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3-18 18:36:49
【接上,第十八章】作为一个男人,我可以无怨无悔地为我的家,我的女人和孩子付出,但前提是我的女人能给予我必要的温暖和安慰。男人的心也是肉做的,他也有奔向温暖,逃离寒冷的本能,没有哪一个男人会在冰冷的地窖里甘愿死守,甘愿不断地搓揉自己的身体获得温度。
记得有一年的五一劳动节,我特意将自己的年假放在五一后休,这样算起来就有十天,我打算回家给她一个惊喜又怕她打牌忘记了这档子事儿。
因此回家前特意打电话嘱咐她在家里等我回来,我还特地到珠宝店买了玉手镯,在花店买了一束百合花。我兴高彩烈地像个热恋中的小伙子精心制造着属于我们的浪漫。本来嘛,久别胜新婚,男人的那一点心思我相信她不会不知道。
可是当我捧着那一束透着清香的百合花叩响了自家的门时却没有人开。我以为她是故意和我开玩笑,因为我是那样得千叮咛,万嘱咐。我不信她会不在家。可她却果然不在家。我连敲了不下十次,最后只好拿出自带的钥匙开了门,门开的那一刹那,我依然期待她会神奇地站在我面前,那么我所有的不快都会烟消云散。
可是她并没有出现,我只闻到了房间里发霉的味道,一股没有人气的阴冷气息。
五月的太阳已经可以说是偏向毒辣了,可是这座属于我的家的房子带给我的感觉竟形同地狱。窗户关得死死的,窗帘拉得紧紧的,我仿佛突然从白昼走进了黑暗里,我拉开窗帘,发现一切的家具都灰心丧气地摆在房间里,因为光亮的透入,它们像是僵尸一样都迫不及待地吸收阳光,散发湿气。
地板上的油腻,污垢,毛发让人觉得这是主人匆忙逃离而留下的一片狼藉。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我的家,是我的女人和孩子每天住着的地方。
我第一次去想:老天爷赐与我的竟然是这样一个归宿,我的心和我的人一样依然在荒野里流浪,只能流浪。
我愤怒地将百合花的花瓣撕成一片片,捏成一团泥扔进了厕所里,然后将那一束枝叶从窗户里扔了出去。
然后我一直等,我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我,什么时候才会回到这个家。
在等的过程中,我的愤怒和怨怼已然消失,她在夜晚十点的时候才回到家里,我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她。
她开门进屋时说:“你回来了。”语气不冷不热,不咸不淡,不过总算记得我回家这件事。
我“嗯”了一声,问她:“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她说:“今儿手气不错,一直赢钱,我不想放手,别人也不甘愿离场,于是就耗到了这个时候。”
对于这样的解释,我勉强自己接受了。又问她吃过饭没有。
她回答说一向在麻将馆里凑合吃,一个人的饭,自己也懒得回来煮。
日期:2014-03-18 21:24:55
【接上,第十九章】 我总算是明白了这个家为什么没人气,因为少了炊烟,少了语言。
我说:“要不我把爸妈和女儿都接过来住,免得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寂寞冷清。”
她说:“这样也好。”然后就将一直抱在手里的还在熟睡中的儿子交给我,自己去开柜子找衣服进浴室。听着“沙沙”的水流声,我真的觉得这所房子太孤寂了,就那么的一瞬间,我的怜悯和疼惜袭击了我整个人。我亲了亲还在熟睡中的儿子,想起之前撕裂百合花的冲动,突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这个晚上,我主动想和她亲热,我想将那个玉手镯套在她的手上,我拉过她的手,正想吻吻她,她却将手抽走了,我又一次伸手去拉,她反而将背朝向我,我还是不放弃,继续去吻她的颈脖,她又一次推开我的身体,而且很不耐烦的样子,几翻偿试都被她婉拒了。我终于背对着她流下了放弃的泪水。
第二天一早,牌友的一个电话又将她叫走了。我真的怀疑自己回家究竟是来干什么了。她依旧像往常一样带着孩子赴牌局,仿佛我是不存在的。
我心想麻将的吸引就这么大吗?就不能为我停上哪怕一天两天?不搓麻将难道会死吗?我将父母和女儿接到了城里。假期还没过完,我谎称自己要回工地了,她对我的离开也没表现多少不舍。
回工地的前一天晚上,她似乎有意亲近我,而我当作不知道。或许我是想报复那个晚上她对我的冷淡,又或许我是真的从心底放弃了这段情感。总之我无法猜透自己的心。
现在回想起来,我和方云的结局似乎是注定的。两个心灵完全不契合的人却因一场模糊的爱恋错误地结合了。这样的结合注定到不了头。
送走了堂弟,我自然也是要赶回工地的。我与母亲说明天一早就走。晚上女儿跑来问我什么时候接妈妈回来。看着她的乞求的神情,我不忍心告诉她妈妈永远也不会回来了。可怜的孩子依旧蒙在鼓里。我和方云离婚的时候为了哄着孩子不跟着她母亲一起走,谎称方云只是像别的孩子的父母一样要去外地工作。孩子一直以为她的母亲工作太忙,不能回到家里来,总盼望我去接。
她说:“爸爸,只要你去接,妈妈不管多忙也是会回来的。”我只好唯唯地应着。
我突然很想找个人说说话。可是我不能和父母说,更不能和孩子说。和父母说只能让他们为我担心,孩子还那么小,他们应该无忧无虑,开开心心地玩,根本不应该搅进大人的事情中去。
我想起了谷育,突然有一种很想在她面前释放我的内心的冲动,就像我昨天哭着告诉她我的二叔去世了。现在我好想告诉她:我是个离婚了的男人。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告诉她,我和她的关系是建立在虚拟的网络世界里的。我从来都没有告诉她一个真实的我。
我想设若我告诉她我是个离异的男人,我还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她大概再也不会和我交往下去了。她怎么可能爱上我这样一个男人呢?我为自己的过往感到可笑和悲哀,更为自己陷入这样一场网恋感到荒唐和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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