的怜悯和慈悲。并且他们所需要的只是一块钱、两块钱就能充分表达的怜悯和慈悲。试问这么一丁点现实价值的怜悯和慈悲谁会没有呢?
我说,丫头,这么高深莫测的论调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天受益非浅。
她还是继续发表她未完的高见:乞丐每天在街上随便地晃一晃他们的那个破饭碗就能挣够一天的生活所需,运气好还能存笔养老金,而我每天要在车间的流水线拼死拼活地干上8小时才有一千一百块的底薪。每晚加班3到5个小时不等,再算上双休日的双倍加班费才达到两千多一点。
日期:2014-03-10 20:20:45
第四章我们的困惑
然后厂里扣住宿,水电,伙食以及医疗保险,社会保险金以及一个连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的福利基金,每个月进入她的账号的钱还不足一千七百块。
我说:嗯,按照你的逻辑,乞丐每天拿着个破饭碗晃够六十个具有一块钱现实价值的怜悯和慈悲的人就能比你享受更好的物质生活,你那么辛苦的工作实在有点冤,还不如做乞丐的好。
她说:是啊,做乞丐虽然流浪却也自由。
我说:嗯,自由万岁。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她说:哈哈,我也是这么想的。只可惜丢不下这张老脸,做乞丐实在是我生平一大宏愿,肯定比这里监牢似的生活强。
我仿佛看到她那可爱又邪气的笑,笑得两排牙齿洁白地展露无余。似乎在勾起我潜藏的活力与欲念。
我说,你哪天真的有勇气决定去当乞丐,别忘了叫上我给你端破饭碗。
她说,那是一定的,做一个悠闲的乞丐是我一生追求的目标。
…
快到中午的时候,她说她真的该起床了,洗漱过后就到外面吃饭,然后逛逛街,她储备的零食已经吃光了,采购零食是她今天下午最主要的任务。然后她就下了,我怅然若失。
小秋最近一段时间活得挺不顺畅,昨天他在做混凝土强度检测时,对数据收集地不够完整,填写得也不是那么规范,带他的监理工程师让他再到现场重新检测,收集整理检测数据。他心里特不痛快,当然这种不痛快不仅仅是因为这一次的事,而是长久积压在心里的不满和郁闷都快要胀裂了。
他说每次他有问题去问老大,老大要么气急败坏地教训他,要么丢给他一句话:自己去查图集,规范,准则。他感觉自己像个孙子由着别人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说刚入这一行总是要吃些苦的,谁都一样,等你懂得多了,别人自然不敢小瞧你。
他不无感慨的说,他刚来的时候,总监代表打着官腔笑呵呵地和他开玩笑:你到了这儿就是我的兵,无论是工作上的还是生活上的需要都来找我,我都替你解决,千万别让施工队那帮鬼崽子看了笑话。
那时他也开着玩笑说:俺啥也不缺,就缺个女朋友。
总监代表装着大架势笑说:儿子没媳妇能让老子代娶吗?这事你只能自己解决。
他只好装傻得笑几声,觉得自己的运气还不错,碰到这么个随和的上司,估计可以少走许多弯路。没想到现在受尽了窝囊气,连个撒气的地方也没有。他在工地上谁也不买他的账,当他是个泥塑的菩萨。他心里憋屈得很。
他问我怎么能在这个行业一呆就是十年。
他的这个问题可算把我难住了,我也想问自己怎么就能在这个行业一呆就是十年了呢?这十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呢?十年的流浪,十年的风餐露宿,这里有什么美好的东西吸引着我吗?
这十年里或许我从没有确切地去想过这些,但我敢肯定它们在我的意识里徘徊得已经很久了。可是到现在它们由另一个人清清楚楚得在我耳边提起,我依然没能找出答案。
日子本来就是用来糊里糊涂地过的吧,如果计较得失,如果总去思考它的意义,只怕这日子就没法过了,人啊,还是糊涂着好,何必非去较真呢?
“熬过来的。”我给了小秋一个真实而又糊涂的回答。
这在他眼里只是一句敷衍的玩笑话,他不屑地哼哼鼻子。仿佛心里在说:拉倒吧,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回答。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