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十年》
第5节

作者: o秦时月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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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君原话是这么说的,‘我这一去是与佛祖如来商量如何了结佛道两家千千万万年的恩怨,回来后便结束道家天庭,届时你便可以到人间转生;万一我去西天没有回来,而你又活腻了,请帮我做一件事,跳下诛仙台,我保你无羡!’”
  紫霞讶然,太上老君竟然想要结束天庭,实在出乎人意料,“诛仙台下布有万道天雷,跳下去怎么可能无羡?”
  “当时我也这样问他,老君说我只是充当一个引子引发结界,天雷会劈向东胜神洲的花果山上的一块灵石。”
  紫霞奇问:“老君干嘛要设结界劈开那块灵石?”
  “灵石汲取的天地灵气在内里化胎成猴,就像紫霞你由云母蕴育而成一样,所不同的是,你可以破茧而出,而灵猴却须得借助外力方可破石而出。”
  紫霞点头,“原来如此。”
  张果老眼望天际,斜阳则映在他眼中荡漾开来,“紫霞,我要走了!”
  紫霞愣了愣,以前张果老与她分别,从来不说道别的话。“我要走了”越听越觉得遥远。
  张果老起身离去时,神情冷硬,像是一块石头。
  日期:2014-03-25 13:55:18
  紫霞仙子(二)
  次夜,天空有异像。
  下雪了,月亮分外皎洁。
  清清白白的月光,寒寒冷冷的雪花。
  整个天地惨白得没有边际。
  一个孤影站在诛仙台,沐浴着月的清冷与雪的孤寒。他眉间挂着雪花,酒糟鼻通红似火烧,唯双眼炯炯有神。
  月亮很高,遍地琼瑶之时,紫霞踏雪而来。
  “我不喜欢离别的场面。”张果老说。
  “我管不住自己要来,只想和你再喝一次酒!”

  “雪中送酒,自是极好的。”张果老勉强从皱纹堆里挤出的一丝笑容被冷风冻结,没能化去场中伤别之情。
  紫霞揭开坛上的封泥,酒香溢出,是张果老送她的“醉生梦死”酒。紫霞喝了数坛“醉生梦死”酒后才感受到此酒的神奇之处,醉的不是人,而是心。很多问题,只有在睡梦中才有答案。紫霞在梦中经历了人的七情—喜、怒、哀、乐、爱、恶、意,所以她能织出赤、橙、黄、绿、青、蓝、紫的七色详云来。
  日期:2014-03-25 13:56:23
  佛道两家明争暗斗不息,玉帝为了保存实力,禁止众仙下凡转世。否则张果老也没必要悲壮到为了转生而跳诛仙台。
  紫霞提坛猛灌数口,酒气上涌,白里透红的脸颊娇艳得能挤出汁来。玉手一扬,酒坛以一个优美的孤度稳落张果老手中。

  “你不怕死么?”
  “怕死比死更可怕!”
  紫霞忽然间很想大哭,眼框发红,就像是小孩失去了一串冰糖葫芦。张果老轻抚她瀑布般的长发,“好孩子,我只是去转生已而已!”
  “而已?你这轻松的语气到底从何而来?”
  诛仙结界本是用来重惩那些犯下大错的神仙,是死路,也是生路,假若侥幸穿过,便能在人间转生。张果老不是第一个跳诛仙台的仙人,却是第一个主动要跳的。

  “太上老君说过的嘛,保我无羡。”
  “能不能不走?我的朋友不多的……”紫霞拉着他衣袖,“求你了!”
  “我求你别求我了。”张果老轻轻拍了她通莹如玉的手背,“我是攒下了很大的勇气才下的决定。”
  “活着!”紫霞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挤出这两个字。

  日期:2014-03-25 13:58:08
  张果老眼眸竟然闪着少年人才有的火花,坚定般点了点头,“如果我的下一代踏上成仙这条路,请你从天上扔下一块石头砸死他!”
  这是张果老留给紫霞的最后一句话。
  张果老跳下的瞬间,结界引发,诛仙台下现出一个巨大光形漏斗,数以万计的闪电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交织,不断的融合又叉开,愈往下闪电愈是密集,就像是一股巨大的龙卷电暴,连凭空落下的鹅毛雪花在气机的牵引下也不可避免的被卷入其中。
  刹间光影弥漫,亮如白昼,一道道天雷溢出,不可思议的是,天雷并未劈向张果老,而是交集溶合为一个光球,愈滚愈密。
  过得半晌,紫霞看到张果老已经成功化为一道灵气钻出结界,而光球竟然往东边下落,那里是东胜神洲的花果山。
  花果山上有一块巨大的灵石,精光大作,似乎与闪电光球遥相呼应。
  果如张果老所言,太上老君布好了结界,正是那巨大灵石牵引光球下落。
  不过转眼间,只闻轰的一声震天巨响,闪电光球将花果山上的那块巨石轰得粉碎,接着,一只猴子从中飞起,一身金毛闪闪发光。
  日期:2014-03-25 14:01:02
  如此出世之法,空前绝后。
  这一夜,紫霞弄丢了最为依赖的张果老,无心关注石猴的出世。
  她觉得身边更冷了,寒风大雪填补不了张果老离去的空白。
  她那么安静,又那么悲哀。
  她双眸依旧澄澈,却也空洞了起来。
  没有谁能明白她与张果老亦师亦友的关系,紫霞噙在眼中的泪水还未来得及落下便被冻在了眼眶。
  关于张果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就像是海水忽然倒灌入湖泊,她头涨欲裂。
  酒仙张果老自然是嗜酒的,从无一日不醉酒。
  她问,果老你就不能少喝一点么?

  张果老说,我感到寒,所以才要喝。
  她问,为什么不是冷?
  张果老说,寒比较有意境,高处不胜寒!
  她也曾和张果老讨论过一个虚虚实实的问题:为什么天上一日,地下十年。

  张果老说,就像是做梦,你在梦中过了一年,其实只是现实一瞬。
  紫霞问,这么说天庭其实很虚幻,虚幻得像梦?
  张果老说,也可以这么理解。
  也许是因为醉生梦死酒之故,张果老从成仙之日起便学会了忘记,他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在人间的少年蠢事,却记不得在天庭的近事,他忘了自己曾以一种酒醉狂歌的语气骂过天:啊,空虚的天庭,你甚至拿不出一点有趣的愚蠢!他忘了曾经把真实的月亮当成水中倒影,结果撞了个头破血流。他忘了……
  很多年过后,站在诛仙台上的紫霞忽然间发现,原来当你双手空空如许,一无所有,死并不是那么的可怕。
  日期:2014-03-25 19:45:02
  人在失魂落魄之时,难免找不到回家的路。
  离开诛仙台后,紫霞像个孤魂野鬼荡来荡去。
  她忘了回云霞苑的路。
  化成一道灵气的张果老应该已经钻入了某位身怀六甲的妇人了吧?若干年后,他会有家人、孩子,而自己也还是孤单一个吧?张果老曾说过,人活在世上,看来在做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其实只是在做一样事情:寻找合适自己的地方、适合自己的生活、适合自己的同伴……
  日期:2014-03-25 19:45:40
  紫霞仙子(三)
  人在失魂落魄之时,难免找不到回家的路。
  离开诛仙台后,紫霞像个孤魂野鬼荡来荡去。

  她忘了回云霞苑的路。
  化成一道灵气的张果老应该已经钻入了某位身怀六甲的妇人了吧?若干年后,他会有家人、孩子,而自己也还是孤单一个吧?张果老曾说过,人活在世上,看来在做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其实只是在做一样事情:寻找合适自己的地方、适合自己的生活、适合自己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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