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的猎物们-那些被刺杀的人和他们的故事》
第58节作者:
德尔塔1 日期:2014-03-29 19:06:21
3、讨伐高唐
齐灵公死亡三天之后,齐国太子姜光在宫中正式即位,坐上了国君宝座。姜光封崔杼为右相,庆封当上了左相,成为崔杼的副手。齐国传统政治势力中,国氏早已经在与庆封家族的争夺中败落,现在高氏又出了高厚这个反姜光的乱臣,两位传统上卿的势力被彻底排除出了齐国领导核心。
姜光派人通告诸侯自己即位的消息,开始有模有样地做起了齐国国君。有司来报,戎子的尸体在朝堂公示,已经腐烂发臭,请示国君是不是立即处理掉。姜光恨意未消,命令有关部门把戎子的尸体扔到城外乱葬岗喂狗。虽然姜牙之母仲子并没有直接参与更换太子之事,但姜光恨乌及乌,命令把仲子一并打入冷宫,严加看管。
高厚被抓后,崔杼命在洒蓝就地囚禁。姜光增派部队,全力追捕弟弟姜牙。几天后,有司前来报告,已在句渎之丘抓获姜牙。姜光本想下令立即宰了弟弟,可崔杼在一旁劝他慎重行事。他想了想,觉得崔杼说的也对,就命令把弟弟暂时关押在句渎之丘,以后再找个合适时机把他做掉。现在,只剩下一个夙沙卫,姜光下令务必捉拿这个大太监。姜光为什么这么重视一个宦官呢?原来夙沙卫很有才,多次参与军国大事,具有相当的战略战术修养,深得齐灵公信任。当年齐灵公发兵并吞莱国,莱国国君招架不住,就派人送给夙沙卫一大批牛马牲畜。这位大太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在国君跟前鼓动唇舌,果然说动齐灵公收兵回国。姜光一直以为齐灵公之所以下了决心废他太子之位,除了戎子吹风,就是夙沙卫主导,这份恨意一起,就一定要置夙沙卫于死地。
不久左相庆封来报,大太监夙沙卫占据高唐城,欲图为乱。姜光大怒,调兵遣将,准备亲自征伐高唐。庆封是个小人头子,本就最爱痛打落水狗的,内心里一盘算,觉得高唐只不过是方数里的小城,夙沙卫手头没有多少正规军,自己带兵去打下高唐,肯定轻松加愉快地取得头功一件。于是庆封自告奋勇前去攻打高唐。姜光对这位左相的态度十分赞赏,调拨军队,发下虎符,命庆封立即出兵。
庆封一路耀武扬威,率军到达高唐,令旗一摆,就把个小城团团围定。派人进城劝降,夙沙卫不予理睬。庆封挥军攻城,夙沙卫勇猛异常,亲自挥戈上阵,指挥家臣兵丁血战。几番攻击下来,齐军死伤无数,高唐城岿然不动。
庆封在国君姜光面前吹破了牛皮,战事不利,老脸上有些挂不住,就催动齐军再次发动进攻。夙沙卫如有神助,把攻击一一化解。庆封窘急,只好派人飞马直奔临淄,向姜光请求增兵。
姜光得报,心里骂了一声“不堪用的奴才!”姜光自己武功高强,平时也特别喜欢收揽一些武林高手和民间勇士,称为“勇爵”。他当太子时,就曾经精心挑选勇士殖绰、郭最、贾举、公孙傲等人,当上国君之后,又广选人才,增补了一批勇士列入勇爵。这些人好吃好喝,拿着高收入,平时不过踢踢沙袋,练练搏击,一直没有担当过大任。现在征伐高唐,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姜光下令勇爵的高手们加紧训练,跟随他亲征高唐城。
日期:2014-03-29 19:27:52
四、君臣之间
1、秋后算账
登基两个月之后,姜光秘密派出勇爵高手,赴句渎之丘,把自己的弟弟姜牙刺死。接着,崔杼在洒蓝杀了太傅高厚,并查抄了高厚的全部家产,将高氏的封地也全数剥夺。姜光把这些战利品全部赐给了他崔叔叔。
现在,国内局势已经稳定,姜牙的势力基本肃清,只剩下一个夙沙卫还在高唐死扛。姜光决心出兵解决高唐问题,就点齐兵马,带上“勇爵”的高手们,杀奔高唐。
夙沙卫占据高唐四个多月,听说姜光已经把姜牙高厚杀死,不由得兔死狐悲,内心里一片悲凉和茫然。不久,姜光率勇爵营抵达高唐城下,将高唐城围定。夙沙卫登上城头瞭望,正好遇到姜光来城下视察,两人一个在城墙上,一个在城墙下,大眼瞪小眼。姜光见了夙敌,本来要痛骂一场,忽然想起夙沙卫有勇有谋,自己到处搜罗高手充实勇爵,如果夙沙卫能主动请降,认罪态度好的话,还真可以考虑把这个没卵子的高手收为己用。
姜光有心收了夙沙卫。他高声呼唤,夙沙卫倒也有趣,高声答话,然后不带武器,独自一人走下城头,来到姜光马前。夙沙卫躬身行礼,姜光盯着他光溜溜的下巴,两人谁也没吭声。过了半晌,姜光开口问道:“高唐墙厚城坚,夙师傅一定安排好了守卫吧?”夙沙卫躬身回答道:“有罪之人只想活命而已。其实什么守卫也没有。”姜光挺胸叠肚,等着夙沙卫认罪投降。夙沙卫却心中矛盾,想说几句软话留个台阶,又想起姜光已经把姜牙和高厚都办了,自己投降多半也是个死,也就不再说什么。姜光候了半晌,见对方全无动静,看看无趣,就在马上施了军礼,夙沙卫急忙还礼,两个人各怀鬼胎,返回本阵。
姜光心中有气,立即命令勇爵各高手带队准备攻城。正在忙乱着,勇爵中的两大高手殖绰和郭最喜滋滋地走了进来,屏退左右,殖郭二人对姜光说:“恭喜主公,贺喜主公!”说罢,呈上一支羽箭和箭上绑着的布片。姜光一看,原来是高唐东门守将工偻会射来的请降信,约定今夜子时,以火光为号,工偻会愿作内应,用巨绳将齐军吊上城头,由里往外,打破高唐城。
姜光看信后大喜,立即命令殖绰和郭最负责与工偻会联络。当夜,夙沙卫知道决战在即,就把高唐城内最后的牛羊肉搬出来,烧烤烹炸涮,让手下弟兄们吃了个痛快。看看众人喝得烂醉,工偻会悄悄来到东门,举火光为号,放下绳索,殖绰等人爬上城头,一面夺占城门,放主力进城,一面直扑中军,找到醉猫夙沙卫,下手就捆。夙沙卫惊醒,寻机反抗,殖绰知道夙沙卫阉人力大,只好将他杀了。
凌晨时分,姜光的战车开进了高唐城。夙沙卫的手下早就无心守城,看到头头已死,知道大势已去,也就再也没人反抗,姜光兵不血刃,取得高唐。他来到中军,看到了夙沙卫的尸体,还不解恨,下令将夙沙卫剁成肉酱,赏给齐军各营包饺子改善伙食。
日期:2014-03-29 20:38:52
第一章 黑镜头回放
(一)卧室喋血
鲁庄公三十二年十月二日(公元前662年9月7日)。鲁国国都曲阜郊外,大夫党氏家中。
白幡飘扬。气氛有些阴森。
最近几个月,大夫党氏家里办了两场丧事。第一场丧事,是党大夫的妹夫、鲁国的国君鲁庄公姬同去世了。曲阜宫中设祭,党氏家里也奉命设了分灵堂,供亲戚们吊唁。两个多月过去了,那个小灵堂还没拆呢,党氏的老爸、鲁庄公的老丈人老党大夫又故去了,于是接碴办丧事。
党氏全家人都很疲惫。还有一个客人也很疲惫,他是鲁庄公的儿子姬般。现在,姬般已经继承了国君之位,但因为老爸的丧事还没办完,他还没有举行继位大典,目前,他只是鲁国的侯任头头。外公死了,他来吊丧,诸事繁多,他舅舅就没让他回宫,在外公家里住了下来。
夜已经深了。
姬般准备就寝。内侍们忙忙碌碌地伺侯他洗浴、更衣、漱口。姬般躺在了床上,内侍们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国君卫队不知什么时候悄然消失了,也没有传来换岗的口令声。一切归于沉寂。
这个场景是不是很熟悉?一切又透出某种暧昧,仿佛能让人想走60年前那个夜晚,姬般的伯祖父鲁隐公也是这样子躺在床上,等来了刺客那致命的一刀。
有人走了进来。尚未睡熟的姬般一下子醒了过来。借着屋角的一盏油灯光,他看到来人是个小个子,蒙着脸。
“谁?”姬般一下子惊坐起来,几乎是与此同时,他感觉到了迎面而来的寒风,那是兵刃破空带过来的死亡之意。
“我来杀你!”小个子低吼一声,手中短剑向前疾刺,姬般一躲未能躲过,大腿中剑,痛得他大叫一声。姬般睡意全无,情急拼命,他奋力爬起,拔出床头宝剑。作为公子,他也从小习剑,多少有一些武功底子。
“圉人荦!”姬般已经看出来人是谁了,他大声斥责道:“你这个该死的贱货!养马贼!行刺国君,你不怕灭族吗?”
圉人荦伏身躲过姬般的宝剑,挺剑再刺,低声喝道:“你不杀我,我就杀你,既有深仇,谈什么灭族不灭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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