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山村教师的日子:风月散后一场空》
第11节作者:
忧商河 第二,这样一来,我发现我的进度非常慢,非常慢的结果是同组的人频频溜出去休息,而我却必须坚持。
第三,由于慢,别人就有功夫来挑刺---很快,中心学校任教三年级的老师--鬼知道他们安排批哪个年段的卷子,就过来看了。
于是他们,主要是她们(我后来得出一个经验,和女教师同一年级是全世界最痛苦的事情,她们太会斤斤计较排名,分数这些东西了,会整得你很惨。)她们开始跟进我批改的部分。然后,开始就0.5分之类的她们认为的所谓误差来跟我探讨——这样一来,我的速度更慢。而且我的怒气也越来越大。
到十一点左右,我就在这样的纠缠中批了大约三分之二,而同组的人都完成溜到不知哪里去喝茶了。所以我被一群不知道为什么那么闲的人围着叽叽喳喳。
我终于忍无可忍,一拍卷子,说,是你们改还是我改?有本事你取消我的批改权。比赛还讲究个服从裁判。再说,你们说的有几分道理,你们自己心里有数。我知道我的脖子很粗,脸很红。
她们好生没气,嘟囔着怎么这样,或者说惨了,这回我们班这样改肯定是······也有说,我平时就是这样讲的啊,---靠,你讲错了还要老子负责不成?
组长很快过来,我们实在太慢了。别的组几乎都搞定。(三年级是统改,但是别的年段的中心校的卷子也是要中心校的老师自己分组统改的)所以组长就安排几个人帮我批改,同时安排统分。
我将手头的一卷改完后,就去上厕所。一个人在厕所里面呆了很久。
出来的时候,原本我的任务已经被别人搞定了。但我殊无轻松快乐之感。
后来就集体去吃饭,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其实朱中川也在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我对朱中川已经不怀好感,甚至厌恶。仿佛昨天,她还在我身下宛转缠绵,但今天,已经是我不堪承受的一堆肉。
但此刻她的出现,却犹如一道阳光。在我这样心情阴霾的时候。尤其是,举目无亲的时候。
我自然而然过去和她坐一起。
她果然比我老练,才吃完饭,便拉着我去学区总务那边结算——有补贴也。
补贴于我是很陌生的,在那个时候。我就跟她去了,获得了20加20的补贴,前者是监考,后者是批卷。
我说,不知道接下来还要干什么。
她说,没事啦,我们可以回家了。
回家?
她说是啊。我要回家你呢?
开玩笑,我的家隔得好远呢。我是肯定回不去了。但是她告诉我,她家就在镇上啊。要不,去她那里坐坐?
她的语气是征询,但口气其实不容推迟。而我憋了一肚子的气,正需要找个发泄的渠道。
我于是跟她去了她家。
她家居然空无一人。为什么?我忍不住问?
她说,也许是去赌博了吧?然后拨了个电话---子母机(那时候没手机,但有通号的子母机,回话果然是在赌博,她的父母)。她的弟妹在外地打工。
接下来该做些什么?我问。
她说,有好东西呢!
然后打开录像机(熟悉那段历史的人应该知道,VCD是97年兴起的,DVD是98年,95年,我们只好使用录像机)
她播放的,居然是,顶级片。
我问,你从哪里搞来这些片?
她说,你不要管,我们来实践就是了。
于是,我们对着录像机,一一实践各种招式。老汉推车,观音坐莲,狗爬式,男上女下,男下女上,侧卧,······
我们像世界末日即将来临的人,疯狂而歇斯底里地做。我一次次射,而一次次之间的间隔越来越长。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觉得我已经筋疲力尽。并且,枪杆热得擦货都可以自燃了,火辣辣地疼。
最后我紧紧抓住她的波波,我说,我很累了。我们,到此为止吧。
她恋恋不舍地放开我。又摸摸我开始发软的枪杆,说,你真好。
我说,是啊。
她说,以后还肯给我吗?
我说,为什么这样问?
她说,我知道你变了。
我说,既然知道我变了,那么我也无法控制我自己。我们,就随缘吧。
她忽然哭了,抱着我狠狠地哭了,她说,我以后会找个好男人的,我不想再做这样的荒唐事了。
我说,那么,我不是好男人了。
她捏着我的脸颊,说,你是好男人,所以,你不属于我。
起床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得很厉害,我也懒得回学区询问什么,问明了回美岗的小路,踏上了回校的路程。
高丨潮丨总在最后发生--后来我明白了这句话。我以为我被调去莫名其妙的监考和改卷,已经够倒霉,没想到,不在场的倒霉才是真正的倒霉。
七点多,我就着月色回到我的美岗小学的时候,我才知道,最大的风暴,正在等着我。
回到学校,我自然先去厨房吃饭,吃完饭后回到宿舍,同事们三三两两,凑在了乌田的宿舍,已经开始摆开阵势喝上了。我就是觉得心里有些空,仿佛要了解一个事情。终于想起来,我得去看看我的班级的成绩。
成绩低得我想自杀。平均分才五十五多一点。我们的教导是本地人,一个老好人,他有些遗憾地看着我,说,这么低,奖金要少好多的。(这也是为什么他 一直隐在故事后面)
我脸色极度不好。
但我还是查了查别人的成绩,---毫无疑问,我的成绩是垫底的。而与我同年级的林平知班上的平均分,居然是七十六点多。
这是不可能的。在我们都严格考试的平时测试,我以最严格的监考加批卷,成绩也总是在60到65之间,他的班级却永远只有60以下。但是这次,好吧,即使我的学生发挥失常,也不至于差距20多分。
我对着这份成绩,问教导,说,你认为这可能吗?
教导说,我也不知道,卷子是这样改上来的。他们报上来,而且卷子是跳年段改的,不是自己改自己的。
那么,是谁改我们年段的卷子,卷子又在哪里?
他说,卷子已经密封存档了,批改你们的,是刘巧云老师。
刘巧云,刘巧云。
我掉头走向她的宿舍。
有时候我没有风度。所以我砰开了刘巧云的房间门。
她居然没有反应,只是木头一样地依然坐在她宿舍窗台下的风琴前--当然不是弹琴,只是呆坐。
这种姿态是很让人崩溃的,我的火气一下子消退了许多。
我只问她,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班上的成绩真的比另一班差了那么多?
她说,对不起,但你不要怪我。-----幸亏还会说话。
她缓缓的转过头,长发从头上垂落在双肩上,眼睛中有几分空洞和幽怨。我看不得这样的眼光。但受害者分明是我。
我坚持问,为什么。
她说,他们要这样搞,我有什么办法?
原来刘巧云跟我一样是个实心肠的人,只会如实地批改正误,打分。她从我们班开始改起,一份份很认真地批改,登记分数。结果也是到了下午,别人的任务大部分完成,她依然还有一大半,那就是2班的卷子,也就是林平知班上的。
林平知被安排改的是一年级的数学,量本来就少,但他把卷子领回去,就让他老婆张碧瑶修改,并且叫了几个自己班上的优秀生(五年级的学生,批改一年级的,还算是够格)帮他改。他和郑中机东看细看,俨然领导的样子。
其实全校的人都看出来了,分数是关系到奖金的,谁教得好谁教不好,大家心里有数就可以,卷面的分数可以松一下就松一下,免得彼此不好看。但是刘巧云这样的一根筋,很明显,如果有受害人,那肯定是我和林平知了。
我是缺席者,林平知是在场者,他当然有条件为自己挽救损失。
所以他抓住了一个可对可错的扣分点,揪住刘巧云不放。说,刘巧云误判了卷子,他们班吃亏云云,并让郑中机和教导乃至更多的老师看。
刘巧云非常愤慨,可是她不会辩解。
郑中机和教导是文丨革丨前的老初中生而已,语文还凑合着忽悠,高年级数学的数理关系,实在搞不懂的。-----所以当然认可林平知的申诉。
而其他老师----当然是和稀泥。
既然这样,林平知就有权利对刘巧云的判卷提出复核,为了不干扰刘巧云的判卷,他当然要拿回自己的房间复核-------结果就是这样子了。
这是赤裸裸的**和侮辱。
但你能说什么?都较劲来一起复核吗?这样拉低大家的成绩,肥的不过校长总务等人,又有什么好处?何苦与大众为敌?
刘巧云很平静的讲述完。
我很平静地听完讲述。
然后我们都像木头一样木立许久。
最后,我打定了主意,主动过去,学着西方的绅士很温暖地拥抱了一下刘巧云,拍拍她的后背。
刘巧云却仿佛被抽尽元气一样的橡皮人,紧紧地抓住我,不肯松手。
然后眼泪开始如瀑布倾泻而下,这让我简直手足无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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